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番外?我?画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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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太亮了,显得一点余地都没有,仿佛梦一张白纸。我在这个富丽堂皇的房间角落里发现了画家。画家装扮得活像生活在好几个世纪之前的人,他全身湿透,也像是刚从雨夜中闯进这间屋子不久,麻布包裹被雨水浸透,里面装着些瓶瓶罐罐琐碎品。画家腰上别着一根镰刀,衣服结实且老旧,此时正萎靡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两块全是水的打火石,像个饱经沧桑的中世纪农奴。
他低头忙着摆弄手里的打火石,很专注,并未发现我的存在。
我走近时,发现画家面前摆着一根短小的蜡烛。
蜡烛!这是梦里第一次出现蜡烛的形态,这房间一定有其特殊意义。我蹲在画家身边,画家正在用手碰撞两颗尚且滴着水的打火石,试图点燃这根蜡烛。
虽然知道交流可能没有意义,我仍尝试性开口,争取让自己的话符合这场语境。“你知道这样是没用的,对吗?这样不可能点燃蜡烛。”
画家没有抬头,手上忙碌着碰撞打火石。这次他没有无视我,也没有认出我,而是答非所问地对我说,“旅人,又是你们。雨夜中的旅人,不愿睁眼的过客。不要在这里过夜,这里是我的房间。”
我俯身观察他,发现画家闭着眼睛。
他闭着眼,在灯光通明的房间里,尝试点燃一根无法被点燃的蜡烛。
一如既往,梦透着古怪,找不到合理解释。
画家下了这句逐客令就不再理我。他反复地摩擦打火石,做着徒劳无用的工作。我不想浪费机会,遂观察起这间屋子。亮,真的亮。光线饱和到刺眼,几乎令人感到不适。画家既说这间屋子是他的,就说明在这个倾盆大雨的环境中,他没必要再走出房间。那为什么要点蜡烛,在如此明亮的房间,再点蜡烛岂非多此一举?这一举动又仿佛是某种仪式,我试着以现有条件开始分析。
闭着眼,可以说画家在这场梦里扮演盲人,他或许不知道自己房间里有光,从而以为点燃手里这根蜡烛会是唯一的光源。亦或是说灯非火,他全身湿透,需要热源,所以想用火把水烤干。总之点燃蜡烛后,会完成一个仪式。完成仪式是解释这场梦的关键。
房间观察完毕,没有可疑之处,确实仅仅是一个光线过度的房间。我沿着墙壁走动,突然察觉裤子口袋里有物品在碰撞,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盒香烟和一个老式打火机。
随手一擦,火芯立刻从机口盈跃起来。是可用的。
画家如此大费周折,妄图用湿透的打火石点燃这根蜡烛,而我口袋里却有一个打火机。
有那么一瞬,我分不清是我走入梦中,还是梦创造了我。
我蹲到画家身边,用打火机点燃了画家面前的蜡烛,轻松替画家完成了仪式。没有风,这根蜡烛锋芒几近静止,与画家食指那蔟火苗如出一辙,似乎本就应该是在这里燃烧着的。
明亮的房间,一颗永久燃烧着却又没必要存在的火种。
火种?
这二字的概念令我感到微弱的触动,似有东西如绞螺丝般蛮横拧进我的意识中。火种,谁的火种。惯例夹在指间的香烟,没有刺青。青灰色高原草野,一条奔跑的狗。有人问,Tekapo?什么Tekapo。
画家突然睁开了眼睛。
梦在我绞痛的意识中换了场景。
我出现在一个机舱门大敞的飞机上。
我身上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