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修屋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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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的念头。她把大部分药包放在背篓里,再把铁锅捆上,手上拎着棉花和几包药。
她跟药童告辞,药童却让她在门口略等。
很快他拿着一包东西跑出来,“我们少东家送你孩子吃糖。”
沈宁一怔,那天徐大夫说下一次给俩孩子带糖吃,她并没当真,大人总是这样哄孩子的。
不等她推辞,药童已经跑回去干活儿了。
沈宁捏了捏手里的那一包糖,得有个三两的样子。
小徐大夫真是个好人。
沈宁记下了。
晌天了,她背着东西回家。
这条路来往行人挺多,赶路的、下地干活儿的,所以她背着钱和东西也不怕。
就是原主身体没那么好,气血不足,负重走一会儿就腿沉气喘,得停下歇歇。不等到家门口,她就看见裴长青拄着棍儿领着俩孩子在路口张望呢。看见她的身影,俩孩子欢呼着跑过来,“娘,娘回来了!”
他俩伸手帮沈宁拿东西。沈宁顺手把那包糖递给他俩,“徐大夫给的,让喝完药吃一块。”
没多少,要是随便吃一会儿就吃光了。
俩孩子很懂事,小珍珠抱着糖纸包,步伐铿锵有力,小鹤年帮忙拎着一串药,一脸幸福。
裴长青上前接她的背篓和铁锅。
沈宁转身避开,“没事,你脚不能吃劲儿,别拿了。”
裴长青没先问租房的结果,而是关心地问她有没有碰到吴家兄弟。
“吴秀娥一早就回娘家了,肯定会说分家的事儿,我猜吴家兄弟会去断了医馆的钱,你有没有碰上他们?他们有没有难为你?”沈宁笑道:“没事儿的,他们又不是恶霸,还有医馆的人呢。”她把医馆遇到吴家兄弟的事儿说了。
裴长青这才放心,又问租房子如何。
沈宁歪头看他:“你猜。”裴长青就笑,握住她的手,这就是租到了。
沈宁见他竟然不继续
问,有点心痒痒,催他,“你问多少房租啊。”
裴长青想了想,“那房子破得很,谭家估计不肯花钱修整,要么不租,租也是让咱自己修,那他们……没要房钱吧?”
沈宁哈哈笑道:“过程不一样,结果却是对的。”
没花钱!
裴长青也高兴,“咱得记着这个人情,这可是雪中送炭,帮我们省了一笔钱。”
乡下房子再便宜,一年也要个一吊两吊的钱呢。
回到家,裴母还在灶房忙活,听说租到房子她也很高兴,又让沈宁先把小铁锅拿回屋去,等搬家后再用。
搁这里,她怕大儿媳给抢走。
沈宁看着裴母也没提宋家布庄的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不给她添堵。
裴母看了一眼棉花,知道是从小闺女婆家布庄买的,眼神有一瞬间发飘,最终也没问什么。
小珍珠第一次见新锅,惊讶道:“娘,这个锅怎么不是黑色的,是亮晶晶的?”
浇铸的生铁锅,打磨以后呈现银灰色,不是用过的黑色。沈宁笑道:“回头我们拿猪皮开开锅,再做几顿饭它就被烧黑啦。”小珍珠哦了一声就拉倒了,小鹤年却好奇地问道:“铁是亮亮的灰色嘛?”他以为铁是黑色的呢,他看到的所有铁家什儿都是黑色的。
沈宁笑道:“这叫银灰色。”
小鹤年莫名觉得银灰色这个词很高级,因为他们庄户人从来不会说这种词儿。
沈宁悄悄拐拐裴长青,让他以后找机会教教儿子数理化。裴长青表示知道了,他还得先跟小子学识字呢。
他接过棉花拎到西厢去,一转身看到沈宁从背篓里拎出好大一堆药,瞬间眼神都直了,“媳妇儿,我这都好了,不用再吃药了吧?吴家不出钱,咱自己花钱太贵了。”沈宁早就发现了,裴长青前世对她大方,舍得花钱,可其实他对自己可抠儿了。现在不让抓药,一方面嫌苦,另一方面也是舍不得银钱。毕竟他们太穷了。
她笑道:“这里面还有我们娘几个儿补气血的药,放心吧,我们陪你吃苦。”
听说里面有媳妇儿的药,裴长青立刻不嫌弃了,“你确实应该好好调理调理。”
小珍珠跟小鹤年也扒着窗台隔着窗棂朝裴长青笑。
小珍珠:“爹,你别怕药苦,大伯说过凉药苦口鲤鱼……鲤鱼……”不知道了。
小鹤年小声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小珍珠猛点头:“对,就是这个!”
