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蚀日回礼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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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吞咽,每一步行走,都是这具身体在艰难地维持运作,都是生命力的证明。

    上学后,又是不小的挑战。

    当苏暖暖因为无法集中注意力学习而愤怒地撕扯头发时,声音再次介入:

    「停止你的动作。」

    「愤怒是正常的。」

    「但愤怒的对象,应该是那些剥夺你注意力的事和人,不是你自己。」

    「现在,试着放下笔。」

    「去喝口水。或者看着窗外那棵树,看五分钟。」

    这道声音教她识别情绪,并将情绪源头引向真正的施害者,同时给出最简单、最不会失败的“暂停”指令,直到她不再进行自我攻击。

    就这样,日复一日,如同水滴石穿,潜移默化地重塑着苏暖暖的内心世界。她开始无意识地模仿这种关注自身、学会暂停、处理情绪的模式。虽然依旧痛苦,但她学会了在崩溃边缘喊停,学会了在自我厌恶时找出一点自己做对了的事,学会了在感到窒息时,先帮助自己呼吸。

    时间像渗过裂缝的水,缓慢而固执地流淌。

    真正的苏暖暖开始熟练呼吸没有暴力和恐惧的空气,这个过程笨拙、反复、充斥了无声的崩裂。她依旧住在那个老旧的房子里,社区早已给她换了新锁,装了防盗链,但她每晚仍会用椅子抵住门背,一点轻微的响动就能让她惊醒,心脏在死寂的夜里狂跳不止,直到确认安全后,才擦擦滴水的鬓角,蜷缩着重新入睡。

    她开始自己做饭,第一次拿起菜刀时手抖得厉害,那把厚重的切骨刀被她用布包了好几层,扔到了垃圾桶,再也不愿看见。她还开始学着煮简单的面,煎有点焦的蛋,味道谈不上好,但吃下去时胃是暖的,不会因为恐惧而痉挛。

    她重新捡起落了灰的课本,上面字迹模糊,上课注意力很难集中,那些公式和课文总与不好的记忆纠缠在一起。有时她也会毫无征兆地摔了笔,趴在桌上,肩膀无声地颤抖,不是因为不会,而是因为想起曾经被撕碎的作业本和刺耳的辱骂。但过了一会儿,她又会默默捡起笔,继续往下写,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还是很少说话,对社区阿姨的关心大多只是点头或摇头,面对心理辅导老师,她也很少开口,有时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株被暴雨打过、勉强存活却不再舒展的植物。

    但有些东西,确确实实地在改变。

    她开始整理屋子,扔掉了苏胜天所有的旧物,把那点微薄的救济金仔细规划。

    后来陈青柯的姐姐托送来一个小小的盆栽,就放在窗台上,有时她会对着那点绿色发呆。

    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少,某天深夜,她又从噩梦中惊醒,恐惧泼遍全身,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仿佛和小时候一样等待熟悉的咒骂或殴打,但什么都没有。除了窗外路灯微弱的光和房间里她自己粗重的呼吸,什么都没有。

    那一刻,一种奇异的感觉攫住了她。一点喜悦,混合着茫然和一点点,确认的安全感。

    他真的,不见了。

    这个认知,像第一颗笨拙地钉进她破碎世界的铆钉。

    苍梧的意识并未完全离去,像一道极淡的、无声的影子,停留在苏暖暖身边。像一座沉默的灯塔,并不发出温暖的光,只是有些执着地立在那里,标记着航道,象征着风暴是过往。哪怕这只小船航行得歪歪扭扭。

    她的存在本身像一种无声的宣告:路在那,你得自己走。但这一次,你不会再独自面对黑暗。

    苏暖暖或许有天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但偶尔,在某个特别艰难的瞬间,她也能自己把垮下去的脊背再挺直一点点。

    生活或许对她依旧沉重,前路漫长,但活着,以及不再是为了等待下一次伤害的到来。

    这是一种残酷的、进展缓慢的、却真实无比的??重生。

    可,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好不容易适应的和平被打破了。

    一天放学,老师叫住了正准备独自回家的苏暖暖,语气有些为难:“暖暖啊,你舅舅和姨母来了,在接待室等你,说想看看你。”

    苏暖暖的身体僵了一下,呼吸加重了几分。舅舅?姨母?这些称呼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母亲去世后,这些亲戚就如同蒸发了一般,从未出现过。

    她走进接待室,看到一对衣着朴素、面带愁苦的中年男女。那女人一见到她就红着眼圈上来想拉她的手:“小暖,苦命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苏暖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触碰。

    老师看出来了什么,将苏暖暖拉到身后坐下,“有什么就快说吧,现在孩子课业这么重,需要早点回家休息。”

    舅舅搓着手,叹了口气,开口是浓重的方言口音:“是是是,小暖争气,肯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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