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料峭生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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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响起了半声闷闷的大叫“啊??”
顾曾摔在地上后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动弹,只能动动嘴皮子,及时拦住了蓄势待发准备嚎出通天彻地一嗓门的关风遥,对她气若游丝一笑:“是我,别害怕。”
关风遥不知为何正在院中走来走去,身侧也不见侍女,陡然见到个浑身是血的家伙翻墙而入,说不慌张是不可能的。
待她听清顾曾的声音后,才大着胆子往前探了两步,甫一真看到她的脸,险些又要惊呼出口,眼泪也紧跟着汩汩而落。
顾曾头重脚轻,干脆破罐破摔地躺好,合上眼断断续续笑道:“你不是会医术么?再不给我治我可就要死在你面前了,到时候我死得不甘不愿,恐怕要夜夜扰得你不得安生……”
“表姐你别说了!”关风遥抽噎得梨花带雨,抹得帕子都湿了一半,“我这就去拿东西,你、你等我一下!”
她踉跄着,几乎是一步一跌地跑走了。顾曾听着她慌乱的脚步,半眯着眼仰头看天。
这次大概是死不了了,可她心中一番五味杂陈翻覆,竟一时不知该去想些什么。
末了,她才惆怅地叹了口气,自嘲似的想道:“还好、还好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阿姐。”
就算那个盘踞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的家伙是个伪善绝情之人,她还有阿姐陪着。
她自觉一点也不难过。
天光渐次透过云影,晚霞缱绻得像是幼时林霜哄她睡觉时的歌声。
顾曾几乎在睡梦中昏厥过去之时,关风遥终于领着她的两个婢女回来了。
紫萝和浣纱做惯了贴身丫鬟,已许久没干过什么重活了,但甫一进门便二话不说地开始打水烧水,手脚十分麻利。
关风遥从自己私配的药箱里取了金创药,为顾曾止血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她擦净了身子,换了身干净衣服。
三人好一顿忙活,细心地将瓦片堆好,将地上的血迹拿土埋了,又把顾曾换下来的衣服偷偷烧掉……拾掇好一切,已是月上中天之时。
紫萝擦着鬓角的汗,忍不住说道:“还好夫人去赴宴了,不然就咱们在这儿这么折腾,保准得被人发现端倪。说起来,林娘子怎么还没回来?”
“你又忘啦,夫人嘱咐了,要叫‘林将军’,”浣纱用力地打着扇,已累成虚脱之态,“宫里的人来传过话,说荣王殿下邀林将军去神策军巡视去了,一时半会儿且回不来呢。”
紫萝吃吃笑道:“咱家这两位娘子一个在神策军、一个在十二卫,真是威风得紧呀,下次再看到高娘子她家那几个不懂事的丫头逞威风,我可得好好炫耀炫耀。”
“行了你们两个,小点声。”关风遥轻声呵斥二人两句,又看着昏睡在床的顾曾,为她擦了擦额间的盗汗,责备道,“顾表姐伤成这样,还不知是何原因,你二人就知道什么威不威风,也不瞧瞧其中有多凶险。”
紫萝和浣纱道:“娘子苦学医术多年,有娘子在,顾娘子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婢子们自然不担心。”
关风遥看向顾曾那道狭长又狰狞的伤口,沉沉叹了口气:“医理一事,我只谈得上粗通,还远远不及表姐在武艺上的造诣,我这辈子想必也……比不过她。”
浣纱歪了歪头,说道:“比什么?医术还是武艺?”
关风遥略一垂眸,轻声道:“什么也比不过。”
紫萝道:“娘子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娘子自那日从端午宴回来后便一直郁郁寡欢,可是夫人又同娘子说了什么?”
关风遥出了神,晌久没说话,看了眼月亮,算算时间关夫人也该从宴会上回来了,便起身招呼二人同她缓步往外走。
两个侍奉小院扫洒的侍女正在门口打着瞌睡,紫萝摇醒了其中一人,嘱咐道:“顾娘子今日累了,在里面歇息呢,你们动作仔细些,可别吵到她。”
顾曾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醒过来时只觉得冷,无边无际的冷,可衣襟早已被汗水浸透。
她费力地动了动手指,伤口牵动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浑身的骨头都仿佛被挫成了粉末,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起身。
屋内昏暗不见五指,月光透过纱窗而来,冷冰冰地落在她的床畔。
小院内安静极了,落针可闻。床头的案几上留有药粉和药方,还有一应茶水和点心。
顾曾挣扎着坐起来,胡乱地往嘴里狂塞了不少东西,神智渐渐清晰。
她依照惯例,在大难不死之后边嚼边喝、边拜她家的列祖列宗,神态堪称虔诚:“这次也多谢祖宗们保佑了??”
吃饱喝足后,她嫌屋内太闷不宜养病,蹒跚到了廊庑中打起坐来。
天气太热,不少寺院把说经的时间挪到了晚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