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菩萨蛮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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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桌边把画好的两幅像抖了抖,确定都晾干了,然后随手叠起来放进了袖筒里,准备等遇见宋安澜时给她看看,指不定能带来什么线索。顾岁寒凭着自己在上林苑巡查多日的记忆走到了皇帝寝宫附近。这座最大的宫殿挂着“躬行殿”的牌匾,最开始的意思是叫住在此地的人学而躬行,谦卑为怀。
住在这的皇帝躬不躬行她不知道,但来来往往的人都躬着身子,大气不敢出,怎么不能算是“躬行”的一种呢?
顾岁寒远远看着这景象,觉得颇有意思,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她想起来自己要扮演的是个小侍从,于是也融入人群,低着身子快步走到门边,掏出镇北侯府的令牌,刚想好声好气求个恩典让她进门,谁知那两人一看令牌,立刻把她放了过去,甚至都没确认一眼她的脸。
顾岁寒顺利进了门。走在石子道上,她想着刚刚两人的态度,猜测目前殿里恐怕是宋安澜在管事。果然,刚走到主殿附近,镇北侯那颇有辨识度的大嗓门就传了出来:“我管他身体不好呢,又不是死了!就算是死了也把尸体给我抬到这来!”
主殿门大开着,各色人等在宋安澜指挥下进进出出,好不忙碌。顾岁寒猜她应该在忙,就没有贸然进去打扰,而是顺着门边溜了进去,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好。果不其然,宋安澜就站在正中,侧头过去跟个医修模样的人不知在商量什么。姬昀就站在她斜后方,暗中守卫着她。
顾岁寒环视了一圈殿内,发现居然还有不少熟面孔。昨天在宴席上席位靠前的人几乎都在,谢停舟也位列其中。他无所事事地坐在离她站的位置挺近的一个圈椅中,抱着阵盘不知在思索什么。顾岁寒从后面靠近他,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谢停舟顺着力道转过身来,不知为何,视线刚刚相交时,顾岁寒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瞬间的怔松。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而且很明显没有认出她的新伪装,很是有礼地问:“请问阁下有何要事?”
“是我,顾岁寒。”谢停舟很明显被她的易容术惊讶到了,眉毛微微挑起。顾岁寒趁周围人都没怎么注意到这个小角落的悄悄话,低声问:“现在是怎么回事?殿下不是叫你来看宋……陛下的吗,怎么如今你倒是闲下来了?”
顾岁寒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谢停舟耳畔。饶是他知道她没有旖旎的意思,出于礼貌还是微微将身体后仰,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才开口:“此事复杂,执棋,我们移步安静的地方细谈。”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侧殿,掩上了门扉。关门前,顾岁寒注意到宋安澜往这个方向瞥了一眼,顾岁寒冲她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对方看出来是自己没有,反正她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此处偏殿比较狭小,看起来似乎只是用来手谈的地方,窄榻上放着棋盘和两盅棋子。谢停舟先进来了,顺手就坐到了棋盘一侧,伸手相邀:“执棋能执天下黑白棋,不知能否执方寸之间的黑白棋呢?”
顾岁寒不是很有这方面的雅兴,不由得皱眉:“我只会皮毛,可现在不是下棋的时候。”
谢停舟被拒绝,倒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将两色棋都打开,挑出一枚黑棋下了起来:“可依在下看,此时就是下棋的时候。”
顾岁寒无奈,可谢停舟说得没错,她这个执棋的名头虽然响,但落到实处其实也就是个受宋安澜差遣的棋子而已。如今宋安澜顾不上她,她自然也落得清闲。
她坐到了棋盘另一边,拿起白子随便找了个落点,方道:“我不是自谦,这棋盘上的道理我是真的只知一二,将军同我手谈,恐怕无法尽兴。”
谢停舟闻言微微一笑,心说有求于我时怎么就叫将军了。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再落一子,摇头道:“无妨,打发时间而已。今日一事疑点颇多,你我都是局外人,何必掺和他们懂行之人的手谈呢?”
顾岁寒奇道:“此话该当何讲?”
谢停舟将方才怀里的阵盘往半空一抛,那玉盘便悬于半空悠悠旋转,盘中机栝之声咔咔不绝。声停之后,谢停舟才开口道:“夜间与执棋分别之后,在下同宋将军来到此处查验陛下的情况。但要我拙见,陛下昏倒与什么魂魄之伤无关,只是连日操劳以至身体虚不受补,前几日人参汤喝多了,一时气血不足晕倒罢了。”
顾岁寒认出刚刚谢停舟新开了一个隔音的阵法。一时间整个屋子有如沉入水下一般,外面的声音都朦胧了起来。她放下心来,说话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收敛,只是目瞪口呆道:“啊?当真?”
“八-九不离十。”谢停舟伸手示意棋盘,“执棋,落子。”
顾岁寒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听入神了没有跟棋,瞟了眼棋盘随手下了一子。谢停舟等她落子,才继续说道:“我出师后就没怎么碰过医道了,但魂术还是弄得清的。陛下魂魄完整,内府中正平和,并没有魂魄损伤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