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武侦榆篇理想者各赴彼方[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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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就是如此这般的人”,随后彻底迈入游戏人间的腹地。

    这个人在尝试走向孤独而破败的绝路。分析出这个事实,江户川乱步快要气炸了。

    没有一丝犹豫,他把所有分析都和福泽谕吉合盘拖出。然后惊恐地看着自家监护人一把拍碎了办公桌,大声呵斥了他一顿,随后头疼地捂着脑袋在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开始讨论对策。

    筷子夹住鱼饼,江户川乱步又气又委屈,沈庭榆背后势力太过错综复杂,而且那个费奥多尔相当狡诈,哪怕是他也有些吃力。

    他有些无力,为自己考量不出比沈庭榆提供的「最优解」还要好的办法??因为唯独那可以保全所有人,于是开始用筷子撺碎鱼饼。

    闻言,被不小心刺到内心的沈庭榆立刻出声反驳:“?乱步大人,这话可不对啊,我分明是相信侦探社会信我所以才不说??”

    ‘啪嚓”,鱼饼被筷子挑飞出碗,落到桌面。

    所有人看见,他们的侦探大人双眼一寸一寸、难以置信地缓慢瞪圆,脸上写满几个字:「你?还?敢?反?驳?」

    你还敢反驳??!

    几乎瞬间,沈庭榆就意识到:遭了。

    她尬笑着刚想开口,结果江户川乱步以实力让她见识什么叫做「侦探开户人时的语速」:

    “这种拙劣的谎言可瞒不过侦探大人,你分明就是什么都不想告诉我们,在期待所有人都不信任你,想着「果然如此呢」然后准备独自承担一切孤独凄美终于毫无留恋离开的大笨蛋!!蠢货!!名侦探讨厌你!!!”

    他的声线骤然拔高。

    武侦探员们大气不敢出,他们的名侦探先生鲜少对谁发脾气,乍见这一面都有些被吓到。

    “你这个白痴胆小鬼!你就是惶恐侦探社大家不信任你又不想大家不信任你!不然你不会告诉名侦探你的计划,现在这个局面明明你就预料到过!现在还来谴责名侦探,我讨厌你!”

    不,不是我想告诉你,是我瞒不住。

    看见他没戴眼镜,她开始在心底小声叨叨。

    ……而且,自她离开后。这已经是乱步第三句“我讨厌你”了。

    “你根本就没有把哪里当成归宿,你就是个骗子,对我们说谎对自己也说谎,你根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把这个世界当做真实来看。”

    “名侦探也是,绷带君也是,我们都被你骗过了!以为在稳步向前靠近你,实际上在你心里不过原地踏步。”

    “你不过,在给我们走近你的假象而已。”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咕嘟」

    「啪」

    气泡自铜浑浊暗色的汤锅底升起,随后暴露在空气之中炸开。

    滚烫的红油裹着花椒在沸腾中翻涌,可当这句话落在房间里,方才还喧腾的空气突然凝滞,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攀,连火锅的热气都烘不暖骤降的温度。

    江户川乱步猛地止住嘴。

    所有人望见,沈庭榆嘴角的笑容逐渐褪了下去,戏剧主演的假面被褪去,新鲜的空气将喜怒哀乐风化,面容?丽的演员面上是一派令人发寒不适的空无漠然。

    然而这变化仅出现瞬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沈庭榆面上又挂起微笑,她没说什么,只是把火锅之中快要糊底的蔬菜捞出放凉。

    满场寂静,抱着她的谷崎直美身形一顿,随后把手覆盖在她的头上,安抚拍拍,意图抹去她的不安。

    桌上的人只有沈庭榆在动筷,她拿起一个小碗,把江户川乱步喜欢的菜品捞出,随后放在低头缄默着的少年面前。

    做完这件事,她放下筷子做回了原位,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开口打破这片寂静:“抱歉,我知道了,吃饭吧。”

    国木田独步攥紧碗,他想说些什么,却被与谢野晶子拍腿打断了。于是大家就开始吃饭,沉默无言。

    福泽谕吉安稳喝茶,少见的对于刚刚江户川乱步刺探并公开他人真实面目的行径没有出声制止。

    时局动荡,沈庭榆要做一些不能把侦探社牵扯进来的事情,要在未来带着“书”离开横滨。和其他组织不同,武装侦探社需要民众信服力。为此,明面上沈庭榆和武装侦探社最好是决裂的。

    然而沈庭榆只是一昧实施她的计划,除去江户川乱步以外谁也不告诉。

    名侦探所言皆真,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件事。

    轻柔妩媚的女声打破这沉闷的寂静。

    “小榆,直美和兄长大人都很想你喔?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呀?”

    谷崎直美轻佻笑着,一只手中把玩着沈庭榆的发丝,另一只手顺毛般轻抚着她的背。谷崎润一郎闻言立刻点头。

    “……嗯,谢谢。”沈庭榆视线掠过自己细微发颤的手,竭力按捺住被那句话激起的逃跑欲望,侦探社是在为她好,她清楚。

    伪装被摘下,聚光灯下,真实面孔无处遁形。

    乱步大人在关心自己,她清楚。

    别怕……

    无论如何,他们不许掺和进来。

    “……总之,社长,既然乱步大人把计划都告诉你了,你们自下次记者问询保持缄默就好。”

    福泽谕吉想拒绝,却被沈庭榆冷硬打断:“我不想对您用异能力社长,但这件事没有余地。”

    “我知道你们相信我,对于这个事实现在……我心知肚明,我会让福地改变想法,您放心,他不会死,社长。”

