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招拆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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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娥处偷来一碗灵药,不仅让我喉咙复原,竟还变得口舌凌厉了许多,从前不会答,答不上的都变得简单起来。可见这就是因祸得福!”

    李宝珍闻言,咯咯笑出声来,跑到文简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显然已被这个故事彻底征服:“原来是这样!太子妃嫂嫂是未来的皇后,果然吉人天相。嫂嫂,那鬼差长得什么模样呀?”

    众人见小公主如此开心,也都配合地露出会心微笑。

    周王李晏温言解释道:“鬼神多是人气所化,生前是何模样,死后大抵亦然。”

    李宝珍却歪着头反驳:“才不是,我听宫人说,鬼都是青面獠牙,红发绿眼的!”

    文简怕吓到小孩子,敷衍道:“周王殿下说得对,除了脸白了点,好像和咱们阳人也没什么分别。”

    李慎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人心百态,鬼魅亦当千形。或许那鬼差见嫂嫂风姿卓绝,心下自惭形秽,这才变得美了些。”

    文简面上只浅笑道:“齐王殿下说笑了。地府幽暗,鬼也是看不清鬼的,妾长得什么模样,想来那鬼差没有诸位看得清楚。否则按殿下所说,妾什么模样他就什么模样的话……他见了妾当日狼狈的丑样子,可就真的变作青面獠牙了。”

    她这话当然是自谦,却也避开了他的暧昧之言。

    一番自我调侃,逗得杨皇后和李宝珍都笑起来,殿内气氛便一时和乐融融。

    然而,总有人要打破这片“和谐”。

    杨良娣用锦帕按了按唇角,扬声道:“看来这鬼差送的‘灵药’真是管用。太子妃姐姐从前是何等清高的一个人儿,从不屑与人多说话多打交道,如今竟也学会这般巧言令色、逗趣邀宠了。”

    她说着转向皇后,语气带着玩笑一般:“姑姑您还不知道吧?昨天太子妃姐姐还特意遣了儿臣手下的宫女去显德殿,非要请太子殿下今日夜间去她宜春宫,说是……要帮着挑选几件入宫穿的衣裳。您说这理由找的……是不是也太不把殿下繁忙的政务放在眼里了?”

    她脸上故意露出大度的神色:“要不是儿臣心疼殿下,今日还炖了补身的汤水等着他去用,儿臣都要劝殿下今天别来了,还是去太子妃宫里走一趟的好。要不……”

    她朝着文简笑道:“今晚等殿下在丽正轩用完汤,妾再劝他去宜春宫,帮姐姐挑拣挑拣?”

    论年龄,她比原身还长着两岁,却一口一个姐姐,像是有多尊重似的。

    文简本以为她私下笑话几句便罢,没想到她竟当着皇后、淑妃及众多皇亲的面抖落出来。眼见周遭已有几位王妃、公主掩唇低笑,文简在心中幸灾乐祸地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晚上李元祁是哪里也去不了。

    杨良娣这番话一说出来,就注定了:他既不能去丽正轩,有损他与太子妃的恩爱之名;也不能来宜春宫,否则就相当于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杨良娣难看,给皇后难看。

    最妥当的办法,当然是“公务繁忙”,请尊贵的太子殿下睡公署的硬榻了!

    她抬起眼,无奈又不失郑重地道:“杨良娣此言差矣。我请殿下挑选衣裳,并非为了寻常穿戴,而是为了明日的赏菊宴。此宴乃战事初定后,母后为抚慰宗亲、彰显天家恩典所设,关乎皇室体面,非同小可。我身为太子妃,储君之配,言行衣着皆代表东宫颜面,岂敢不慎之又慎?请殿下亲自把关,正是出于对母后、对这场盛宴的重视,何来‘不把政务放在眼里’一说?”

    这一番话,将个人行为拔高到了“重视国事、维护皇家体面”的格局,顿时让周遭那些低笑消失了,几位长一辈的王妃甚至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杨良娣脸上有些挂不住,立刻抓住了她话中的“破绽”,声音拔高了些许:“姑母方才才宣布赏菊宴之事,你昨日如何得知?!在立政殿还敢撒谎!”

    文简不慌不忙转向皇后道:“是太子殿下昨日亲口告知儿臣的,并嘱咐我好生准备。儿臣本来没有多想,今日看来,莫非是齐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兄弟情深,他提前知晓了淑妃娘娘的提议,顺口同太子殿下提了一句?”

