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青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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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下,能将粮马输往青鹿崖,你不觉得蹊跷?”乐斯年摸了摸下巴,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
乐绮眠接过话头,笑眯眯望向他:“能将供养千人的粮饷输往山中,除去粮道,不会有其他途径。封锁粮道的消息还需验证,但徐泰剿匪数载,竟连匪兵的粮道都未能断绝,也有些问题。”
乐斯年道:“的确如此,不过你这么说,是觉得徐泰无能,还是另有原因?”
乐绮眠敛眸,盯着方寸大小的青鹿崖:“能置一万乐家军于死地,徐泰如何会无能?至于粮道的问题,还要劳烦你查一查,是何人在把守。你说是不是,兄长?”
听到“兄长”,乐斯年头皮一麻。她很少这么称呼他,但每回这么叫,都没好事。
果然,乐绮眠又笑说:“若徐泰出面阻挠,你便将守将绑到帐中,我来审问。”
乐斯年:“......”
有了与肃王换血的铺垫,与方才相比,乐斯年已冷静许多:“你我初来此地,行事不宜激进,以免激怒徐泰。粮道一事我会查明,但肃王再遣人取血,你万不可听从。”
刚才是打诨插科,但这次,他叹口气,语重心长:“毕竟,至亲尚有反目之时,何况非亲非故?将命脉告知于人,若望舒之血一事泄露,你必招杀身之祸!”
这不是危言耸听,因为西北遍布日月教信众,必有身中羲和之人,若消息走漏,乐绮眠的确危险。
乐绮眠也知事情严重,只点头,不再玩笑。
***
雪雾缭绕的赦罪堂内,穿月白教袍的男子趺坐在灵牌下,斗篷罩不住的半张脸露出温淡的微笑,但手中那枚长针,正往下淌血。
“你可知,我为何将你关入赦罪堂?”
傅厌辞有意识时,就听教首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血脉牵连两族,却难容于任何一方。只要你存在一日,便带给迦楼罗一日痛苦,”教首垂首,悲悯又冷漠,“不论为了她,抑或自己,你都该尽快了断。”
傅厌辞极少做梦,或者说,因为清晰记得那些过往,因此无需梦境,也能想起他是如何被种下的羲和。但看到教首,他立刻识到,他陷入了噩梦。
“尽快了断,然后让你带着那些疯子,”傅厌辞漠然,“毁了鬼鹫?”
他撑着身,汗水打湿鬓角。他的肩背与手臂布满针痕,用毒珠绘制的鹫鸟图纹缓慢从鲜血中浮现,呈现不祥的金色。
教首只笑,温言细语:“是否出兵,不由我说了算,是整个鬼鹫的选择。血统已经让你做了异类,你还要违背所有人的意志,做出头鸟吗?”
傅厌辞冷眼扫过灵牌,眼神像封冻万年的积雪:“若出兵乃良策,何需屠尽谏臣?何必将我囚于赦罪堂?”
他割了反对者的舌,将尸体塞满赦罪堂,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众人开口。他是为国而战,还是用旁人的血成全野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教首将长针刺入他背后,冷不丁道:“可你也期待着,鬼鹫在我手中覆灭,不是吗?”
他浅浅笑了,那声音模糊在斗篷下,竟带着蛊惑的味道。傅厌辞骤然回头,却看到,斗篷下的脸空空荡荡。
“迦楼罗、乌铎,这些口口声声为你,要你复兴鬼鹫之人,当真在乎你?扪心自问,当真想为他们铺路,乃至赌上性命?”
无面人向他靠近,似乎能看穿他的皮囊,将他的肺腑剖开。
“我知道,你不想。你真正想做的,是杀尽践踏你之人。多可怜......你只是迦楼罗与乌铎手中的刀,为了所谓复兴鬼鹫的空想,你既不能痛快地死去,也不能轻松地活着。他们战死时,你其实感到了解脱,对吗?”
光影晃动,无面人突然有了五官。那是傅厌辞再熟悉不过,日日从镜中看到之人。他想挡住那些声音,可它们无孔不入。
“包括,你等待三年那人,她也只将你视作踏板。猜猜看,来日你死在苍人刀下,她会为你流一滴泪吗?”
闭嘴。
无面人如缠身的幽魅,这句话落下,竟化出魏安澜的相貌,怜悯地看着他。
“既然如此,何必因她感到痛苦?”
闭嘴!
身躯不期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傅厌辞无视臂间鲜血,扣住无面人的脖颈,将他掼倒在地!
“咚!”
“魏安澜”流着血,笑意不减:“你在为过去的错误愤怒,还是苦恼她从未走近过你?真可怜。你说再不相见,可她走后,你每一刻都辗转反侧,”他叹息,轻如一阵烟,“可你......忘不了她。”
话音落下,一阵沁凉的温度席卷而来,漫过如置身烈火的肺腑。傅厌辞骤然尝到一股腥甜,周身疼痛被抚平,那人也蓦地从眼前消散??
“殿下,”崔烈惊喜道,“你醒了。”
傅厌辞猛地睁开眼,身体残留着星点灼痛,但与倒在大帐那日相比,已经近乎于无。
崔烈说:“几年未曾毒发,结果这次来得又快又急,这几日你都未曾用饭,先将这碗......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