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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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日一早,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将蔡岛嘉从柔软的睡梦中揪了出来,一把掷向坚硬、闷热,弹簧凹陷的出租屋小床。他像一个刚睡着就被丢出战壕的新兵,身体在大脑有所反应之前,从床上一把弹起,抓起了枕头下方的手机。
08:00,屏幕上的这个数字,清楚到荒谬。
什么情况?什么声音?
他挣扎着爬到床位,推开窗户探出头去??何阿婆正和几个他没见过的老年妇女,穿着整齐的红色碎花“舞蹈服”,在楼下空地里小步挪移,双手轻摆,乍一看,像几根包着彩色包装纸的大香肠,而那老式黑色音响里传出的“left、left”,“right、right”,就是那无形的棉线,牵动着这些大香肠笨拙地往前扭动。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星期三早上八点?在有租户的自建楼院子里跳广场舞?不怕住户有意见?
他睡眼惺忪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祈祷有正义人士去制止何阿婆大清早的扰民行为,但他等了五分钟,香肠们依然在院子里快乐摇摆。
一群怂逼。
他砰一声地关上了窗户,在心里把上到何阿公,下到夏禧都骂了一遍。
算了,反正拿到钱,他就要立刻离开这里。蔡岛嘉穿上衣服,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确认昨天的事不是他在做梦。
他打开门,确认夏禧不在客厅后,快步冲入厕所反锁。那块瓷砖比昨夜更加显眼,被几条不干胶粘着固定在墙上。他屏住呼吸,在瓷砖前蹲下,缓缓撕下了不干胶。
取下白瓷,黑色的防水袋出现在眼前,在那裂口背后,是浅绿色的新人生。
咔哒一声。厕所的把手被从外转动了,蔡岛嘉浑身一震。
“有人吗?还有多久?”夏禧那毫无脾气的,带着点软绵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马上!”
蔡岛嘉把跳到喉咙口的心脏咽了回去,飞快地把瓷砖重新贴了回去。做完这些,他不忘特意按响抽水马桶,好像他刚刚真的是在上厕所一样。
“好了,你去吧。”他开门,状若平常地走出。
一楼,噪音更大,那几根香肠几乎是在贴着他的耳朵跳舞。蔡岛嘉捂着耳朵走进厨房找早餐,却发现橱柜上只剩沾着豆浆印的空盆、残留油果碎渣的空盘,以及一碗像是特意留给他的红薯稀饭和小半盘吃剩的榨菜。
这是人吃的东西?
蔡岛嘉下意识摸了摸裤兜,兜里比他的脸还干净。
找家里要钱?
他想起离家前,雄赳赳气昂昂回应母亲不给零花钱的那句“不给就不给,谁稀罕”。
算了,再忍一忍。
蔡岛嘉把那碗稀饭和榨菜端到餐桌前,想尽快吃完东西就出去跑车,好逃脱这魔音绕耳。他敢说,这辈子从没这么期待上班过。
一开始他还担心这稀饭跟昨晚一样是馊的,小心翼翼吃了一口,还好,没有变质。他放下心来,就着榨菜,大口刨了起来。
“分明是你慢了一拍,关我啥子事噻?”
大开的入户大门外,响起何阿婆和舞友的争执。
“大家伙都看见了,你凭什么占我的位置?”
“谁让你占着茅坑不屙屎?你早该过去了!赖在中间当拱屎蛆麦?”
“请你说普通话!”
“老子说的是普通话噻!”
吵吧,吵吧,吵得越厉害越好。最好吵散伙,以后都别跳了。蔡岛嘉一边喝稀饭,一边幸灾乐祸地想。
忽然,他的舌尖在稀饭里抿到一点特别的东西。不是红薯,但也不是米粒。有点像……肉。
他迟疑着,扯了张纸巾,吐出了嘴里的那一口。
纸巾上是一截煮烂的米虫,身子软塌塌的,已经失去形状,被稀饭浆糊裹着,像一根断掉的米线。
一股强烈的恶心从胃部涌上喉头,蔡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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