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周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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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孽太重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烧香拜佛。

    沈菀的轿辇行至明熙坊时,偏被好大一场热闹生生拦住去路。

    “腌?下贱的胚子,竟敢在书院做出此等苟且之事!简直把读书人的脸都丢净了。”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原地炸开,紧接着,更多声音如同沸水般翻涌而上。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藏书阁白日宣?淫,呸!”

    “姓周的平时瞧着人模狗样,没想到竟然干出这等自跌身份的丑事。”

    “可怜了冯吉堂,一个清清白白的读书人,被此等人面兽心的家伙糟践了清白!”

    ……

    咒骂、鄙夷、讥讽,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书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身着青衿的学子们个个面红耳赤,手指恨不得戳到地上之人的鼻梁上。他们的愤慨,如同火星溅入了油锅,瞬间点燃了整条长街。

    闻讯而来的百姓们不断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踮着脚,伸着脖子,拼命向里张望。

    前排的人被挤得踉跄,仍不忘扯着嗓子向后来者传递刚刚听来的只言片语。

    “怎么了?里头怎么了?”

    “说是周姓学子,玷污了同窗的清白!”

    “哎哟!男的都不放过?还在藏书阁里头?真是伤风败俗!”

    议论声、推搡声、啧啧惊叹声,混作一团。

    人群像翻滚的浪潮,一波压过一波。

    一张张脸上,写满了猎奇的兴奋、质朴的愤怒,与某种置身事外的道德优越感。

    几个激动的老汉甚至挽起袖子,仿佛随时要冲进去拳打脚踢一番,彰显正义。

    沈菀的嗓音自轿内传出,带着一丝被惊扰后的倦怠:“何事?”

    五福小跑着至窗边,低声回话:“回主子,说是个姓周的秀才昏了头,竟在学堂里对同窗行不轨之事,被院长与学生们当场拿住。这会儿已打了板子丢在外头,听说还要报官革去他的功名与良籍。”

    历朝历代,权贵之中好男风者并非没有,却多是藏于阴影处的消遣。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强辱同窗,着实令人不齿。

    外头的喧嚷愈发热烈,沈菀静静听着,眼底却未见波澜,她本就非真心想要拜佛,不过是寻个由头出来透口气。此刻这纷扰的人声,反倒将最后一点微薄的兴致也搅散了。

    “调头吧,”她淡声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回沈园。”

    五福有些悻悻,忍不住小声抱怨:“难得陪主子出来散心,偏撞上这等污糟事。”

    轿子已稳稳调转方向,将身后那场与他无关的闹剧,一同抛在了渐远的声浪里。

    远处的吵闹声渐渐地变成压倒性的指责和辱骂。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合该送去塞外的军妓营,给披甲人作乐子,也算报了朝廷,周不良,你平时不是很拽嘛,看你……”

    淹没在人潮后头的轿撵刚要调头,里头传出一声清凌凌的命令:“回去。”

    沈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直走。”

    五福与扮作轿夫的影七齐齐一怔。

    五福虽憨,但绝不蠢笨,立刻瞧出自家主子这是要插手这桩闲事。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她冲影七眨眨,影七心领神会的命令其余轿夫:“直走,谁若是不开眼拦着,只管撞。”

    今儿出来虽然带的人少,但胜在都是自己人,说话间一行人便抬着华贵的轿撵,脚下生风的向前冲去。

    一伙书生正要拖着挨了板子的秀才去见官,不料人群里头横冲直撞闯进来一顶轿子,任他们如何呼喝也不停步,吓得这群凶神恶煞的书生瞬间作鸟兽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秀才必将血溅当场之际,轿辇却在他身畔半寸之处,稳稳停住。

    周不良瘫在冰冷的青砖上,下半身已痛得麻木。鲜血从杖痕处不断渗出,在身下洇开一片刺目的猩红,将明熙坊的石板染得触目惊心。

    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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