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论心论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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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来的情绪。

    青州山林时,她便注意到了。李灵濯虽谈不上事事与她心意相通,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排除他极为坚持的按律法行事,这算是他们二人之间的行事分歧,剩下的事情里,十件里有八件,他们能做出同样的抉择。

    他能在雪夜盖住自己的脑袋逃跑,能为了兰畹一路遮掩她的过往,可不像是不懂女子声誉能要人性命。

    所以他怎会不懂得,放青州村子里的那些女子回归故土,无异于送她们赴死?

    可他偏偏是一副不愿多思,不愿多管的态度,这是为什么?是亲眼目睹过什么,却又挣扎无望吗?

    她难得老老实实地坐在绣墩上,温暖的目光不移分毫,悉数落在李灵濯身上。

    她仍旧选择等待。

    算是等价交换,也算是她有感而发,毕竟这一路他待自己不薄。他的状态不适合再逼问下去,刚好,她也觉得将那一分真心宣之于口,实在难为情。

    也或许她不必开口挑明,他也会明白的。听他说了那么多旁人的事,如今她最关心的人,是他自己。

    李灵濯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刚好与她相撞。

    那一瞬间,一抹难以言喻的暖流忽然在他心头乍现,她尚未说出口的关怀,就这般让他触碰到了实质。

    她果真是黎明,他心想。

    这一刻,他不必凿壁偷光了,转头打开封堵的纸窗,就能将属于他的阳光放进来。

    于是他动了动嘴唇,寻了一件事作为开场。

    “我母亲与我父亲和离了。”

    他语气淡漠,宛若一个旁观者,“我父亲起初是不肯的,娄厥物产贫瘠土地荒芜,我外祖父只得割让最肥沃的草场,换我母亲回家。

    “我母亲那个时候已经疯了。无论在哪,她总是孤零零的,见谁都是一副惊惧的神情。可她不是天生的疯子。我外祖父与我说过,她是草原上的一轮明月,连风都不忍割伤她,给了她一双清澈的黑眼睛。

    “她似乎有沟通神明的力量,从小就希望自己会成为最厉害的大祭司,随风跳舞时,总会引来成群的蝴蝶,引来漫天飞舞的白鸽……也引来了我的父亲。

    “他抢走了她,逼她认了命,却从来没有学过我们的语言。她孤零零地生下我,原以为会有个依靠,却没想到会遭到厌弃。她喊了无数次,娄厥人眼睛里会有春日的野草横生,这是天赐的生机与绿意,可是他们听不懂。”

    想起冷宫的那些岁月,那些年的动辄打骂,李灵濯在心中反复回想着那场大火,反复回想着那些人的死状,和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总算让烦躁的心绪平复下来。

    随后,他继续开口,带着几分冰冷的自嘲,“回到娄厥后,她终于能听懂那些言语了。那些不理解外祖父卖掉草场的族人,他们的恨意,她终于靠耳朵听懂了。

    “后来的事情,你或许听说过。草场养肥了盛朝的马,迎来的却是铁蹄践踏。我的母亲很幸运,没有亲眼目睹这些,早早长眠在她钟爱的草原。

    “又或许,她死于国仇家恨,死于族人暗害,死于安定侯的阴谋,死于我的匕首。你愿意相信哪一个呢,谢小姐?”

    言及于此,李灵濯面不改色地看向谢晦已。仿佛他什么都不在乎,仿佛他说完这一番话,整颗心也如寒冬九尺冰,再无任何响动。

    那些令他无法排解的痛苦,还有他永远讲不出口的过往,只能止步于此了。

    他还是无法全然敞开自己。

    谢晦已听完他的过往,开始思索自己的答复。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梨园那出《长命女》。

    当时他们二人的话语,她还历历在目。

    “薄命女大仇得报,儿子没有认贼作父,也算是个好结尾,可惜没能亲手杀死仇人。”

    “是吗?倘若她最终能死而复生,变成真正的长命女就更好了。”

    “虽说是戏曲,但内容总要贴合现实吧?”

    “现实这样无趣,人们总要在故事中找到慰藉。编者既是能编织一场梦,何不彻彻底底大梦一场?”

    于是现在,她有了自己的答案。

    “你忘了?你母亲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大祭司。大祭司能化身鸟雀,当年的那些白鸽,都是她真正的族人。”

    谢晦已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嘴角扯着一抹调侃的笑。

    “爱护她的人,会化身为白鸽,陪她翱翔在云霄之上,最终她选择成为明月,成为了他们的天。

    “天所爱护的你,成为了火燎不尽的野草。你是天赐的生机与绿意,也是天命所归,要替她去看无数个春和景明。

    “你说是吗,李大人?”

    望着她故作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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