第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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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我说了不要你的礼物，你今天又砸了很多，我退给你。”叶宸关注的重点略显特别：“崔迅的礼物你也退吗？”
江?关上电脑，看着渐渐熄灭的显示屏：“他这次还没有砸太多。”
叶宸：“我说上次。”
江?：“不还。”
叶宸缓缓吐出一口烟：“所以你可以收他的礼物，但不收我的了，我能这么理解吗？”
江?斩钉截铁：“不能。”
叶宸望向窗外来往的车流：“江?，不太能看得懂你。”
江?将手机支到桌子上：“那你要多看看。”
叶宸：“？”
江?打开自己这边的摄像头：“你想看哪里？”
叶宸：“……”
虽然已经对江?的用词习惯有所了解，但他还是经常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
叶宸难以分辨他是说惯了粤语，未能熟练掌握普通话语法，还是又从主播话术技巧上学了什么新词，单纯在撩人玩。
江?没意识到自己使用了什么不适宜的措辞，还在问叶宸：“你怎么不说话。”
叶宸告诉他：“不要这样讲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江?侧趴在胳膊上，冷白的手腕贴在颊边，像是真的不懂：“误会什么？”
叶宸静静看了屏幕两秒，摇摇头：“没什么。”
江?手指在手机上戳了戳：“收益结算到账了，把你卡号发来，我给转回去。”
“直播收益都退给我了，你怎么办？”叶宸顿了顿，短暂地沉默了几秒：“你妈妈不是还欠赌债吗？”
江?言简意赅：“我有其他方法赚钱。”
闻言，叶宸没有说话。
江?安静又有耐心，只不说话，等着叶宸来说。
这让叶宸更加笃信江?段位很高。
看似只接招不出招的，但自从这通电话接听伊始，节奏就全掌握在江?手上。
江?并没有掌握什么节奏。
他只是在发呆。
叶宸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又不想挂电话。
漫长的沉默中，江?无所事事，拿起桌子上的杯?，在额头上放了放，然后扔到地上。
叶宸：“是圣杯吗？”
“是哭杯，”江?捡起杯?，放回书架上：“叶宸，我刚才问妈祖娘娘‘你今天会跟我视频吗’，娘娘给了哭杯。”
叶宸过耳不忘，听江?讲过一次，就记住了哭杯的含义：“那看来确实是机缘未到，只能如此了。”
话说到这儿，两边都有了台阶，顺着下去也就过了。
可江?并未善罢甘休。
他不仅非常执拗，甚至有种无凭无据的有恃无恐。
“我明天会继续问，明天问不出就后天，后天问不出还有大后天，总有一日能问出圣杯来。”
江?语气中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决心：“叶宸，等机缘到的那天，你就要给我看你长什么模样。”
叶宸震惊于江?的执着，讶然道：“我长什么样子重要吗？”
江?说：“当然。”
叶宸有些好奇：“原因呢？”
江?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你不和我视频，说明你不想我在线下认出你，这怎么能算认识呢。”
叶宸笑了笑：“江?，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什么特别的，不需要你特意认识。”
江?不明白叶宸为何这样说，发出一声略带疑惑的鼻音：“嗯？”
叶宸语调不疾不徐，听起来格外疏离：“给你刷礼物是满足我自己的情绪需求，和崔迅在各个直播间找事刷票寻刺激的行为没有分别，你如果因为这个想认识我，在正当性和客观性上有失偏颇，将来肯定会失望的。”
这话讲得现实又中肯，完全跳脱出个人立场。
叶宸亲手摘掉江?对自己的滤镜，试图让对方相信所谓的‘守护’，事实上仍是冰冷的利益交换。
可惜比起现实，江?总是更信天意。
对于遇见叶宸这件事，他有自己的逻辑和理解。
江?用笃信的态度告诉叶宸：“你出现那天，妈祖娘娘赐了我预示好运的圣杯，无论你为什么刷礼物，都是我的运气。”
叶宸坐回办公椅上：“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一个疑问。”
江?：“你说。”
叶宸一针见血：“崔迅同样刷了不少礼物，他也是你的‘运’吗？”
江?逻辑完全自洽：“运也分好运和厄运，我因你转危为安，遇难成祥，所以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我一定要认识你。”
叶宸：“……”
正在这时，江?手心在桌面上撑了一下，整个人忽然探身靠近镜头。
他像是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而叶宸偏偏又非常吃他的颜。
屏幕上的俊脸蓦地放大。
叶宸有瞬息怔忪，倏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在凌乱半拍的呼吸声中，他看到江?歪了歪头，莞尔一笑。
江?面容冷俊，情绪也总是淡淡的，从来不会笑得这样灿烂明媚。
展颜弯眸的刹那，恍若风雨初霁，冰销雾散。
江?叫了他的名字：“叶宸。”
叶宸：“嗯？”
江?专注地看向他，身体不自觉前倾：“下次掷出圣杯的时候，可以和我视频吗？叶大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