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他要见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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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义在屋里被吓坏了。他头一次见到这样暴怒下的谢凌,就连那双墨眼里都藏着隐隐约约的火苗。
男人自幼受祖训,二十年来喜怒不形于色,庆义满心惶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能让公子如此反常?
谢凌坐在那,即使摔碎了一只茶盏,也无法强压抑住他的暴怒。他死死地盯着那枚被他视若珍宝放在旁边桌上的墨竹手套。
明明一切谜底都解开了,她疏离的态度,对他打马虎眼,糊弄他,诓骗他。可揭开真相后他的心却无法平静,而是仿若置身于排山倒海的海面。
屋里,夜漏的铜壶里,发出“嘀嗒
铜制指针恰在此时越过刻度的中线。
已是新的一天了。
今日,二月初二,也便是谢凌的生辰。
桌上的残烛忽明忽暗,将男人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
庆义不敢抬头。
庆义明明回去的时候,明里暗里都提醒了表姑娘,公子的生辰就快要到了。可表姑娘似乎是装听不见似的,又或者是忘了,连公子的生辰礼物都不曾记起来,更别说是准备了。
庆义只好空手而返。
眼瞧着谢凌铁青的脸色,庆义心里猜测,大抵表姑娘这次又是做了什么错事,令公子火冒三丈了。
谢凌当晚,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自己是震惊多,还是难过多。
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季节。外头下着潇潇细雨,灯色渗了进来,照在他的衣裳上,谢凌觉得浑身湿冷。
他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谢凌深感一种被戏弄的背叛感。
这种感觉,气得他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他面含怒气,在夜色里衬得那张俊朗的脸如同鬼魅,庆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原来,当初她什么都明白。
她什么都明白,却假装单纯乖巧,与他哥哥长哥哥短的,在她心里,他永远只能是哥哥的位置。
明明他早知会是这么个结果。
她即便知道了,他与她也不可能有结果。
可谢凌也没想到,等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只有说不出来的失望和愤怒,自我尊严的严重贬低,让他越来越唾弃自我,不甘像毒蛇一般
爬上他的身体将他引入地狱才肯罢休。
谢凌只觉得体内憋着股邪火烧得越来越旺眸若寒冰。
他想知道了这个真相今夜他是不必睡了的。
一气之下谢凌仿佛闻到了喉间的血腥味他捂住心口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他死死地攥着那墨竹手套。
来到南京后的那个正月里他一直在用着她的手套他珍重又珍重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竹叶纹路。
谢凌现在才知道。
他原来一直在自欺欺人。
这一月多他从来没有有一天真正忘记过她。没有。
他之所以忙得脚不沾地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
谢凌忽然间无力地发现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认清了自己。
他根本就不满足当她的兄长亦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披上红装嫁给别的陌生男人。
谢凌的舌被咬出了鲜血暴怒下强克制住了颤抖的呜咽。
……他做不到也永远无法做到。
庆义上前就想要扶住他。
谁知谢凌却挥开了他搀扶的手而是双眸猩红带着戾气里头的寒冰没有一点儿融化的迹象。
谢凌咬牙切齿唇肉也被自己咬出铁锈味来。
“给我去拿笔墨纸砚来我要即刻修封家书回去。”
压抑了长达一月本来以为日子渐去便能尽早将她的身影在心中渐渐淡忘。可没想到即便他与她隔着上**她还能在南京给他这么大的一个致命冲击。
他来到江南之后从来没有这么的渴望跟她见面过。
阮、凝、玉。
谢凌简直恨不得将几个字嵌进骨血里。
眼见谢凌暴跳如雷与平日里克制端方的名门公子大径相庭庆义心里大吃一惊于是连忙去书房将笔墨纸砚端来还命人抬来了一方书案。
谢凌压着想掐“死”她的心提起笔来在书上奋笔疾书他恨不得现在马上便飞奔京城。他从来没有这么地想要见她。
他现在就想见到她马上立刻恨不得她此时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
至于她家书上说的“表妹新岁之愿,唯盼兄长早觅良缘,今岁便能成家立业,使嫂侍兄左右,令兄无后顾之忧也
他今后的枕边人若不是她,那他宁愿此生不娶,他宁愿这样膈应她。
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情绪内敛的人,竟会被阮凝玉逼疯成这样。
谢凌冷风侵入后背,深吸一口气。
夜里的倒春寒,远远没有她给自己的伤还要来得冷。就像被刻进了命里,往后每一个春天,都会带着这蚀骨的冷,一遍遍返潮。
谢凌带着无法平复的情绪,命庆义给他研墨,可在纸上书写了没几个字,他却戛然停下。
屋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
庆义却不敢过问。
谢凌好不容易拉回一丝理智,他如山的身形塌了下去,身影又重新陷入黑夜里。
谢凌的心思想得很深。
若他此刻修了封家书回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她的胆子那么小,心眼又那么多。
谢凌的眸子越来越沉。
他何尝不想现在就马上回京,找她好好清算清算这笔账,可是,他在南京现在不过是小试锋芒,清算土地时时刻刻需要着他,他又如何能抽开身现在就回去?
谢凌现在又恼又悔,悔恨他乘车离京前没有早点发现她那些自作聪明的心思。
如果他早点发现的话……
谢凌站着一动不动,被心口的悔意烧得发疼。
她是知道怎么能让他变崩溃的。
眼见男人将宣纸揉成团,丢进旁边的炭盆里烧了。
眼看着谢凌一张脸黑黑的,庆义小心翼翼地问:“主子,小的还继续研墨吗?
“不必了。
谢凌扶额,硬邦邦地丢下这一句话,转身便走出了庭院。
庆义不敢追上去。
只知道,男人一夜未眠,翌日却依然精神十足,沉着脸前往衙署办公,脸上也不见疲惫之色。
谢凌初二这日早晨醒来的时候,便见苍山给他端来了厨房做的一碗长寿面。
谢凌这才恍惚地记得,今日原来是自己生辰。
苍山:“知道主子每年生辰都不想大办,今年格外特别,是在异乡过的,但总归要讨个好意头,于是小的便让厨房做了碗长寿面。”
谢凌望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本来他对这些节日并无感觉,就连他前面一个人过春节过元宵节,他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可如今在他的生辰上,阮凝玉却如此伤他。
谢凌要说心里没点儿悲伤的气氛,未免太过假。
为何,偏偏是在他的生辰上知道这个消息。
阮凝玉让他的这个生辰变得与往年都不太一样,也十分的印象深刻,他往后想忘都难。
她太残忍了。
谢凌移开眼,“不用来,端些家常菜上来吧。”
他现在没心情吃什么长寿面。
更不想过什么生辰。
她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
近来衙署里的下属们发现,今日谢大人的眉眼变得冷厉了许多。
以前顶多觉得此人出身名门世家,清冷疏离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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