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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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和别人的妻子一道,继续上路了。

    他安慰自己:朝夕相处又怎样,孤男寡女又怎样,只要他坚如玄铁、定如磐石,只要他稍稍使出惊人的意志力……

    守住清白,易如反掌。

    何况这是为进入流云宗,他必要先经历的一环。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为什么偏偏是风潇拥有流云宗的人脉?为什么恰好从天而降到他身边?

    这正是上天赐予他的考验!

    只是他没想到,这考验里还有一部分,是被人如此编排。

    “老跟那么个半大小子在一块儿,你可千万得加点儿小心!”

    秦时去里间打了水出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这顿吃的是个路边的面馆,只有一老媪独自经营,或许是店面破小、地方偏僻的缘故,客人并不多。

    进来时里头有几个食客,两人坐下不久,那几人便走了,店里便没了其他客人。

    面很快端上来。风潇要的是汤面,冒着热气,筋道、入味,她等不及晾凉,边挑起来吹边吸溜。

    秦时要的却是冷淘的拌面。将面条煮熟后过一遍冷水,然后沥干,再放进去酱汁和菜码搅拌。

    因此并不烫,吃得也更快,秦时放下碗筷,便自觉地拿着两人的水袋,去问店主老婆婆能否借后头的厨屋打水。

    老婆婆很慈祥地应了,待他道了谢、去了后头,又小步地从台子后绕了出来,坐到了风潇对面。

    “瞅着你俩都挺年轻,刚成家的小两口儿?”老婆婆面上笑眯眯的,没有陌生人打听私事的冒犯感,反而像胡同里的老街坊路上遇见了,随口关心两句小辈。

    风潇也就并不反感,老老实实地回她:“不是,只是同路的朋友。”

    “嚯??”老婆婆这一声语调转得陡,尾音拖得也长,风潇从中能听出某知名双人传统语言类艺术的影子。

    她满是皱纹的手托着下巴,眼睛眯缝着,连和蔼的长辈也不像了,反倒像个同龄的朋友,逮着机会就唠点儿身边人的嗑。

    “那你可得留点儿神!”

    “你听过没?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你瞧他那个岁数,年轻力壮的,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你们俩成天在一块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要是真起了什么歪心眼儿,你防得住么你?”

    风潇有些好笑地听着,已不太能关注到内容,待老婆婆终于停下来喝口水,她忍不住开口问:“您是京城人吧?”

    “你也听出来啦?”老婆婆有点惊讶,但惊讶程度不高,显然不是只被风潇一个人问过。

    她并不纠结此事,很快就把话题绕回去,很关切地继续絮叨:“老跟那么个半大小子在一块儿,你可千万得加点儿小心!”

    秦时回来时就正听到这句。

    很委屈。

    如果真有歪心思,被人这样在后头嚼舌根是不会委屈的;如果全然无心,被人平白怀疑,是有点委屈的。

    如果动过念头,在还未示人时就硬生生自己压下,又被人拎出来揣测,那就是很委屈了。

    仿佛他的克制与高洁都白费了。

    风潇听到这话,心里头却热乎乎的。她是知好歹的人,能听出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里头夹的是善意还是恶意。

    同样是说她与一个年轻男子往来,“我岂是你这种不守妇道的人”和“你可千万得加点儿小心”,是很不一样的。

    “放心吧。”她从面碗里扬起脸来,很用力地点点头,想开口宽慰老婆婆放心。

    却因这一抬头的动作,看见了后厨的门框边熟悉的衣角。

    很熟悉,因为她两次被扛在肩上,都是以头朝后、趴伏着的姿势,跑动间景色千变万化,唯有面前那一块衣角,总在她视线里单调地飘摇。

    黑色的,绣了很不显眼的银边,沾了一些尘土。

    跟在“放心吧”后头的“我晓得”已到了嘴边,风潇及时改了口。

    “放心吧??”

    “他不一样。”

    秦时僵在原地,一大半的委屈都转作了无措。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上次她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这样的人;这次她说,他不一样。

    看来自己于她而言,是真的与旁人不同。

    明明知道外头的人听不见,他还是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她们的对话。他想听她继续说,说他究竟哪里不一样,说她眼里的自己。

    心脏,你跳的声音可不可以小一点,我怕她们发现我。他无声地对自己祈求。

    “他很特别,”他听到风潇一字一句,语气那样认真,仿佛每个字都是在心间转了好几圈,才郑重地捧出来,“和我认识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一样。”

    “他给我一种疏离感,很孤独的感觉,若即若离。我听过很多人说自己孤独,但我觉得他的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感觉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他一直在伪装自己。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歪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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