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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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相信地回头看向裴韬,“你要娶时晏?”陡然的声音在悠长的甬道里回荡开来,李时昱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压低了些声音,再次不确认地问道裴韬,“你终于要娶我们时晏了?”
烛火的跳动中,裴韬几不可查的额角一抽,深邃的眉头微皱,看了眼已经走到前面那个单薄的身影,沉沉道,“殿下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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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护府衙的西暖阁里,裴朵儿打着举灯的幌子,紧紧盯着正在给李时晏施针的苏小年,眼里满是审视与防范。
一旁的侍女丹青怯懦地看了看苏小年,又看了看圆目紧盯的裴朵儿,终是低下头,默默向角落里缩了缩。
介于上午裴朵儿亲眼所见,哥哥衣衫不整,面色红晕地从这家伙所在的屋里走了出来……
裴朵儿面色一怔,看着躺在床上依然还没有彻底醒来的公主李时晏,心底不由地着急起来。
就在刚才!
裴朵儿去哥哥屋里的时候,问起他今早发生的事儿,素来待人,尤其是待女子很是清冷疏离的哥哥,脸上竟然一晃而过的怔然,就连清寒冷峻的眉眼间,也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神情!
想到这,裴朵儿提灯的手狠狠一顿!
苏小年性格乖张,行为古怪,难以捉摸,幸好她面色丑陋,就算有什么鬼心眼,想来哥哥应该不会,不会……
可耐不住公主一直醒不来呀!
公主自从那日睁开了一下眼睛,就再没醒来过,这之间一直处于昏昏迷迷,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
会不会是这苏小年用了什么诡术,准备毒害公主?取而代之,对哥哥心怀不轨?
对,她很是善毒的……
“喂!我说你用不着把烛光举得这么近吧,想烧了我啊?”
苏小年回头,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裴朵儿,示意了一眼她手中的烛台。
裴朵儿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烛台确实快烧上对方的头发了,手忙收回来些,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道,“烧着正好,脸本来就不好看,要是头发再没了,就再不用担心哥哥和你有什么瓜葛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灯往高点举。”
这次苏小年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继续按着李时晏的穴道。
裴朵儿忙闭上了嘴。
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了呢?
见那苏小年似乎没听清的样子,便翻了翻白眼,冷声道,“我这不是怕你找错穴位嘛。”
苏小年将身子错开了些,离裴朵儿手中的烛台远了些位置,冷笑道,“放心,我就是闭着眼,也不会扎错穴位的。”
“话别说的太满,这可是我大晋最受宠的公主,你要是出个好歹,小命都不够抵的。”
裴朵儿说完,眼睛还很是告诫地看了看苏小年,告诉她??你和床上躺的这位,可不仅仅是云泥之别。
原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至少挖苦自己两句,可苏小年却一反常态,没有搭理自己。
裴朵儿不由低头看了看苏小年,只见对方原本灵魅的眸子里隐着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整个人也没了早上的神奕。
好像是憋着一肚子的心事?
而且看样是,像是挺委屈的……
可依她的性子,哪是受委屈的人?难道在那憋着又酝酿什么更大的损招呢?
苏小年兀地回头看了过来,裴朵儿忙吓地将烛台护在自己胸前,还没来得及出声,却见对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指着不远处的白布道,“杵在这干嘛呢,去帮我把它拿来啊。”
裴朵儿自讨没趣地努了努嘴,压下自己满脑子天马行空的猜想,将烛台放下,过去取来那几块白布。
回头间,就见苏小年指尖取过一根很粗很短的针,对着李时晏握住指尖的十宣穴依次刺破,血珠而下,滴落在床边,染红了被褥的一角。
裴朵儿心下一紧,声音不由一高,“你!这可是一国公主呢,金枝玉叶的,你怎么说扎针就扎针啊?”
苏小年手脚伶俐地扯过裴朵儿手中的白布,按着指尖,轻轻挤压了两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李时晏喉间传来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响,苏小年这才有条不紊地用白布将刺破的指尖一一包住。
“放这点血,破这点皮,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操心鬼,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小年话语虽刻薄,可语气却低沉好多,完全没了往日的张扬与跋扈。
裴朵儿心下怪异,但手里忙着止血,习惯性地便回了一嘴,“她是本朝唯一的公主,怎可跟寻常人一样,掉以轻心呢。”
说完,裴朵儿生怕苏小年又突然使个什么“狠招”,忙警告道,“你别不当心,若真出了什么岔子,搭上你全家的小命都不够赔的!”
这下苏小年彻底不语了,只是低着头,忙活着手中的事。
突然冷下来得到气氛,让裴朵儿觉得自己理过其辞,见苏小年耷拉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情,裴朵儿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医术却这般好,是令尊教你的吗?”
裴朵儿话没说完,就见苏小年抵头的身影微微一顿,抬首间,那张怖人的面容上,表情虽然没变,却无端冷了几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裴朵儿,却让裴朵儿感觉像三冬里一记寒风拂过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