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鞭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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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食为天,粮食从哪来?还不是农人辛辛苦苦耕种的,”崔芜说,“要在乱世立足,农耕至关重要。粮食不够吃,什么宏图伟业都是白日说梦。”秦萧认可了她的说法,又问:“木工呢?”
崔芜笑了笑,避重就轻道:“只是一个想法,待做成了,再详细说与兄长听。”
事实上,她不仅想寻擅长木工的匠人,凡事懂采矿、会冶炼、擅铸铁的,崔芜都想网罗麾下。
国之根本,在于农桑。国之命脉,当属盐铁。
陇州位置虽偏,地方却好,西出萧关便是陇山,山中藏有铜矿。往南至凤县,更蕴有丰富的铁矿。
只可惜陇州全境尚未归入崔芜麾下,东边还有个伪王虎视眈眈,短时间内腾不出手。
明明手边躺着这么大一块肥肉,却只能看不能吃,愁人!
“还是要尽快扫平陇州,”崔芜想,“若是可以,最好连伪歧王也一块干趴下,否则战战兢兢,总是不能放心大胆发展生产。”
幸好甘肃有盐池,而河西之地又在秦萧的实控之下,不然崔芜少不得要打北边主意,琢磨着怎么将陕北盐池拿下。
她这边放飞思绪,自西向北兜了一大圈,忽听着急忙慌的脚步声从街口传来。她回过头,只见阿绰跑得气喘吁吁,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好半晌才道:“主子,您、您快回去看看……”
崔芜皱眉:“出什么事了?”
阿绰瞧了秦萧一眼,神色踟蹰。
秦萧会意,对崔芜道了声“有事先走一步”,便带着亲随往另一边去了。
崔芜看向阿绰:“现在能说了?”
阿绰压低声:“是……小郎君。”
崔芜拢起眉头。
“小郎君”就是歧王遗孤,大号李继文,为着好养活,取了个小名叫阿宝。荀乳娘天天“宝儿”“宝儿”叫着,伺候的人却不敢效仿,依然规规矩矩地喊一声“世子”。
但那是先歧王在世时,如今伪王占了凤翔,不遗余力地追杀先歧王血脉。李继文与荀乳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过了好些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的日子,再不敢奢想昔日富贵。
谁知遇到了崔芜,就此时来运转。
荀乳娘知道崔芜并非歧王血脉,但这不耽误她借崔芜之手为自家郎君谋一个好前程。随后发生的事印证了她的想法,崔芜借先王名号拿下华亭与吴山,俨然要将整个陇州收入囊中。作为歧王唯一的子嗣,小郎君也被接回华亭,好生奉养起来。
这让过够了逃亡日子的荀乳娘长长松了口气。
但这日子一好过,人就容易作妖。
荀乳娘或许知分寸、懂进退,明白如今的安宁日子是崔芜给的,不敢轻易招惹对方。八岁的孩童却不懂这些。
李继文本是先歧王独子,父亲在位时受尽尊荣宠爱。他不懂什么叫篡位,只知道有一日,府里突然挂了好多白幡,堂上设着灵牌香烛,黯淡的颜色看得人心里发慌。
自那一日之后,再没有疼爱他的父亲,没有围着他打转嘘寒问暖的下人,更没有漂亮的丝绸衣服和华丽的大屋,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逃亡、被人追杀、死尸和鲜血,以及或腐坏或干硬到几乎无法下咽的食物。
李继文做梦都想回到父亲还在的时候,想过富贵太平的日子,当尊荣无双的世子。好容易认了个“姐姐”,这个姐姐又与父亲一样,占了地盘、手下有兵,府里虽说不上多堂皇,好歹也有下人供他使唤。
他原本被逃亡磨平的熊孩子脾气立刻死灰复燃,并且因为之前的吃苦受罪,报复性地变本加厉。
那么,他到底干了什么?
“今日厨房送去午食,小郎君不满意,嚷着要吃浑羊殁忽。这……咱们连这菜名都没听过,哪知道怎么做?只好说做不了。小郎君发起脾气,竟、竟……”
崔芜脚步飞快地往县衙赶去,口中问道:“竟如何?”
阿绰很是委屈:“竟命人将今日做饭的厨娘绑在树上,用鞭子抽。”
崔芜眉头顿时皱紧了。
不怪阿绰不知道“浑羊殁忽”,那原是前朝宫廷的一道名菜,《卢氏杂说》里有记载(1),烹饪时需宰杀活鹅,去掉羽毛和内脏,将调制好的糯米饭和香料塞入鹅腹。随后再宰一头羊,同样剥皮去内脏,将鹅塞进羊肚子,把羊放在火上烤。等羊肉烤熟后,取出鹅肉食用,却将羊肉弃之不用。
如此奢靡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