    她抬眼看向齐王,目光带着询问。手上却将袖中那方月蓝色锦帕缓缓抽了出来,指尖在上面的诗句上轻轻抚过,

    李慎自然看得到,哼笑一声爽快接口道:“不错,确是本王前日与太子殿下议事时,顺口提及两句。没想到太子皇兄如此看重,竟连夜嘱咐了嫂嫂。”

    杨良娣顿时语塞。

    若二人说得是真,太子为何单独告诉了她?这其中深意,她越想越恨。可若是假的,齐王又怎么可能帮她圆谎?!

    她盛装的脸上一阵青白,很快又涨得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齐王,又看看文简。

    文简却见好就收,反而对着杨良娣温和一笑:“不过,妹妹方才说得也在理,储君的身体确是顶顶要紧的。既然如此,今夜还是让太子殿下安心去妹妹的丽正轩饮用补汤吧,挑选衣裳之事,妾就只好自专了。”

    反正李元祁也不会去,口头人情,她想送多少便送多少。

    ??这人情,杨良娣接了,显得她不懂事,不接又心有不甘!

    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作不得,只能狠狠瞪了文简一眼,愤愤地扭过头去。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周王面露无奈,李慎则兴致勃勃。

    淑妃垂眸饮茶,仿佛置身事外,皇后则有些茫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交锋,似乎不知该如何调停,她本就不太擅长处置宫中这些事务。

    就在这片微妙的寂静中,文简忽然感受到一道来自女眷里的目光,那目光并不尖锐,却带着一种沉沉的重量。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藕荷色宫装的年轻妇人正静静地看着她,那人容貌清丽,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郁色,也是原身长孙简记忆中极为在意的一个人??齐王妃。

    齐王在太子大婚后,很快纳了同为江南士族大家的萧氏为王妃,长孙简很是介意,但又无可奈何。

    见文简望去,齐王妃迅速垂下了眼眸,姿态温顺,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错觉。

    有人圆滑地起了别的话题,讨论上了时下的名贵菊花。

    众人心照不宣地顺着说下去,又闲聊片刻,多是围绕明日的赏菊宴。

    皇后显然精力不济,淑妃便适时地接过话头,又细细嘱咐了一番明日的流程与注意事项,无非是君臣同乐、彰显天家气度、抚慰将士辛劳等语。

    杨皇后面露倦色,便由淑妃出声,结束了这次请安。众人依礼告退。

    文简带着满面怒色的杨良娣和一脸状况外的葛律良娣,随着人流走出立政殿那略显沉重的殿门,秋日明亮的阳光顷刻间洒满周身,却驱不散她心头的些许疲惫。

    同这些人说会话,简直比上一天班还累。

    她带着淡淡的死气,正欲随着引路宫人踏上回廊,一道极具存在感的身影便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前方的路径上。

    不用看,文简都知道是谁……

    但现在还没到八月十一的约会时间,她不想加班,当下便如没瞧见一般,顺着回廊,快步走出。

    自然也看不到齐王李慎站在原地,望着她那毫不犹豫离去的身影,眸中的烦躁之色更浓。

    一路上的杨良娣自然免不了训斥这个骂那个,文简暗觉好笑。

    她的本意是将事态控制在宜春宫和丽正轩两殿之间,下一下对方的脸就算了。

    可杨良娣自己非要把脸丢出东宫。

    这下大家都知道她煲着汤等着李元祁,李元祁也本答应了今晚要去。

    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今天晚上呢……

    文简这个太子妃无所谓,反正向来不受宠,只是杨良娣平日掌着东宫内库,颐指气使,自诩宠冠东宫。

    要是李元祁没有去丽正轩,她会气成什么样?文简想不出来,干脆不想,在步辇上晒太阳装死。

    回到了宜春宫,她这个太子妃没有半点实权,也就没有任何事务要处理。

    文简只想卸了这身沉重的行头,再补个回笼觉。

    然而楚涵却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过来,柔声道:“娘娘,明日赏菊宴,受邀的命妇、宗亲名单及各府关系忌讳,还需您再过目熟记一番,以免届时失仪。”

    想来是夏萤对她说了文简记忆不全的事。

    文简无奈,头痛地看下去。

    一直到用过晚膳,夜幕渐深,文简迫不及待地洗漱换衣,爬上床榻。

    夏萤凑过来小声问:“娘娘,太子殿下今晚……还来吗?咱们要不要提前准备?”

    文简懒洋洋地歪在榻上,挥了挥手:“不必准备了,都下去,本妃乏了,要好好眠一眠。”

    李元祁今天晚上必是不会来了,也省得她再去加筹码。

    楚涵却轻轻摇头,坚持道:“娘娘,还是备上吧,有备方能无患。奴婢这就去吩咐。”

    就在文简还想反驳之时,殿外忽地传来鱼福清亮而急促的通传声:

    “太子殿下驾到??!”

    文简:??

    他这时候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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