小鹤年:“爹,徐大夫送了我们小海螺样子的糖,等你吃完药就给你吃。”
裴长青有点生无可恋。
最讨厌喝药汤子了。
沈宁简单跟裴长青报一下账,带走一吊钱,管吴家兄弟要了四百,买锅、锅铲、棉花、药花了1195文,剩下的她放回钱箱里。她叹口气,“钱真不抗花,一眨眼就没了一吊多。”
裴长青正在佩服媳妇儿又从吴家兄弟手里抠到钱呢,听媳妇儿叹息,大手在她后背上揉了揉,“咱们会赚到钱的。”沈宁朝他莞尔,“你以后要赚大钱养我们,我要当地主婆。”在现代想当包租婆,在古代想当地主婆。
裴长青笑,揉揉她的头,“好。”
沈宁简单吃了个晌饭,又去里正家说一声他们借到谭家房子的事儿,过几天会搬家。高里正表示知道,明儿他正好有事去镇上,会跟谭家打个招呼。沈宁租到谭家房子这事儿,高里正没有多惊讶,田氏和吴秀娥却惊讶得不行。吴秀娥日常跟田氏有走动,毕竟自觉身份地位相当,不像那些愚昧村妇不可理喻。吴秀娥上午回娘家把分家的憋屈抱怨了一通。
她娘安慰她,她爹让她且隐忍,等裴端考上秀才自然有她扬眉吐气的时候。大哥却急着去镇上停了裴二郎的药钱,又暗示她早点把裴二郎看病抓药的钱算给她。虽然只有那么三五百文,她现在却也拿不出,怎么也得等男人发了工钱才行。甚至下个月的工钱领到手家里也不宽裕,还得跟娘家想借两吊钱支应着。
要交税,还要给男人和孩子买细粮吃,男人孩子还要买书,她还想买布做今年的新冬衣,成业和宝珠的棉鞋也小了,还有亲成姊妹的人情随礼,还有男人老师同学的人情随礼,还想给蓄娘做新棉鞋来
着……
这么一算,这点钱哪够呀?
大哥还催着她给钱,怎么就不体谅体谅她呢?
以前她手里有钱,遇事儿不等大哥开口她就主动出钱,大哥二弟都待她真诚,她每次回娘家都开开心心的。今儿却憋屈得很,不但没借到钱,还被大哥催药钱。
她如果有能不给吗?
以前手头宽裕,她不觉得如何,现在没钱心里就生出诸多委屈,觉得爹和大哥对她不如以前好。可她不会怪自己的亲爹和大哥,只会更加怨恨沈宁。路上她翻来覆去地咒骂沈宁,都是沈宁让她破财的!破财这事儿吧,它有延后痛感。
当初当着长辈的面儿给二房钱的时候她脑子木木的,没有特别大的感觉,可分完家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点点回想那些钱是什么时候得的,花了多少还剩多少,原本计划着要怎么花。
这一切都泡汤了。
连地一起差不多是四十
两呀。
她可以给自家买四亩地了!
她当初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买点银簪子银镯子?现在拿出来就能当银钱用呀。
懊悔和破财的痛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细细密密的,如蚂蚁噬心让她寝食难安,想起来就难受,进而越发讨厌沈宁,听见沈宁有好事儿就无比难受
她只想听沈宁倒霉!
回来的路上她拐到里正家找田氏,想听田氏吐槽沈宁。昨儿傍晚她不是去里正家开户帖了吗?田氏肯定讨厌她!
她想听田氏骂沈宁,结果却听田氏叹道:“吴妹子,你弟妹还挺有能耐呢,单枪匹马去镇上找谭家,竟是把房子借到手了。”
幸亏她姓田,倒过来还是田。吴秀娥不信,“借?谭婆子能借给她?”
“嗯哪,不花钱,自己修修自己住。以前可没看出谭家这么大方呢。”
吴秀娥不信,谭婆子长了一双势利眼儿,会舍得不要钱白给住?
肯定是沈宁花钱租的!
想到沈宁花的钱都是自己的,吴秀娥整个人更不好了。破财那把刀深深地扎进她心窝,呼吸都痛,一动扎得更深。她辞别田氏,想回家骂沈宁、骂婆婆,结果一进家门就听见西厢传来刺耳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