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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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南巡的烟尘尚未抵达泗水地界,沛县丰乡中阳里却已燥热得如同蒸笼。刘季蹲在老槐树下,乡老们围着他,唉声叹气如同夏蝉聒噪。

    “季哥,井又浅了三尺,再这般下去,秋粮怕是……”

    “河床都快见底了,上游那几个村垒坝拦水,真不给人活路!”

    刘季啐出一口草屑,眯眼望了望白得晃眼的日头,正要骂句什么,忽觉衣角被拽了拽。

    低头,对上一双过分清亮的眼睛。

    是他那个闷葫芦似的长女刘元,小丫头片子不知何时钻进了人群,额发被汗黏在颊边,小脸晒得通红,却不像旁的孩子那般蔫头耷脑,反而有种奇异的,灼人的亮光在那双眼里转。

    “阿父,”六岁女童的声音清脆,“挖渠不如挖窖。”

    四周霎时一静,乡老们愕然低头,看着还不及他们腰高的小女娃。

    刘季愣了片刻,随即失笑,大手胡乱揉了一把女儿的头顶:“去去去,一边玩去,大人说正事呢!”

    刘元却梗着脖子,不退反进一步,声音更清晰了些:“井深不及泉,河浅难蓄水。但地底下的湿气跑不掉!挖深窖,内壁用黏土夯实,收集雨水贮存,上面搭棚遮荫,能少蒸发,就是少晒干好多水。一个乡挖它几十个,撑过旱季不难!”

    她话说得很快,这个时候水窖西北已经广泛的用了,只是没有传到江南来,毕竟这边水资源丰富,但是今年干旱。

    干旱,缺水,刘元觉得听这两个词就药丸。

    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再艰难她就不想活了。

    她说完空气彻底凝固了,刘季脸上的笑敛起,他盯着女儿,这道理细想竟并非儿戏?而且蒸发二字是何说法?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路颤巍巍,声音干涩:“元丫头,你、你从何处听来此法?”

    刘元迎上所有惊疑不定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属于高考刚结束的刘元正在这稚童的身体里疯狂呐喊,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苦,连口水都难喝上!

    她还只是个十七岁孩子啊,最重要的是,要穿为什么不早点,她天天为了高考苦战的日子算什么!

    但中二之魂并未褪去,明显她不是什么低调的人,虽然被这没空调的酷暑折磨得不行,但不影响她装逼。

    最重要的是,她是人,她不能没有水!要命啊!!!

    她抬手指了指院子角落一个被日头晒得裂了缝的陶罐:“看那罐子,早上阿娘泼了些水在边上,现在只剩印子了。水都叫太阳和风偷走了。藏在窖里,它们就偷不到了呀!”

    她用最朴素的孩童语言,包装了水窖储水理念。

    死寂。

    继而,嗡声大作。

    乡老们交头接耳,眼神惊异。刘季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他将女儿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那目光深沉。

    最终,他咂摸了一下嘴,大手一挥,压下所有议论:“都听见了?我闺女说的!像个法子!试试又不掉块肉!樊哙,卢绾,带几个人,现在就去找地方挖试试!”

    他雷厉风行,顷刻间驱散了愁云惨淡的氛围。人群躁动起来,纷纷跟着吆喝而去。

    刘元悄悄松了口气,但她又神气起来,她可真是厉害啊!虽然人们走得快,忘了夸她,但她内心的小人疯狂夸自个,她现在才六岁,她简直是个神童!

    正沉寂在自个天才人设里不可自拔,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刘元僵了僵,她抬头看去,正是她现在的爹,刘季。

    她更熟悉他另一个名字,刘邦。

    刘季没看她,目光望着远处忙碌起来的人群,声音不高,却沉沉地落入她耳中:“…谁教你的?”

    刘元头皮一紧,正飞速编织借口,却听她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流氓皇帝老爹自顾自摇了摇头,像是甩掉了什么荒谬的念头。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爹与乡人传得有模有样的赤龙事。

    “罢了。”他按了按她的肩,那力道几乎让她站不稳,“毕竟是老子的种,有点鬼聪明也正常。”

    刘元:???

    啊呸!

    她是自个聪明!

    夸她就好好夸她,怎么还不要脸的夸自个呢!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人群,吆五喝六地指挥起来,背影里透着被困境激发出的旺盛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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