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北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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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外天色已沉,昭鹊跟着既云离开了南边,思绪却还陷在萨满最后那番话里。

    他疑心是自己说了梦里那群被淹死的人,萨满才断定他是源头后人的。可这话乍听有理,实际细想一番又处处透着说不通的地方。若他们真如老头所猜是侍奉归川的人,那归川为何要将他们溺毙在水中?又为何还要保下一个?

    指尖忽然泛起一阵细微的麻意,像有水流顺着血脉悄悄漫过。昭鹊不动声色地蜷了蜷手指,这状况以往很少出现,他一直没当回事,近来却愈发频繁。

    如今有了萨满那些推测,他怀疑这或许也是同心悸一样的某种征兆。仿佛是归川的水流隔着遥远的土地,轻轻拍打着他的骨血。

    “在想什么?”

    昭鹊抬头,撞见既云眼里的笑意。他摇摇头移开视线,却被前头的景象勾了去。

    他长这么大从没来过西边,今日是头回。原以为苍狩族的帐篷都是一个模样,顶多比东边的破毡布帐子新些,可这西边却像另一片天地。

    兽皮帐篷连绵铺展,边角上海绣着繁复的纹样。地面上火把如林,焰光交织成了片,竟比清晨的天光还要灼亮几分。巡逻的卫卒持刃往来,奴仆们垂首疾走,更有族人们成群围坐这闲话家常。人声与火光一同在营地里漫开。

    “这边是族里的中枢,”既云见他直着眼,顺手替他拨开垂到颊边的发丝:“长老和一些有位分的族人们大多住这儿。”

    昭鹊“嗯”了一声,视线正扫过不远处的篝火,却见几个姑娘正巧笑着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姑娘眼尖,一眼便瞧见了既云身边的昭鹊,也不怕生:“二哥!你身边这小兄弟是哪家的?生得这样好看。”

    她身旁另一个姑娘笑得更欢,伸手摘下鬓边别着的野蔷薇,不由分说往昭鹊手里塞:“给你,瞧你生得好看,这花也好看,送你正好!”

    昭鹊指尖一僵,本想往后缩,抬眼见这女孩咧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忽得就忆起了自己已故的友人。那时故人还未出嫁,笑起来时常会露出尖尖的虎牙,眼里也盛着这样的光亮。

    他喉头动了动,鬼使神差地接了花,还很浅地弯了弯唇角:“很好看,谢谢。”

    姑娘们见状都笑了起来。既云在一边看着也不打搅他们,直到昭鹊面露窘迫应付不周了,才伸手揽住他的肩往旁边带了带:“一群小孩子,瞎聊什么呢?有的事儿得等过上两年才好说。”

    说罢便拽着人拐进条小路:“这边稍快些。”

    昭鹊也不多问,只在穿过人群时,悄悄把那朵漂亮的野花别到了衣襟上。西边的热闹比他想的更鲜活,姑娘们的笑闹声在耳边回荡,连风里都飘着浆果酒的甜香。

    他想起东边的夜里,天色稍黑下来大伙儿便不出门了,自然也不会点火把。帐篷里的油灯昏昏暗暗,哪怕透出点也照不亮什么,外头除却归川的水流声,也听不着别的,哪有这般活色生香?

    他心里忽然又翻涌起一阵复杂的滋味。从前在东边,族里的老人总说西边是龙潭虎穴,规矩森严得能吃人。还有阿努嫁过来没过几年就没了,大伙儿也都说是被这儿的严苛磋磨死的。

    可眼前的景象与方才经历的却不同他们说的那样。昭鹊低头捏了捏胸口上的野蔷薇,花瓣软软的,他却觉得心里似有硬物堵住。

    他过去还是个毛孩的时候,以为学会了舞刀弄枪便能无所不能。等到真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才发觉自己什么也不是。再说身边其他人一直以来的平安无虞,也从来不是靠他这点微末道行。

    正在他凝神思忖地当口,一股焦香毫无预兆地钻进了鼻尖。馋意被陡然勾醒,昭鹊霎时便觉得饥肠辘辘了。他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那股子混着油脂香的烤肉味勾愈发浓烈,直往肺腑里钻。

    既云见他脚下生风,没忍住笑了一声。

    帐内暖意扑面而来。炕里的炭火噼啪响,老妪正往陶盘里盛肉,见他们进来,浑浊的眼睛笑成条缝:“二少可算把客人带回来了,我正同他们说,这鹿里脊再烤便不好了。”

    昭鹊被按在兽皮垫上,盘里已盛好了油光锃亮的肉。他轻声道了谢便夹起一块,浓郁的肉香很快漫了满腮,他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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