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绝色鳏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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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喜;寥寥几句话品性立现,也让人立生亲近之心,必定甚得老主君喜爱。沈妈妈随给她添菜随说,长叹了一口气接道:“五年前冬日夜里,夫人带着小公子去接吃醉酒的老主君回府,半路上……父女二人被人当街打死……夫人肚子里还揣着八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
楚昭宁伸箸的手停住,震惊望向抹起泪来的沈妈妈。
“是以这间卧房,主君虽命人日日整扫,却鲜少来住。若回晏府,主君都是带着小公子宿在前院的正屋里。夫人和老主君出事那夜,小公子虽被夫人护下一条命,却受了大惊吓,患了癔症,身边……离不得人。”
沈妈妈声音微哽,自袖兜里抽出帕子拭泪。
“这么些年,主君在城里广开饮子药铺,施药施粥,为小公子积福。还向京中道观佛寺捐油捐粮,明灯长照。天南地北地四处奔忙,更是将小公子走一步将衔一步,求遍天下名医。可五年过去,小公子癔症未见好转,反益发不肯理人。”
“今日回来,主君让人带小公子去药铺亲手施粥积福,谁知那些花子竟将小公子吓犯了病。主君先前便一直在前院,陪着小公子呢!”
楚昭宁听得煞白脸,嘴唇颤抖地问:“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街行凶,取人性命?”
沈妈妈放下拭泪的帕子,叹气望她:“娘子口音不似长安人,不知当年那桩轰动京城的大案。那行凶之人权势滔天,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景国唯一的异姓王,琅琊王-王滕。”
楚昭宁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随之意识里一片空白,懵怔良久。
她脑中闪过杜枕山的绝美面容,还有他如风拂耳的温善话语……那位皎如明月的谦谦君子,竟也这么命苦?
可是,云阳县主正是王滕之女、皇后的亲侄女一一那是她的恩人。
她不便附和,轻轻搁箸,神情艰涩地追问:“那……琅琊王可有受惩?”
“主君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回京后告向京兆府、御使台、大理寺,打起了官司,还闹到了天子面前。可天子也就是罢了王滕一样职使,赔了点钱。我家主君仅是个商户,惹不起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收钱了事。那王滕官衔无数,听说次年就官复原职,带兵出征西蕃去了。”
“三条人命,却只出了一点钱?”楚昭宁难以置信。
沈妈妈见她搁箸不吃,将帕子两下揣入袖兜,自责道:“瞧我这张嘴。娘子快些吃,那些事听着晦气,就不说了,免得败了你胃口。”
有了这一番话,虽入口皆山珍海味,楚昭宁却再也吃不出滋味来。
沈妈妈一面给她布菜,一面絮絮叨叨地问:“娘子姓宋?多大年岁、哪里人氏、来京做何、京中可有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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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府乃是三进的宅子。
前院为仆奴杂役所住。正院东西两间厢房,为杜枕山胞弟杜栖池,妻弟晏云洵的屋子。正屋本为老主君晏知鹤的屋子,此际是杜枕山带着儿子长住。
后院正屋,曾为杜枕山与妻、子之住处。其后闲置终日。
亥时末,正院正房屋门被杜枕山轻手轻脚推开,疲惫步出。
一直候在门外的长平上前,小声问:“主君,小公子睡着了?可要小的,将饭菜端来?”
“睡了。将饭菜送去石几,添壶酒来。”他一抖右手袖子,抬手指向院中石榴树下的白玉石几,又问,“二公子怎地还没回来?”
长平一闪眼眸回道:“二公子早回了,现在后花园的凉亭内……生闷气呢!”
“哦?”他踱到榴花树下,一提袍子疲惫坐下,“生气?他生什么气?气我将他抓回?”
长平正欲回话,晏叔领着位年长于己的六旬老翁,急匆匆进了院子。
晏叔远远就支应了一声:“主君,杏园坊的崔叔过来了。”
杜枕山提壶斟茶,轻声道:“这么晚还跑过来,什么事?”
崔叔走近花下石几,拱手道:“主君,余杭唐家船帮的裴娘子已带人抵京,遣人来了杏园坊的宅子,说是在京城的客栈里住不惯,想向主君借住些日子。”
杜枕山修长的浓眉淡淡一蹙,轻呷了一口凉茶,方道:“就说小公子犯病了,我无闲暇接待她。再说,杜二公子也不在京城。”
“裴娘子的人说,娘子不是来找杜二公子,”崔叔轻咳了一声,放小了声音,“是特地来看望……主君。”
“我忙得脚不沾地,没心思受她看望,让她莫再遣人过来。”杜枕山语气微微不耐。
崔叔颔首,又道:“江宁织锦户刘宜年、苏州盐商杨义等人也已抵京,本打算按先前计划行事,两日前却收到令公的信,让他们先按兵不动。故来向主君打听,发生了何事。”
杜枕山提壶,徐徐添茶,语气微冷:“我才回京,他们就寻上门来,是怕我过得太安生了?你回去遣人向他们通通气,就说汉中王已秘密回京,恐局面有变,先莫妄动。”
“汉中王回京了?”崔叔花白的眉头一跳。
杜枕山放壶执盏,沉吟道:“今天夜里,令公就会从梁陵回程抵京,一应事务自会有令公安排,他们若要再问就去问令公。”
“若他们再派人催问,老奴就这般转告。”崔叔再颔首,又问,“另外,主君打算哪日带小公子去杏园坊的宅子,老奴也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