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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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灶房的水缸,里头的水存储很久,都没换过,缸底都积了一层泥垢。原耕耘把水清掉,洗了两遍缸,去打山泉水回来。向园想去收拾卧室,被原耕耘拦住,“陪我去打水吧,晚点咱们一起收拾。”
向园点头,乖乖跟上去,同他说话解闷,“耕耘哥哥,这房子是你自己建的啊?”
原耕耘摇头,“不是,是很多年以前,绿蒲村的一个猎户建的。”
院子距离山泉不过几步路,院内甚至能听到山涧野瀑水流飞溅之声,和溪流冲刷石峡的汩汩水声,他们很快走到。
据原耕耘所说,不同的季节,水流声音也不一样。
野瀑只有夏秋季节才会有,春冬之时,水流变小,顺着岩缝淌下来的,不会横空直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山泉溪流则更加多变,不只春夏秋冬各有不同,甚至早中晚也各不相同,时而淙淙,时而涓涓,时而??琮琮。
若是冬日苦寒,冰下之水又是另一种姿态,沉闷地流动,咕咚咕咚,像是暮鼓晨钟,一下一下敲在人绷紧的心弦上,仿佛下一秒,冰就要裂开,水就要飞溅而出。
原耕耘对山的了解,就是从凝神听这里的水声开始的。
在深山野岭中,他是有灵性的,一通百通,一彻万融,摸清了水的脾性,就弄懂了山的性情,接着就摸清楚山水的走势和动向,理解万物生灵。
可他杀戮,攫取,哪怕念过很多佛经道书,却还是难压心中的欲念,无数次想劫掠她,欺侮她。
他可以不看她,不见她,却不能不念她,不想她。
这种爱并不正常。
“我和娘回到绿蒲村的时候,老猎户已经去世了,我上山摸索的时候,发现了这处房子。后来我不是带过一行文人进山吗,那一次挣了不少钱,我就跟老猎户的家里人买下这里,改造翻修了一番,又围了院墙,才成如今这样。”
那是他道心最为坚定的时刻,可他去了一次槐树井村,就觉得山水道场不过如此。
他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入世即出世,红尘即道场,觊觎她与修行无碍,只要不拖她卷入自己的欲.火,一切就与她无关。
直到有一天,他见她走了很远的山路只为采折一束花,人面花枝相映的时刻,他顿悟了。
他跋山涉水,修身修心,是为了忘却她,如果忘不了,那修行的意义何在?
他那时盼着她幸福平安,得遇良人。可心中最隐秘的角落,却在酝酿诡计。
他想,如果她过得不好,他就把她偷走,他对她足够好,她就会死心塌地爱他,也容许他肆意地爱她。
他甚至想,她不记得他也算好事,他可以随时用全新面目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他终究会成为她最信任也最依赖的人。
随着她到他身边,那些时光好似很远很远,久远的仿佛隔世。
他差一点就走错了路。
原耕耘于清澈石泉中汲满一桶水,提着往回走。
“哇,好厉害啊!”要不是原耕耘提着水,向园简直想拐着他的胳膊走。
真诚的赞叹总是令人心生喜悦,更何况发出赞叹的人是向园呢。
原耕耘心中欢喜,又有点想笑。
向园就是有这种能力,让人心底爱意弥漫的同时,又忍俊不禁。他觉得自己还挺深沉的,如今总是被她带歪,人都随和许多。
“这些地也是你开的啊?”向园说的是院子周边的地。
院后是竹林,院东是山泉,地在院子西边,有半亩大。
前头缓坡上也有两块,上下两层,跟梯田似的。上头的两分地种的是土豆,下头的三分地种的是春玉米,都还不到收的时候。
“种土豆这两分地是老猎户开的,春玉米的三分是后来我开的。西边原来是竹子,我砍了竹竿围院墙,正好把那块腾出来。我想着荒着也是荒着,种些东西也好,都说竹不过沟,就在那里挖了道深沟。”原耕耘下巴点点后院墙和竹林之间的位置,“正好把水引过去,浇地也方便了。”
就是长过竹子的地不好开,挖出竹根可比砍竹子费劲多了,他后来听人说了个偏门,想着试一试,就不再费时费力挖竹根,头一年直接撒了芝麻。
没想到还挺管用,种了一年芝麻,竹根就腐烂了,不仅不用挖,地也肥沃不少,这几年收成都不错。
向园头一次来就注意到,沟渠从院后穿过,绕过油菜地,又流到缓坡的玉米地和土豆地处,再往下就汇入另一个方向的山涧里了。
“耕耘哥哥,你真聪明!”向园佩服得不得了。
“小马屁精,嘴巴真甜!”原耕耘已经习惯她不过脑子地吹嘘。
虽然她表情很认真,语气很真诚,但他一眼就能看穿,她实诚话语下包裹的骗过自己才能骗过对方的信念感。
她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