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天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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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时沉默。郁娘子缓了缓气,轻声道:“此刻天色渐晚,恐雪落难行,回家去吧。若是晚了,老太太该担心了。”
江策问她:“那您呢?”
她只是道:“回家去吧......”
江策过来的时候,早已做好了准备。
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是这样了。
如今听见这些话,可还是觉得眼酸,他又问了一句:“难道,这里不算我的家吗?”
可连冷淡回答也没有了,静得只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
江策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复又露出笑,放下木盒与梅花。
他撩袍跪地,恭恭敬敬地伏地叩拜。
“我知这两日是外祖的祭日,上京前已往外祖家送了祭礼。这是我抄的经文,梅园的梅花开了不少,我折了些来......等您好了,我再来看您。”
言罢,他起身出去。
“年关将至,你兄长道卿不在,府中事务繁杂忙碌。倘若是无事,也不必来这儿。”
江策抬起的脚一顿,身形微颤,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只是快步跨出了门。
他把情绪一压,匆匆道。
“知道了。”
他一走,兰溪湿了眼眶,只叹气道:“您又何必如此伤他的心?”
“不看见还好,一看见,就又要想起那些人那些事来。”郁娘子怔然,她喃喃低语,“你瞧他,是不是和他父亲越来越像了?”
兰溪没说什么,取了木盒与梅花来,坐在郁娘子榻边:“瞧这梅花,还是你最喜欢的绿萼白梅呢。”
那一年,她说白梅好看,小小的孩童就在借幽亭旁种了数株。
兰溪抚上她的肩:“二郎小小年纪丧父,你又常年不在,他何处不可怜?”
郁娘子却道:“他亲长尚在,有朋友,有兄姊,有老师。衣食住行,诗书礼乐,从未短缺过。并不欠缺什么......”
兰溪道:“可父母,终究是父母,不是其他人其他物可以替代的呀?”
“别说了。”郁娘子别过脸埋入枕间,失手拂落了梅花与木盒。木盒掷地声沉闷,里头的经文纸页翻落一地。
经文底下是一本书,兰溪拿起来,书籍泛黄古旧。
“你一直在寻《幽兰调》的琴谱,在这儿呢。”
“小郎君,是个多好的孩子。”
她愈发悲痛,蜷起身,掩面长泣。
“别说了......”
“别说了......”
窗外朔风猎猎作响,修竹随风摇动,最后承受不住,生生断裂,枝叶上的积雪随风而落。
僧人扫去积雪,露出青灰地砖。
薛婵搁下笔,初桃将泥炉上清茶倒入茶盏。
“姑娘画久了仔细手冷,喝杯热茶暖暖身。”
薛婵接过,茶汤热而不烫,一盏下去浑身都暖了起来。
她走到窗边,积香寺的墙瓦掩映在纷白雪中,只露了几点朱红褚黄。
将近傍晚时分,落日缀在枝头,从小花窗透进来满墙余晖光影,在青灰的地砖上碎成了一片金。
薛婵问道:“都奉好了吗?”
云生点点头,取了件较厚的外衫替她穿上:“都已经做好了,我也让人准备的东西都在廊下。”
薛婵将书案上那幅墨迹已干的《雪竹戏禽》卷起来递给初桃。
“初桃,你们留下收拾东西,让人去套车,等我与云生供奉完就回家去。”
初桃的小圆脸笑起来:“好”
薛婵和云生走出门,院子里的雪已经被僧人扫去了大半,只剩月洞门旁的腊梅上盈着雪。
她拨开被压弯的翠竹,拂去落在肩上的冷雪,与云生拾阶而上。
天色渐晚,殿外早已将石灯笼点了起来。
僧人引着薛婵与云生向里走,堂内烛火明朗。
向右走出数十步便到了往生殿。
香案上是两座漆红的往生牌位,薛婵接过云生点好的香,拜过后插进香坛。
云生也拜了拜,扶着薛婵起身:“娘子会过得好的。”
薛婵亲手将一枝枝松木腊梅花,插入瓶中,轻声道。
“我只希望她常来我梦。”
不知是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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