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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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岛嘉压低声音,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建楼的入户大门,敞开通风的防盗门内空无一人,电视正在大音量的播放广告。“它是你的,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人管得了你。”他用蛊惑般的语气说道。
“那不行,我妈妈会骂死我,爸爸也会生气。”朵朵缩了下肩膀,垂下眼,用树枝把已经死去的两只蚂蚁戳上岸。即使靠上了岸,那两只黑芝麻一般的玩意依然一动不动。
当然,因为它们已经死了。
死亡就是这样。
对死者而言,死亡是戛然而止。而对另一些人而言,这只是一个开始。
“谁让你老实和他们说了?你可以说,它得病死了。没人能发现。”蔡岛嘉说。
朵朵并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也没有产生过激的反应,这给了蔡岛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用水玩通常都看不出来,用火和刀子会难一些。不过,总能有办法掩饰。而且,大人们不会真的和你计较一个畜生的死活,对他们来说,无论是蚂蚁、老鼠、还是猫狗,都是一样的畜生。只要不让他们赔钱和丢脸,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玩过?”朵朵看着他。
“什么?”
“你玩过猫狗?”
蔡岛嘉没有明确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水坑边的那两粒黑色上,说:“只要开始了,蚂蚁、宠物鼠、还是流浪猫狗,都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
蔡岛嘉想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个精准的词表达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罪孽。”他说完,顿了顿,嘴角浮出一抹鄙夷的笑,“如果真的有这东西的话。”
“你的意思是??”朵朵露出思索的神色,“玩蚂蚁和玩猫玩狗??甚至玩人,都是一样的?”
蔡岛嘉勾起嘴角:“那我问你,你看着这两只蚂蚁溺死的时候,你心里有什么感觉?”
朵朵微微皱眉,然后看向那两粒黑点,似乎头一回思考这个问题。
“能有什么感觉?我每天走路,都要踩死好多只蚂蚁。”
“但那是无意的,现在是有意的。”蔡岛嘉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愧疚吗?”
朵朵笑了起来:“对蚂蚁愧疚?好好笑哦。”
“这就对了。”蔡岛嘉也笑了起来,他的笑是狡黠,又暗含得意的,仿佛自己正在道出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生真理,“你玩蚂蚁的时候,你不愧疚。我玩别的东西的时候,也不愧疚。蚂蚁和其他东西有什么区别,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玩’就是‘玩’,不会因为你‘玩’什么,而改变过程和结果。”他说。
蔡岛嘉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玩具。
1988年的夜像一层潮气粘在墙皮上,白炽灯把屋顶照得发黄。那一天是姜必成的八岁生日,家里的餐桌不大,塑料的花桌布被洗得发脆,红烧肉的香味压住了屋里淡淡的霉与水腥。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蒙着红布放在桌上,他以为是城里小孩过生吃的那种甜腻腻的生日蛋糕,满怀期待地揭开红布后,却发现是一个细铁丝拧成的铁笼,笼子里,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不算鱼塘里养殖的鱼,他们家从未养过宠物。所以那一刻,获得小兔子的喜悦压倒了没有收到蛋糕的失落,他跳了起来,兴奋地把笼子抱在怀里,隔着铁丝网用手指头去摸。
小兔子皮毛松软,温暖柔顺,比他摸过的最好的布料都要好。
他把这只兔子取名为“贝贝”。
一开始,他每天都花心思到处去采摘贝贝的口粮,有蒲公英,有普通野草,也有妈妈做菜剩下的素厨余。他兴致勃勃地看着贝贝咔嚓咔嚓地嚼着他送进笼子的食物,再化成一颗颗宛如巧克力豆的东西排泄出来。
一个月,还是半个月?
他准备食物越来越敷衍,往往是门口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