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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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响愕然抬头,撞进右前方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瞳孔。那时的她不知道,这句话会让她们尘封的故事在时光里重续。孟清羽没起身,神情也无太大波澜。在满室浮华与算计中,她端坐主位,干净的指尖缓缓摩挲过温润的瓷壁,茶的清冽似乎轻易便压下了酒的俗气。她整个人看起来称得上平易近人,却无端端让人心生寒意,不敢造次。
屋内的气氛如同窗外的浦江,波涛诡谲,暗涌深流。孟清羽骨子里透出的威压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每个人头顶。黎响瞟了眼刘太打颤的腿,垂下眼帘,装出柔弱模样。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刘太,此刻已换上谄媚的笑容,“孟总,我就是跟这小姑娘开个玩笑,您千万别误会…”
孟清羽抬手掀开茶碗盖,氤氲的热气瞬间模糊了她温和的眉眼,也掩去了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怒意,“把欺负人当玩笑,刘太的分寸,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刘太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却不敢反驳。她深知,眼前这位孟总的实力,足以让她家在海城再无立锥之地。她只能硬着头皮赔笑,“是是是,孟总教训的是,是我一时忘形了。”
孟清羽看她一眼,目光转而落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仿佛那比眼前的人更重要。
刘太见状慌忙拿起桌上的酒瓶,斟了满满一杯,走到孟清羽面前,姿态放得极低,“孟总,我敬您,刚才是我唐突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孟清羽面色平静,轻呷一口茶,语气温良恭俭,“抱歉,我不喝酒。”
刘太僵在原地,进退维谷。黎响见状心里一阵暗爽,微躬的脊背稍稍挺直了些许。
一旁与刘太有业务往来的李总赶忙起身打圆场,递上一杯茶,“刘太,你看你!你怎么能敬孟总酒呢?谁不知道孟总向来不饮酒。”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刘太稳住心神,双手捧起茶盏,语气愈发卑微,“孟总,今晚是我扰了您的雅兴,求您高抬贵手…”
茶不离手的孟清羽倏地放下茶杯,侧头望向窗外流光溢彩的江景,声线平淡无波,“我也不是什么人敬的茶,都会喝。”
似曾相识的话语落入耳中,黎响忍不住抬头凝望着孟清羽的侧影。窗外流光在她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辗转,仿佛刚才那场不动声色的风波,不过是茶杯中一晃即散的涟漪。
她忽然想到一个词??高手无相。
下一秒,她蹭地一下收回视线,因为她知道这种情绪内敛、喜恶不形于色的人,往往才是最狠戾、最危险的角色。
刘太脸色惨白,捧茶的手僵在半空,额角的冷汗已浸湿了华贵的衣领。
屋内针落可闻,先前起哄的人此刻都恨不能缩进角落里,生怕被孟清羽的余光扫到。
满室死寂中,孟清羽终于转回视线,对黎响轻抬下颌,语气温和,“你先出去。”
黎响一怔,按会所规矩,她需得留在包厢内服务。正犹豫间,孟清羽身后的助理开口,“我们孟总喜欢清静,你去外面候着。”
黎响不敢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门合拢的刹那,她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孟清羽清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何夕,往后品茶的场合,别请好酒之人。”
助理利落应答,“是,孟总!”
众人见状迅速起身将酒杯扔进垃圾桶,刘太腿一软险些摔倒,被何夕扶住才勉强站稳。
孟清羽拿起茶盏,浅啜一口,望向门口的漆黑瞳仁深不见底。
众人看着孟清羽冷漠的面容,明白刘太刚才的所作所为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所有人都知道孟清羽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今夜过后,刘太和她的家族,废了…
黎响靠在走廊墙壁上,听着包厢内隐约传来的谈笑,攥紧拳头,无声起誓,“总有一天,我要从浮华场外的旁观者,变成牌桌上的主角。我要像那位孟总一样,被众人敬畏。”
两小时后,包厢内的喧嚣渐渐退去,最后一位客人躬身告退,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偌大的空间骤然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只有留声机的唱针依旧沿着黑胶唱片的老旧纹路,流淌出低缓而略带沙哑的爵士乐,像午夜徘徊的幽灵。
孟清羽端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里会所老板发来的黎响的个人资料。暖黄光晕勾勒着她线条分明的侧脸,却化不开眉宇间的凝重。
想到那人还在门外,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漫上心头,小姑娘果真走出了大山。可这踏实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深的不安覆盖。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场所?是勤工俭学,还是…
她抬眸看向何夕,“把人叫进来。”
何夕应声而去,片刻后便领着黎响返回。
黎响立在五米开外的地方,昏暗的光线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底的情绪。
孟清羽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禁又想起多年前那个虽然胆小、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女孩,与眼前这个低眉顺眼、将一切情绪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人,重叠又疏离。
察觉到她在刻意保持距离,细微的失落像冰凉的墨汁,悄无声息滴入孟清羽心湖,慢慢晕开。她移开视线,对何夕淡淡吩咐,“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明白。”何夕躬身退出去。
沉重的实木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可能的干扰。空气里弥漫着香烟的余味、龙井的芬芳,还有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
静默几秒,孟清羽起身在黎响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姿态悠闲,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有压迫感,“你是会所兼职的学生?”
黎响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才抬起头轻声应答,“是。”
这份戒备刺得孟清羽心头那点失落又深了一厘。她看出女孩的紧张,嘴角努力勾起淡淡的弧度,嗓音愈发温柔,“哪个学校的?”
“财经大学。”黎响指尖悄悄掐入掌心。
孟清羽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节奏与远处的爵士鼓点微妙重合,“学生为什么会来这里工作?”
她的提问让黎响指尖攥得更紧,对她的戒备愈发严重,因为这是黎响最不愿提及的事。
为了家人,为了还债,黎响不得不放下尊严,在危机四伏的声色场里讨生活。尽管自问清白,但像孟清羽这种有钱人的无端轻视和恶意揣测,依旧如针般刺人。
思及此,她语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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