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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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从来没有见你跟一个姑娘家这般过不去。”

    原本微弯的唇，冷冷一勾，裴韬冷哼道，“殿下可不要小瞧了，她可不是一般姑娘家。”

    李时昱舒朗的眸子轻展，声音带了几分兴趣，“是吗？我听朵儿说，苏姑娘昨个给你排头吃了？”

    裴韬只感到额上一跳，看向苏小年的面色便阴沉了几分。

    “这家伙善毒的功夫委实厉害，殿下切要多加……”

    却不想，一旁的李时昱见状，面色含笑道，“长宁，虽说兵不厌诈，但苏姑娘若要害我们，大可不必这般伪装的，你说是不？”

    裴韬闻言止了话语，心下虽是赞同，可他面上却并未点头。

    见李时昱抬脚向前面走了去，裴韬支起一双耳朵不由细细听了下身后的动静，待身后传来一轻一浅的脚步声，原本紧抿着的嘴角不由一勾，便继续走了前去。

    苏小年跟着他们，沿着一条昏暗的走廊走了进去，狭窄闭塞的过道边，稀稀疏疏地燃着两行烛火，散发着幽明跳动的光。

    烛火旁，是一个又一个的铁笼，铁笼里，灯火昏暗，是一个个囚犯们狰狞的表情。

    铁笼的隔道间，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这些刑具在狱卒的打磨下，锋利的边牙，染着斑驳的血迹，泛着阴阴的光。

    苏小年的心伴随着步伐，渐渐沉了下来。

    快走到在囚牢的底端时，随行的人们停了下来。

    昏暗中，裴韬漆黑深邃的眸子淡淡地看了眼苏小年，对着随行的狱卒低语了一句。

    那狱卒就快快地将那牢门打开，有阴寒的风穿堂而过，苏小年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一丈见方的牢笼，墙壁都是用一块块粗糙的暗红色大石砖砌成的，地下是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砖，入口的地方被磨的有些泛黑。

    ?门一样的柱子都是手臂粗细的铁条，四壁无窗，昏沉的墙角放着一只桶，隔着远远的距离就能闻见腌?污秽的气味。

    牢笼深处的女子，听见动静，缓缓地抬了下头，漆黑的眸子，透过散落的乱发，在看清来人后，有一恍的怔忡与不确定，旋即，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像深山里的冷泉般清幽。

    “你来了？”

    苏小年心下一揪，紧走了几步，待走到那人脚边时，微微停下，蹲了下去。

    烛火昏暗，云烟双眸微眯，原本清丽柔美的面容在两颊乱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憔悴与惨白。脸上沾染着血污，一双薄唇干涸地裂开了口子，身上的衣衫早已破损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苏小年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云烟，我带你回家。”

    暗光中，那双星寒的眸子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般，困顿而又戏谑，她微眯着眼，细细地看向苏小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愚弄般，嘴角一撇，有细细的血珠从干裂的嘴角溢出，“家？”

    苏小年目光没有躲闪，只是认真道，“对，家，回清云山上的家，我们的家。”

    那个叫云烟的女子探舌轻轻“呸”了一声，也不知是啐出嘴里的沙土还是其他，晦莫不明的面容上闪过两分厌烦，“云城呢？”

    “……”

    血污沾染着的乱发下，云烟漆黑的眸子像飘荡在黑暗中的幽灵般，深深地看着苏小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小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着声音说道，“是那个赵云城，让你这么做的吗？”

    女子懒懒地垂下乱发披着的头，将满脸的情绪掩入黑暗，“没有谁让我怎么做，他们俘虏了云城，我便杀进城救他。”

    苏小年“噌”地站起身，瘦长的脊背挺的笔直，“出息了啊，云烟？”

    可那愤然的架势没端起一会儿，苏小年就败下阵来，平日里肆意张扬的脑袋缓缓耷拉下，一双圆润的眼睛愣愣地盯着黑暗里的女子道，“云烟，你这次闯的祸太大了，我只能救一个你，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出去。”

    女子昏沉沉的头从肩胛处抬了起来，散乱的发丝间，一双狭长盈动着的眸子幽幽地看了一眼苏小年，旋即便笑出了声，“不救云城，那我就不出去了。”

    女子她说罢，嘴角幽幽一笑，眼中全是浓浓的不以为然，与心怀叵测的诡谲，“我知道你本事呢，你能救我们俩的。”

    不只是女子的哪一句话激化了苏小年，只见她耷拉下来的脑袋陡然一抬，那双玩世不恭的眼满是戾气，“那也行，我现在就去杀了赵云城，免得你牵肠挂肚。”

    “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黑暗的身影里，轻飘飘地传来细弱弱的一声回话。

    原本行动的脚生生钉了下来，苏小年的脸隐在昏暗的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只有一双膀子压抑地发着颤。

    那个叫云烟的女子，见苏小年钉在了原地，将嘴角的碎发啐了出来，这才细思慢理道，“你去吧，把他杀了，我绝不苟活。反正你苏小年糟践我，不是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