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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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口谕,即刻起关闭所有宫门,严禁任何人出入皇城!”话音未落,殿外已响起缇骑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铁甲相击之声由远及近。
东边稀薄的天光里,沉重的宫门正一扇接一扇轰然闭合,铜锁相扣之声在寂静的皇城中格外刺耳。
这场帝国核心的风暴来得猝不及防。任谁也想不到,龙榻上那位看似垂危的帝王,竟在最后关头作出如此决断。
命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医官手持金令,会同御前缇骑,将贵妃所居的永宁殿围得铁桶一般。
“你胡说八道什么!”
面对逼问,雍容的贵妃变了脸色,厉声呵斥:“本宫怎会谋害陛下?你这是污蔑!”
“人证物证俱在。”
沈卿云瞥了一眼,旁侧的宫人立即捧上一叠誊抄的经文。
待看清那经文的刹那,崔贵妃浑身剧震,面色倏地惨白。
“墨中掺的是引子,这些年借为圣上祈福之名,送进迎仙宫,激得圣上体内毒发。”
沈卿云凝视着那些经文,眸光冷厉:“当年,你们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害了我母亲。”
直到此刻,崔贵妃才真真切切地端详起她的面容。
心头先是涌起一阵荒谬,随即化作癫狂的大笑:“原来如此……哈哈哈,难怪那人宁死也不肯低头!”
她笑声戛然而止,死死盯住沈卿云的脸:“尹清行……竟然是个女子!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彻底!”
沈卿云面不改色,只吩咐缇骑将状若癫狂的贵妃押进天牢。
崔家而今将全副心神放在前朝争斗上,满以为沈太师不过是陛下用来制衡他们的棋子。却不知龙椅上那位缠绵病榻多年的帝王,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些年来,朝政几乎由崔相一手把控,贸然动崔家无异于动摇国本。景明帝明面上给予崔贵妃无上荣宠,连宫中缇骑也大半交由崔家执掌,但最精锐的那一支,始终牢牢握在帝王手中。
沈卿云率人破开永宁殿深处那扇紧闭的殿门。
这是处极尽精巧的宫室,陈设无一不精,布局处处见巧。
案牍之后,书卷散落满地。那位金尊玉贵的年轻皇子正伏在案前,执笔书写着什么。
待沈卿云走近,才看清纸上的痕迹。
那竟是一篇篇毫无意义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字迹仿佛在嘲笑着所有人。
听见动静,皇子惊恐地丢开笔,发出一声尖叫,竟四肢着地爬进案底,蜷缩着瑟瑟发抖。
沈卿云俯身看向案底,只见那少年蜷作一团,抖如糠筛,嘴里反复呢喃:“背不出来……真的背不出来……别打我……别打我……”
她先是怔住,随即便是莫大的荒谬。
难怪自她入京以来,只闻崔家势大,却从未见过这位三皇子露面。
原来这位传闻中最得圣心的皇子,已然在经年累月的逼迫下,精神失常了。
沈卿云望着那涣散的瞳孔,那里面只剩下惊惧与惶恐。
案几上堆积如山的经史子集,此刻看来竟像是一座囚牢,将人生生逼成了这副模样。
这皇位还有什么可争?一个神志尽失的人,如何承继大统?
她茫然地后退两步,心绪纷乱如麻,直到缇骑上前低声禀报:“大殿下来了。”
沈卿云敛起心绪,缇骑齐整地退出殿内,让出来人的身影。
景昭先是朝她微微颔首,而后与她一同俯身,看向案几底下蜷缩的少年。
谁知那少年一见是他,竟如遇天敌般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慌乱中抓起案上的书册就朝他砸来。
景昭侧身避开飞来的书卷,脸上不见怒意,也无怜悯。
沈卿云说不清那是什么神情,倒像是某种物伤其类的悲凉。
“父皇做的。”
景昭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语气平静得像在诉说一件寻常旧事:“他让崔贵妃生下了这个儿子,又活活逼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