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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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薄点点头,周边差役肃然,谁也不拿正眼瞧王二京。
一拍板子。
“王二京!你可知罪?”
“呵……草民无罪!”
“你??”
刘主薄正欲发作,王二京正吐了几口血丝,他便又平静下来。
坐了坐身,道。
“你这老翁,念你不识情理,年纪大,本官优待,特此向你表明。”
他一抬头,面上满是精诈。
“你拒租税,还违抗本官所派征租差役,按律法,杖五。”
他瞧眼向下,打个呵欠,这一身绸缎衬得他富贵无比。
“今日本官另有他事,念你年纪大,网开一面,罚你一斗粟便罢了??”
话未完,一小役匆匆跑过,红光面满,在他耳边急声低语,群众却都听得到。
“主薄,新县令已至咱府地界!小得已派人迎接。”
刘主薄眼一闪,身子一扭,已迫不及待前去,只是忽然想起底下的人,这才着急。
“王二京,怎么样?”
说着,在案上找着什么东西,小役眼精,一眼瞅中正摆案中的供状,递过。
刘主薄这才说下去。
“你画了押,即刻便携你孙儿回去,免得这这里受疲敝之苦。”
王二京正大着眼看他,台下也有胆小的,怯弱。
“要我就走了,这……孙儿哭着着实……”
“我……你……”
“你软骨头,别家都是?!”
“你……”
“安静!安静,王二京讲话了!”
这才住声。
只听王二京一字一字,将那供词卷成团,在刘主薄眼皮下吞入腹。
“哈哈哈……”
那刘主薄气升腾起来,当面下了台!
不给面子!
可眼神又一转悠,心想。
县令至此,听说他是个正派的人,不好在此糟了他的心。
便又一甩袖,徐徐走下堂来,和缓看着王二京。
“你若再不画押,连你那孙儿一同投入大牢,关上十天半载,你当如何?”
他神色淡然。
王二京却目呲欲裂,刘主薄一声轻哼,悠然出厅。
一群人差役拥着刘主薄下了台,后方一群人从对侧却绕了上来。
正是王二京的乡里乡亲。
台下看得目不暇接,这诘问之词竟都去了哪里?
底下纷纷然,没有不满,只是期待,看着戏场演向何处。
倒是那一旁女郎看得累了,正称此吃些瓜蜜,润润嗓子。
“这戏很是有趣,接下想必就是那乡亲与王二京共同对新县令刘主薄对问了。”
一位高冠梅花钿夫人说道,一旁年纪小些的问。
“你如何得知?”
那夫人没有回答,只笑着。
“若是你读书也读至考试前三,这点道理怕是很容易看穿。”
打笑声起,那女郎气不过转过头去不与她说话了。
这位打扮富贵的夫人正是国子学七品博士,各式话本子不知被她读过几读。
她看向戏台子之后,那频繁出入的大厅里。
这巧娘子倒挺懂的,这么一安排,精彩聚之一折,不易疲敝。
倒不知是不是本人的主意。
后场忙碌得很,没心思再去管前场的想法,人正一个劲?饬上台艺人的服饰,妆容。
凭借后世不入流的手法,此刻她竟还能捞个化妆师当当。
前面响起激烈欢呼声,薛枝走来,在她身旁。
“是那王二京与众人将刘主薄说得面如惨败。”
“新县令欲弹劾他呢。”
巧文注意神女顾月月脸上的铜粉,点点头。
只听薛枝又轻声道。
“你为何将那刘主薄之事加之县令呢。”
声音轻轻,倒不像与她说般。
薛枝抬眼望外。
虽说刘主薄倒台是县令所为,但一个蠢一个贪,却也难分好坏。
明眼的被这戏剧一糊弄,回家反省,不出一日便会咂摸出里面味道。
这县令真是清白又为何要人几里迎道,他真是为这黎民百姓伸冤吗?
怕不是找个这灾害的替死鬼。
咱们民啊,官靠得住吗?
前场渐渐平息。
到了第四折。
众人肩靠肩,背靠背,女妇打灯挑土,男郎挖掘背石,县令宽容,特缓租税携刘狗官上州复职,听说咱们开水利的事也要报上,准批呢。
日夜星程,后场一阵忙碌,丝竹起。
几幕图画遥遥展开。
王二京病重身死,以一介白身终是将天翻了个口子,虽不大,只斗下个小吏,但他是胜利的。
幼孙在榻前深跪,对着满月发誓,这一生会好好活下去。
乡亲开凿引流,县令受赏归来,因灾特免三年租税,刘主薄身死大牢。
终章,免不了付诸些神话,添些瑰丽的气息。
巧文终于停下整理顾月月衫裙的双手。
这一下,势必要一炮而红!
她来到戏台前方,看那河渠开凿完毕,底下安静无比,被这艰辛,意志,沉重的命运压住,不能喘息。
他是他们的过去,也是他们的未来。
天命即是如此凉薄,他们生来便拼尽全力去活。
何时才有天光大明的一天?
他们可以等??
十年,百年,千年。
这不屈的意志,这薪薪相传的精神会沿着这河渠一代代奔腾到这土地上的每代人血液中。
巧文安静看着。
神女出场的前奏是静默的。
忽然,一道雷声!
大家心头猛得一震,向上看去。
只见一条条丝带从天而降,那里竟飞下一道人影!
不,不是!
“是……是仙女!”
“仙女下凡了!”
一个辣椒扔到了油锅里。
听取蛙声一片。
林风也眯眼去看,待看清时神情也不由一动。
“这……这真是……”
韩声在一旁笑笑,“还没结束呢。”
那托儿可到真正上场的时候了。
“这就是琉璃鱼尾裙罢!”
人群中只见他声高,面色庞红,激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