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料峭生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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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追了,”顾曾定定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望向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思绪翻涌,只说道,“你们拦不住他的。”方经历一场徘徊生死的大战,她的神色却从容得有些不痛不痒,迟钝又麻木地抬手按住左臂上的伤口,直至摸了一掌心刺目的血迹,黯淡的瞳孔才再次悄悄地颤了两下。
随后,她似一株被风拂过的嫩柳一样踉跄两步,一口夹杂着心头那股郁结之气的血沫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喷薄而出。
“顾娘子你、你的伤……”荣王这才想起察看她的伤势,三两步走到她身侧,抬手便要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甚至还在想她会不会就此瘫软在他怀中。
怎料顾曾却在他碰到自己之前一个侧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伤口上淌出的血顺着她臂弯滑落一地,却半滴都不肯溅到荣王殿下身上。
她脸色苍白至极,倔强地咬着唇,眼神又落寞又不甘。本是姑娘家的一个寻常举动,叫她做来却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顾曾找人讨要了一件外袍,裹住自己浑身的血气,不慌不忙地对荣王行了个礼:“下官不碍事……荣王殿下,下官有一事相求。”
她一开口,荣王便在潮热的晚风中平白打了个寒颤,甚至来不及黯然神伤,立即应道:“但说无妨。”
顾曾:“今天的事还请殿下保密,能瞒多少瞒多少,能瞒多久瞒多久。”
荣王一向对乾安帝坦诚,这辈子都没说过什么谎话,登时面露难色。
顾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始卖惨:“京城防卫本就归十二卫管辖,如今市坊中出了凶徒,陛下若是知道了定要怪罪,求殿下看在我等没有功劳亦有苦劳的份上,给十二卫一点时间,我定将作奸犯科之人捉拿在案。”
荣王见她原本声若洪钟,说着说着忽然就跟快断气了一样,想必是伤势太重,不由得心下一软,想道:“顾娘子接了这等苦差,连命都差点丢了,若再因为我多嘴被父皇责罚降罪,岂不成了天下第一冤事?”
这下他不再犹豫,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中只祈祷乾安帝一会儿见到他可别又问东问西。
唐鸿雪接过荣王的手下递来的战袍,把自己裹成了个五花大绑的角黍,半跑半跳地挪近,看了眼顾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绵长的凉气:“顾将军,你好歹止个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我们头儿……”
他猛地想到那蒙面人的言行和神态,硬生生住了口,心里却是怎么也想不通,那人真是他们头儿么?
依他对程二公子的了解,那必然不可能是他;可若不是他,这天下真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么?
荣王也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顾娘子,刚刚那人说要娶你!”
“他说他的,关我屁事。”顾曾努努嘴,捂住伤口的劲道忍不住又大了些。
她虽然看上去云淡风轻到连眉心都没皱上一分,实则伤势甚重??尤其是最后挨的那一刀,深可见骨、流血不止。
若不是靠着一团心乱如麻的执念想要先安排好这一切,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如今得了荣王一诺,顾曾两眼闪过几道模糊的金星,胸口不住起伏,一股作呕之意上涌,耳中一片嗡鸣,霎时竟连气也喘不匀了。
她明白自己已到了强弩之末,再不跑怕是就走不了了,遂双指作哨唤了唐鸿雪的五花骢来,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快速爬上了马,随后伏在马背上,终于松开了捂着伤口的那只手。
那道狰狞的伤口上覆着她从长裙上撕下的布团,早已被血染透,却还在往外渗着血。
她的脸色灰白得像具死尸,眼神涣散无光,指尖不住发抖,睫毛颤得如同暴雨中濒死的蝴蝶。
“顾娘子别走,”荣王这才意识到她在强撑,急得去拦她的马,“我这就让人去太医署叫人,你别逞能好不好?”
顾曾动了动嘴唇,声音几不可闻:“让开。”
真惊动了太医署的人,乾安帝那边就该知道了。到时候她要怎么说,当场指认程容与么?
万一真是别人存心要害他,她这样岂不是正中了下怀?如果真是他要杀她,那她……
顾曾一夹马腹,骏马一声嘶鸣,于那一刹通了灵性,猛然一个扭身绕过了荣王,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而去。
她朦朦胧胧想着,无论如何,就算是他对她动了杀心,她也定要先弄清缘由,再……
再先杀了他。
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可也得对一切有个合理的交代。
神骏如飞,不多时便已毗近关家的侧门。
顾曾认准了小院的院墙,脚踩马背,右手勾住墙沿,连滚带爬地一个扭身栽进了院中,瓦片被她沉重的身躯挤得“哗啦啦”巨响,簌簌而落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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