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蒹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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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一眼,一瞬有了决断。她身居高位,寻常瞧着便是个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可侯府主母又如何能是寻常之辈,不过是在深宅大院里人人都只有一个样子罢了。

    大夫人解开马绳,繁复的衣裙缚住她的腿,她如当日柳轩拔簪子一般,拔下银钗,价值连城的云绫锦被划成两半,齐文鹭青丝披散,翻身上马,再将公叔凝一把拉上来。

    女人保养得宜的指甲绘有丹?,如今搭在黑色皮质的马鞍上,显得绮丽非常。

    她脊背挺直,在骏马上仍显端庄。

    “阿沈,你在京郊寻个地方暂住,之后我再派人寻你,”她高坐在马上压着眼低头看人,却不会叫人觉得不悦,“他们去了沧州,柳轩,若躲过这一劫,去沧州寻我们。”

    嬷嬷点头,齐文鹭牵着马绳再看了轩娘一眼,策马驶入林中。

    如此分成三路,决定要往哪一处追都要些时间。

    “夫人...”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将公叔凝吹得眯起眼睛,她亦是第一次被女子抱在怀中策马,这感觉实在是奇妙非常,声音也被吹得断断续续的,她总不会怪大夫人方才的逼迫,总归是带她一齐走了。

    “从前不知道你会骑马。”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端庄自持的侯府主母在生死逃亡之中任凭树枝搅乱她的头发,似乎是在笑的。

    只剩下一匹马的马车自然是跑不快的,柳轩攥着缰绳驱马在小道上行驶,与大夫人的马朝着不同方向行进。

    人少了到底是轻便了些,她一心需得二用,一要看前路,二要闻追兵,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这并不是意气用事,轩娘是想官家女眷能逃脱,但也不想因此送命,她们定要一齐寻到生路。

    不知跑了多久,路难行,又极快,车身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又逢道一处岔路,轩娘咬牙拉了缰绳,她不会骑马,叫马儿其中一条路,自己跑入林间。

    轩娘在怀泽侯府藏书里曾见过堰都舆图,跨过源水河,便能到云州地界。

    她被困在府宅之中,如同飞不出笼子的鸟儿,不知时事如何,也不知是否景朝将以此而乱,只凭着本能挣扎着求一条活路。

    天色渐晚,晚霞浮光,轩娘辨出了方向,树的枝叶两碧蓝的天空分隔,她费力地朝着西边跑,任凭枝叶划上她的锦袍。

    跑着跑着仿佛有鬼在身后追,除了自己喘息的声音,还有灌木摩擦细碎的声响。

    轩娘渐渐跑得力竭,却能听见些水声了,便又有了些气力。

    她不能死、不能被捉住,她要见到公叔钰,说一说这一路的委屈,再问一问他为什么要一言不发地做一些不讨好的事。

    爱与恨不分明,全化成了不甘心。

    这一切都未结束,许多事都未有说清楚。

    仿佛是天注定,他们要在纠缠不休、情丝未断的时候分开,偏叫人念念不忘,寤寐思复。

    流水声渐渐清晰,一瞬间天空开阔,带着水腥味的风扑面而来,将柳轩的头发吹得飘摇。

    林立的树木在身后,眼前是一片人高的苇草,照在黄昏的光下金灿灿的像是麦子一般,像是一条生路。

    轩娘站在源水河边,水声在她耳边,她喘着气,感受着血液在身体里崩腾,前路却迷茫不已,

    ??天地茫茫,沧州在哪边?

    眼前只有缓缓而行的水,她也想不到那么多了,饥渴的感觉驱使着她,只拖着腿狼狈地走到河边,想要先饮一口水。

    干枯发黄的苇草高到能将女人淹没其中,水边的风吹得苇杆簌簌晃动,隐约见得到人影。

    越往河边脚下的泥越软,柳轩的绣鞋早染满污泥,一步一步,不停的陷落又拔起,始终朝着水边而行。

    将要到了,虽然她又累又渴,但还是一心往前走着,却冷不防被绊倒,狼狈地扑在苇草丛中,草丝薄刃如锋,在她脸上轻轻割开了道口子。

    ...果然很是倒霉。

    脚下是软弹的触感,倒不像水边的湿泥。

    轩娘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到脚下,微微一愣。

    又是一个男人。

    临秋,他身上的丝衣被薄而韧的苇草割破,与湿泥混在一处,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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