    福泽谕吉蹙起眉:“你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

    “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

    气氛骤然落在冰点。

    福泽谕吉愣住了,江户川乱步猛抬起头,他们怔忡地望着面前没有丝毫收敛血气的人。

    “谁?都?不?行。”

    罕见地,强硬得不像是她能够说出口的话语。

    沈庭榆明明嘴角含着笑,冷锐眉眼却如出鞘寒刃般,刺得周围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可没有人被恐吓到,他们只是用着柔软而哀伤的目光注视着她。

    像是盛水满到即将溢出的容器,再多一丝鸿毛般的重量就会轰然外泄,被周遭关怀的视线裹挟,沈庭榆有些不堪负重,她想把谷崎直美的手拉开,结果她抱得更紧了。

    沈庭榆用力挣脱桎梏,随后面带欢喜起身,嘴角轻松愉快地洋溢着笑容:

    “总之,哈哈哈,下次见!我走??”

    威严沉稳的声线,叫半步没入暗影之中的人身形一顿。

    “我们拦不住你。”

    “可是庭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的人,无论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无论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

    盯着少女微微发颤的身影,福泽谕吉深呼吸,把闷在胸腔之中的郁气吐出,郑重开口:

    “武装侦探社都是你的归宿。”

    “沈庭榆探员,祝你武运隆昌。”

    *

    结果,也没吃什么就跑了,好饿。

    社长会同意的吧,毕竟横滨不能再乱下去了。

    「你不过在给我们走近你的假象而已。」

    乱步先生真的生气了啊,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有点被小小吓到,脑袋乱糟糟的。

    “……”

    「武装侦探社都是你的归宿。」

    唉。

    没有被丢掉,其实也是预料之中,毕竟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不会放弃任何探员。

    可真听见后,有点苦恼厌烦,意味着我依然要束手束脚。被抛弃在世界的对立面里,反倒不必再困于「做正确的事」的枷锁里,与孤影对歌,舞至生命终章,一条路走到黑也不错??足够凄美盛大。

    「沈庭榆探员,祝你武运隆昌」

    又有点安心……开心,孤独莫名被消解,同伴啊……

    实感啊……

    那个声音又回来了,这次是我把他努力找回来的。

    〖好久不见啊,姐姐。〗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你了宝。

    没有你有些事情就麻烦了。

    最后一步计划,开始了。

    *

    虽然沈庭榆已经养成了击杀鼠鼠这个癖好,但她自觉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他下过死手。

    对此,三天吃子弹五天喝毒茶甚至开门差点被埋伏在门板上的钉子扎死的费奥多尔:……

    不是你没下,是我耐杀。

    在费奥多尔看来,沈庭榆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杀鼠艺术之中了。

    “你长得真漂亮,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鼠鼠你好香啊,我把你做成标本好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

    *

    月色朦胧。

    坂口安吾开着车。

    太宰治坐在车后座,他刚从港口Mafia之中离开不久,正一目十行浏览着手中的文件。

    车载广播放里一位女士说:各位听众朋友们,晚上好,针对武装侦探社前探员沈庭榆加入犯罪组织一事,社长福泽谕吉再次公开表明??她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那拉住她的枷锁,被重新加固,沈庭榆想走一条死路,她不想自救。

    太宰治不许。

    他要武装侦探社留给她一条生路,他不允许福泽谕吉他们对她心生戒备。

    可是。

    鸢瞳盯住纸面上的线路图和情报,他在找她。

    可是这种不安感是由何而来的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

    *「费奥多尔的推测」

    ‘书’页改变的是现实。

    可沈庭榆记忆之中,并没有多出和自己交谈的记忆。

    并非脱离书页控制,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

    R先生所述,先前那些自“特意门”之中出现的物品全部因各种原因损坏。

    推论:世界本源与外来之物互斥,进而得“书”与“特意门”互斥。作为与“特意们”最相近的存在,“书”页或许也与她互斥。

    因为互斥,“书页”无法影响控制她,可倘若由“特意门”之中而来的物品因本源排斥而损坏。

    用‘书页’本身制成的武器,是否能够对她造成致命创伤?

    她的动作越发急切,毕竟太宰君显然已经对她开始心生警惕。

    其对于神与理想的抵触到了不可磨灭的地步,若在其实验室时期进行思维干涉尚有余地,如今她被武装侦探社塑造得观念坚定,再意图扭转不过浪费时间与手段。

    如此标志的棋子,倘若……

    *「倘若不能归为己有,不如……

    费奥多尔:他们很危险,倘若您不杀了他们的话,他们后来就会伤害侦探社。

    费奥多尔:您曾“看见“过这种情况不是吗?

    费奥多尔:您的社长依然在支持您啊,即使您已经决定离开了。

    费奥多尔:您在回家之前,不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

    一片荒野。

    暮色如墨,缓缓浸盖天际,于是群星璀璨。

    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缩歪曲,它们稀疏而凌乱,像是被岁月啃噬得只剩残躯,被命运抛弃在这可能性世界的罅隙里,每一根草茎都蜷缩着诉说着悲凉寂寥。

    沈庭榆漫步在这里,像是普通的,十几岁的少年一样,蹦蹦跳跳,愉快无比。

    突然间,她止住了脚步。

    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棕色的衣袂被风吹鼓得猎猎作响。

    「猎犬」

    不,不只是猎犬。

    群星擦亮荒野,漏出黑压压的一群。

    装甲车沉重得地面都在下沉,站在猎犬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呈半圆形围拢,头盔上的夜视仪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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