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枚铜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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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树的洞穴很大,拾寂往前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寻了处隐蔽的地方,这里的山壁平缓一些,靠近地面时凹进去一部分,恰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庇护所。他本想走得再远一些,以防自己的动静打扰到主人,可身上各处疼得厉害,连手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实在没力气了。
扶着岩壁站了挺久,终于还是放弃了逞强的打算。
他蜷缩进那处凹陷,后背靠在坚硬的石壁上,想了想,还是从暗兜里取出一根坚韧的绳子,把自己的双手绑了起来,囚凤山危险,他要保存体力,不能挣扎得太厉害。
做好这一切,又确认了一遍附近的安全,他取出怀中的千绝。
闭上眼,那日扶风小筑火烧冰刺般的煎熬瞬间翻涌起来,他甚至已经能感觉到筋脉撕裂时生死不能的无助。
拾寂卸下内力,深深吸了口气,把药喂进嘴里。
等待药效发作的时间十分煎熬,他脑海中总是一遍遍预演将要面临的痛苦,总是不由自主地用牙齿咬住嘴里的嫩肉,一点点撕磨,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在接下来非人的折磨中坚持下来。
药效发作很快,熟悉的刺痛袭来,他没能及时松开齿关,咬掉了嘴里的一块肉,铁锈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闷哼声挤出喉咙,但还好声音不大,拾寂把头死死抵在岩石上。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主人不在身边,也没有刑堂的人监看,真的忍不住了还能借力,挣扎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今日的痛要比上一次在主人身边之时,更加难以忍受。
他汗如雨下,肌肉瑟瑟发抖,小幅度地翻滚了片刻,熬过最开始的巨痛后便蜷缩起身体,咬着牙不再出声。
影卫熬刑是家常便饭,实在难受时,便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
拾寂紧抿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他的回忆里只有谢识危,今日也一样。
为什么会进入影部?那实在是说来话长了。
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影部这个地方,作为海角阁最锋利的一把剑,里面的训练异常残酷,七八岁大小的孩子进入影部,没日没夜的训练,能活着出来的却没有几个。
这样一个摧折人性,将忠诚刻入骨血的地方,却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进去的每个人都是自愿的。
每个人都受过海角阁的恩惠,自愿放下自由,放下尊严,进入影部,接受惨无人道的训练,成为一名影卫,用今后的人生守护海角阁,守护谢识危。
他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
***
大漠长河,落日孤烟,西北的风沙都是浸了苦味的。
天气最好的时候,抬起头,天空也是一片灰蒙蒙的,傍晚时分,红日隐在风沙后面,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小时候的拾寂在村头一坐就是一下午,那时候的他还不叫拾寂,至于叫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因为每天回了家,耳边就是一叠声的小畜生、小杂碎。
记忆中的家是个破茅草房,刮风时会响,下雨了会漏。
阿爹喜欢赌钱,赌输了钱,脾气就会变得很暴躁,回家抄起篱笆上挂的鞭子往他身上抽,一边抽,一边骂他是个小畜生,丧门星,坏了他的好运气。
拾寂不哭,不躲,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落在他身上的鞭子。
那原来是一条牛鞭,家里耕地的牛,因为阿爹欠了赌债被人拉走了,只剩下一条鞭子。
阿娘有时候会跑出来,看着他挨打,笑着拍手,也学着阿爹的样子,叫“小……畜……畜生……”
阿爹就会连着阿娘一起打。
阿娘是个傻子,荒年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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