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守株待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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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府香车抵达罗文柏府宅门外,长平驾停马车跳下辕驾,手拿名贴小跑着向罗府门监递去。

    马车内,杜枕山挑开帘子外眺。

    已是辰时末,日头转烈,刺得他抬手挡眼。

    更刺人眼目的,是罗文柏家府门两侧的垂莲柱上,悬着两盏白晃晃的纸灯笼,挂着两道迎风振扬的白幡。

    “丧事?”他眼眸一惊。

    起身掀帘跳下马车,他正了一正衣冠,待要举步,长平已收回名帖,转身回来。

    “主君,”长平抵近他小声,“尹公不在,在次子罗世昌府上,为罗世昌主持丧仪。”

    “什么?”他整衣的手一顿,目光凝向那新崭崭的纸灯笼。

    他本不知罗文柏嫡次子罗世昌,背地里与晋王有往来,不知浮香阁主人是罗世昌,更不知浮香阁之火为罗世昌自纵。

    是通过胞弟栖池的嘴,知晓了这一切。

    可前脚,罗文柏满京张贴布告,将祸水泼向妻弟和宋娘子,后脚……罗世昌就死了?

    罗文柏这是瞒天过海、是下手清理门户,抑或是罗世昌……就是这么凑巧死了?

    京兆尹罗文柏说不上为人有多清正,却算得是一个好官。

    为免京城百姓无粮可买,罗文柏曾数度找上他,托他下江南筹买粮米,缓京中缺粮危机。

    令他没想到的是,罗文柏这样的人,竟然也与晋王那伙人背地里有勾连?

    他是朱令公深埋民间的一枚棋子,无人知他,他亦不知令公背后牵涉了哪些官员……唯叹,近墨者黑!

    一时吃不准真假,他踩上踏凳,挑帘冲长平道:“转道去罗世昌府上,吊唁去。”

    抵达罗世昌府邸,未近就闻哀乐震天,遥见朱门蒙白。府门外的巷子里面车马云集,前来吊唁之人,流水般进出。

    下了马车,长平向披麻带孝的门监递上名帖。

    须臾,罗府执事亲自出门接迎,随执事接引,他跨进罗家门槛。

    于彻院彻屋系结的白灯笼,白幡,炽白的阳光下走向灵堂。人未近,悲恸的哭声便潮水般涌入耳中。

    在门口支客先生的唱迎声中,他提气敛容,跨进灵堂。

    趋行于满堂素缟、越过济济人影,止步灵柩之前,先向守坐于侧、满脸沧桑的罗文柏微一颔首,再双手接过侍者递来的祭香。

    肃立于灵柩前,他双手举香齐眉,深深一揖,将香郑重插入炉中。

    后退一步,垂首默哀,躬身再拜。

    礼毕,他这才走近罗文柏,拱手沉声道:“尹公,节哀顺变。”

    “事发仓促,来不及通知亲友,你竟来了,有劳奔走。”罗文柏起身,疲惫拱手回礼,又哑声唤人,“来人,接引杜家郎君下去歇着。”

    杜枕山赶忙低声:“小民此来,一为公子吊唁,二为……有要事要与尹公相商,烦请尹公移步小叙!”

    罗文柏一讶,虽不知这个杜枕山所为何来,却也未作推辞。

    罗府后院的花院里清静,二人在花亭间就一壶清茶,道了哀思,表了谢情。

    “小民今日一早回京,就闻罗二公子噩耗,实难相信。”杜枕山轻叹,“不过事已至此,尹公万勿哀思过重,二公子泉下方能安心。”

    罗文柏却冷笑了一声。

    察觉失态,又撑膝敛色,望天摇头,怆然哀声:“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个做父亲的,如何能不哀思啊?”

    杜枕山略一颔首:“灵前跪孝二子乖巧温顺,知礼知数,想是二公子爱子,尹公爱孙。逝者已往,尹公还当念惜孙辈,保重身子。”

    “若非念着我那两个孙儿乖巧,我定将他,”罗文柏话头倏止,面色一警,向他转言,“郎君,此来有何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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