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易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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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要罪加一等,首当其冲的便是兵部尚书和吏部侍郎。

    他们并非不知道祝无恙的雷厉风行,但身在高位之巅数十年,还是有些底气在的,皇帝动他们之前都得掂量掂量后果,一个后生怎能如此不知分寸?!

    他们与那些五六品官员和虚有其位的侯爵可不同,二品大员,手握权柄,自诩朝廷中流砥柱,放眼望去,朝中谁有能力顶替他们的位置?

    再者说,为官的哪有不受贿的?他们一没有残害百姓,二没有结党营私,何罪之有?!

    是以,当长风奉命查封尚书府,缉捕犯人时,兵部尚书还如在梦中。

    他是老了,但当年也是随先帝一起打过战,杀过人的,骨子里的那点血性和傲骨还在,岂能容许此等肖小蹬鼻子上脸?!

    他挣开左右试图押送他的官兵,刻意昂首挺身,冷哼道:“不亏是祝山的后代,当真是大公无私!谁家府邸没个阴私的事儿?这京中哪个官员敢说自己两袖清风,干干净净?!也就是祝山死了,若他还活着,拜将封侯,也难保不会惹上贪墨官司!”

    入京这大半个月来,长风几乎是没日没夜地连轴转,眼底乌青浮肿,眉间的皱纹凿刻入深,整个人仿佛憔悴了好几岁,他哪知道抓个人比上战场打战还折磨?

    不仅要提防随时有可能“行刺”的家眷,还要忍受无边的谩骂,骂久了耳朵也快要麻木了,谁知这人竟然气急败坏,无端地编排起了老将军来!

    这他可忍不了了,常年训练得面无表情的神色骤然光火大作,冷眼怒道:“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拒不认捕,反倒信口污蔑他人,就是罪加一等!若当真是这么记挂老将军,我这就替你在平川将军面前美言几句,让你下去陪老将军作伴也未尝不可!”

    兵部尚书的老脸瞬间化为惨灰,嚣张之色顷刻间灰飞烟灭。

    趁他魂飞魄散之际,长风懒得与他周旋,喝一声:“带走!”

    *

    一场倒春寒,惹得春雪就没消停过,断断续续地下了大半个月。

    各地的旱情因连绵不绝的瑞雪也有了缓解之兆,在融融雪水的滋养下,冰冻干裂的土壤焕发新机,沃土绵延,翠绿的新苗破土而出,干枯的枝丫蹦出簇簇苞芽,已有蓊郁葱茏之势。

    沉寂了十几年的信阳宫俨然成了皇城最有生机的宫殿。

    飞檐拱斗覆了一层新雪,昨夜消融坠滴的雪水,在寒天雪地中冻成银珠似的冰凌,垂挂在屋檐下,屋脊两端鎏金鸱吻在银装素裹的天地中若隐若现。

    琉璃雕花窗在雪幕中折射出流光溢彩,外头的人儿窥不见屋内的景象,却能听见里头似有若无地传出姑娘们的逗趣的笑声,声似清泉漱石,如圆珠叮铛落在玉盘发出的脆响,与这一番新春佳景相得益彰。

    渐渐地,金乌西坠,落日熔金,只见两道倩影从屋内走了出来,女子笑吟吟地挥手告别,逐渐消失在游廊深处。

    另一头,与寝殿隔着一堵高墙的继德堂中。

    祝无恙身着墨色长袍执笔伏案,案边是堆叠如山的奏折,轻烟袅袅,绰绰烛火中,男子身姿挺括,眉眼深邃,鸦黑的睫毛在脸庞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双眸快速扫视,笔下锋芒不止,在奏折在圈圈点点,隐隐透着焦躁。

    他的确是有些着急了,急着整饬吏治,将前朝堆积已久的旧患连根拔除,本想着,李玄在位期间,朝中官僚体系膨胀冗余,裁汰一些尸位素餐的冗员并不影响日常运作,甚至还可以彻底根除人浮于事的现象。

    这两日,他又下令抓了几名身居要职的官员,关键的职位一刻也离不开人,有人走了,就要有人填补上,他必须在短期内决定替任的官员,就因这事儿,他连着几日夜不能寐,但又怕惊扰到怀有身孕的妻子,只能合眼假寐,卯时后再起身到继德堂处理公务。

    一想起苏怀黎,祝无恙就忍不住分神,想起那张白皙透亮的粉靥,凝聚霜雪的眉心淡淡地化开,温柔的春意氤氲在眸底,跃然心间。

    太医说,他的妻子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每晚他都忍不住轻轻抚摸她还未显怀的小腹,她单薄轻盈的身子在御茶膳坊的精心调理下,渐渐养出丰腴白腻的软肉,肉眼可见地健康红润起来,面若桃花,珠辉玉丽。

    思及此,他疲惫不堪的心态顿时充盈了活力,为了她,他可以无所不能。

    刚入宫时,苏怀黎还总是惴惴难安,这战虽然是胜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无休无止的血雨腥风,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人言可畏,一步行差踏错唾沫星子就能马上淹死他们。

    罗锦暖帐下,年轻的妻子对他表达了内心的担忧,他的心脏针扎似的疼,她最先担忧的是,祝氏多年积攒的雅望清名,恐有心人恶意污蔑了去,他抬手抚平她眉间细腻的褶皱,落下一吻,叫她放心,他能处理好一切。

    此后,任何风言风语都传不进她的耳朵里,他为她打造了一方暖煦的天地,白日里,季棠和霜月会陪苏怀黎聊天解闷,缓解她因有孕而易多愁善感的心绪,落日后,他抛下一切焦头烂额的政务,门一关,将风雪浓霜与血腥腌?的俗事隔绝在屋外,全心全意地陪她养胎。

    遽然,漏刻的水声滴答传来,他猛然止住笔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重重搁下狼毫,将尚未批改完的奏折推至一旁,疾风一般地起身,取了木桁上的大氅披在身上,闯入冰天雪地中,脚底生风,径直朝内院奔去。

    一只脚还没踏入内院,身后传来急躁的男音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长风冒着大雪,亦步亦趋地追在他身后:“将军,魏阁老有要事求见您,现在就在继德堂门口等着您。”

    祝无恙面色不耐,大袖一拂:“有什么事不能明早再说?”

    长风亦是无奈,但他心里清楚,魏阁老是两朝重臣,与已逝多年苏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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