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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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颤的背脊上,眼神复杂地变幻,冷声道:“西竹,我看你是被宠昏了头!别忘了自己的出身,更别忘了是谁将你从品墨坊里捞出来的,要不是我,你早该烂在那个地方了!”“奴不敢忘。”
西竹额间冒出冷汗,急急膝行几步,衣袍下摆在地面拖出凌乱褶皱,双手紧紧攥住她的裙裾:“求夫人开恩!”
“没有下次了。”
崔时雪冷笑了声,手指捏住他的下颌,尖利的指甲陷进皮肉:“否则,便把你送回去。”
回去。
短短两个字,刺得西竹浑身剧颤,面上血色霎时褪尽。
他怎会忘记?在成为崔夫人的男宠之前,自己在品墨坊都经历过如何刻骨铭心的折辱。
似他这般曾出身清白,却一朝沦落泥沼的俊秀少年,最得那些口味特殊的大人青睐。
当崔时雪以为会听到更多哀告时,却见那少年猛地挣脱她的手,踉跄扑向茶案边。
他抓起那柄用来撬茶饼的银制茶针,尖端死死抵住咽喉。
那种困兽般的眼神,竟让久居高位的贵妇心头一颤。
“若是……若是你执意要送我回去。”
他连敬称都忘了,声音碎得不成调:“不如将我的尸首扔回那个地方!”
尖锐的茶针在喉间压出深凹,崔时雪终于变了脸色:“住手!”
“横竖在你们眼里……”
西竹惨笑,腕间猛然发力:“我这样卑贱的蝼蚁……”
话音未毕,那尖端骤然向下一刺!
“西竹!”
鲜血顺着银针蜿蜒而下,在她惊惶的瞳孔里映出一道刺目的红。
崔时雪脸上神情复杂变幻,下意识地按住心口,似乎有什么激烈的情绪要冲破胸臆间那多年筑起的高墙。
也顾不上那伤口深浅,她踉跄上前按住他渗血的脖颈,朝门外失声呼喊:“来人!快请郎中来!快!”
片刻骚动后,门扉轻启。提着药箱步入的,竟是去而复返的,因着匆匆赶来,呼吸有些急促的沈卿云。
她尚未离开钱庄,还在与掌柜吩咐些事,便见得有仆从匆匆而来,似是院内发生了什么急诊,需得请郎中来处理。
她本就是医者,跟前既有伤患,便没有什么置之不理的道理。
不料踏入室内,见到的竟是崔时雪与那俊秀侍从这般情形。
“得罪。”
沈卿云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拨开贵妇染血的手,待看清伤口时却微微一怔。
原以为是多严重的伤势,不过是指节长的皮肉伤,血珠正从不深不浅的伤口处缓缓渗出。
她抬眸看了眼面色苍白那侍从,又瞥向失态的崔时雪,心下多了几分探究。
取出纱布和药瓶,语气平淡:“创口不深,敷些金疮药便可。”
崔时雪这才敛起失态,用绢帕慢条斯理擦拭染血的指尖,强自恢复往日的从容:“有劳姑娘。”
沈卿云利落地包扎好伤口,始终垂眸避开二人间暗流涌动,只别首似是身体不适般低咳了两声,哑声嘱咐道:“近日饮食宜清淡,忌酒腥,伤口结痂前莫要沾水,否则,恐怕会留下疤痕。”
西竹已恢复平静,苍白的脸上却凝着化不开的哀戚,目光如沾露的蛛丝般缠绕在贵妇身上。
“姑娘是个聪明人。”
崔时雪扫过少年湿润的眼角,转向沈卿云时已戴上雍容面具:“知道什么该看,什么该忘。”
“夫人多虑了。”
沈卿云并未落入话术陷阱,平静回道:“您掌中权柄足以定我生死,我又何必自寻死路?”
崔时雪眼底终于掠过一丝真实的欣赏。
“不错。”
她意有所指:“很清醒嘛,保持这份清醒,方能在宫墙内活得长久。”
闻言,沈卿云悬着的心略放下三分。
短短数语,她已窥见一线生机,至少在与崔家正面冲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