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00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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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禁军处都不肯放过,占职其中。如此一来,薛氏门人遍布朝野。

    “此乃对陛下最好的护佑。”温松当即抚掌称叹,凑近压声道,“也可防来日青州军一家独大,操控陛下。”

    “大人若是赞同,还劳您返回一趟宫中,替晚辈传话。”

    “我自是赞同的,但有一处要提醒你,你可还记得文烈女帝对薛氏的要求??非战事不出,唯尚主入朝。你这般谴人入朝中,来日稍有不慎便极易遭人非议……”

    “大人方才不是说了吗,我们乃遵同一遗训。”薛壑望向他,眼前又浮现益州祠堂中的那副匾额。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凡利于民而周于事,不必法古不必循旧。

    “后生可畏,后生可为啊!”温松满目欣慰,“我来时陛下说了,一切由我做主,皆可应你,只盼你早入城中。”

    薛壑颔首,却还是没有入城,称病居于扶风郡。

    直到尚书台的任命一一颁布送来,直到薛氏的族人一一走马上任站稳脚跟,直到转年熙昌元年的正旦会,他才谴五万薛家军返回益州,自己领亲卫赴未央宫。

    未央宫中十四岁的少年亲至北宫门迎接,薛壑俯首称臣,君仁臣恭。

    *

    这样的和谐之态延续在往后的数百时日里,漫长地让薛壑在午夜梦醒时分,不由自我怀疑,当初那点直觉是错的。

    毕竟如今皇城安定,边地无声。御座之上的少年勤政好学,广开言路。更重要的是他从不独裁己定,凡有政事都亲来问他,后交由尚书台裁定。所有流程都依法度,不以权凌人。这点胜过宣宏皇太女,皇太女当年身在宣室殿,执掌尚书台,超过三成政务都是一锤定音,不纳他谏。

    想起宣宏,薛壑才稍干的汗珠又从额角后背滋生。

    他总在梦中看见她那截残臂,闻到皮肉腐烂的气息。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也想不起她具体容貌。她活着的那些年,他见她时十中七八隔着一层帘幔,要么隔着十一赤珠冕旒。

    梦中看见她肢体,耳畔便想起承华帝话语。

    他说,“当日七七主持夏苗,着骑衣,佩此项圈并不协调,但还是佩身示于众臣前。她骄纵不假,却也识礼。”

    他说,“朕私心想着,你们夫妻一场,让此铃铛伴于她身侧,且当是你还在她身边,时时教诲,岁岁相陪。”

    他不问责只嘉赏,他甚至取消了他们的婚约,许他自有婚配……皇恩浩荡。

    薛壑听得懂,也看得懂,承华帝是以怀柔之策要了他的一生,要他一生牢记年少失责,酿成的大祸。

    其实,承华帝不作此举,他也不能忘记的。

    他与江瞻云之间虽不存在什么情深意切、海誓山盟,但他们做了夫妻,做了君臣,他为夫没有护住妻子,为臣没有护佑君上,便是罪孽深重,当以余生相赎。

    可是要怎么赎?

    按当下时局,该是他倾尽全力辅弼少帝,使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他确也是这般做的,做得还不错。

    除了接掌卫尉职的叔父薛允已经不止一次提醒他,是时候该将薛家人手撤出长安,还政给天子,以防尾大难调头。

    他甚至直言不讳,“薛氏族人并非个个如嫡系子孙被自幼精心教导,深谙朝堂险恶,懂得韬略权术,多得是当作兵士培养。即便懂,但久在益州,远离政权,长安风云诡谲比益州川中要复杂许多,易腐蚀人心。为家族长远计,还是让他们早日归去。”

    薛允说这话的时候,是熙昌三年的正月。长安城章台街上最大的“香悦坊”早早开门迎客,薛壑才从那处归来。

    近来一段时日,他常乔装去那,择一厢房,要一壶茶,听台上琴瑟琵琶,看廊下客往迎来。

    头一回闻“香悦坊”三字,是他来长安的第四年,手下侍御史同他讲的。

    侍御史说,“殿下去了章台街的香悦坊。”

    他知道章台街,但还是侥幸地想“香悦坊”许是其中的特殊之地。毕竟,哪有一国储君出入秦楼楚馆的。

    当下,私服前往。

    结果发现香悦坊果真特殊,它是全长安最大的秦楼楚馆。

    彼时,他的未婚妻、皇朝的太女殿下,正一身男装,摇着一柄折扇,同另一个纨绔争夺美娇娘。

    恩银从一金喊到百金,千金……

    侍御史是个比他还耿介的少年,“大人,明日是上参本还是开谏言?”

    他合眼又睁眼,目光如箭盯着那副侧颜,抵牙根吐出话来,“殿下这几日都同本官在一起,你眼花了。”

    话毕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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