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刀兵现·血淬寒寨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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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只见西墙最高处那段半塌的箭垛后,萧玉璃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深青的劲装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她手中那张古朴的反曲长弓已被拉成一轮饱满的冷月!弓弦紧贴脸颊,明亮的眼眸锐利如鹰隼,锁定下方!弓弦惊颤!
第一支羽箭离弦!快如黑色闪电!
噗嗤!精准无比地射穿了一个刚刚爬上墙根土坎、正欲伸手攀援的私兵脚踝!箭簇透骨而出!
“啊——!”那私兵发出杀猪般的惨嚎,瞬间失去平衡,翻滚下去!
弓弦再响!第二箭!毫不停歇!
另一个借助树干遮挡,正探头探脑观察墙头情况的恶仆,左脚踝被瞬间洞穿!惨叫着抱着脚摔倒在地!
第三箭!几乎在第二箭离弦的同时发出!目标,是第三个已经快爬到墙根中段、动作最敏捷的私兵!
这一箭,竟是从那私兵双膝之间的狭窄缝隙穿过,狠狠钉入他脚下踩踏的泥土中,箭尾剧烈震颤!
那私兵吓得亡魂皆冒,动作猛地一僵,脚下一滑,惨叫着滚落下去!
三箭!连珠!电光火石!
三个试图绕后偷袭的敌人,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惨嚎声在西墙下此起彼伏!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短暂的静音键!无论是墙上的守军,还是墙下的敌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狠辣精准的箭术震慑得目瞪口呆!老梁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西墙上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好!好箭!”墙头不知谁爆发出激动的吼声!
“娘的!给老子砍开这门!”一声暴戾的咆哮在寨门前炸响!那个穿着皮甲、手持厚重砍刀的头目,眼见手下伤亡惨重,西侧偷袭又被挫败,凶性彻底被激发!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两个喽啰,冲到那扇由粗木捆扎、摇摇欲坠的寨门前,抡起厚背砍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砍在门框连接处!
哐!哐!
木屑纷飞!粗壮的树干连接处被砍得深深凹陷!整个寨门框架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一旦门破,敌人将如潮水般涌入!
李琰眼神骤然一冷!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从旁边一个汉子手中夺过一柄用于投掷的、前端削尖的硬木投矛!
左肩的旧伤在剧烈动作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牙关紧咬,身体如同绷紧的强弓,腰腹发力,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将投矛朝着那个疯狂劈砍寨门的头目,狠狠掷出!
呜——!
投矛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獠牙,划破混乱的战场!
那凶悍的头目似乎有所察觉,猛地抬头,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噗嗤!
沉重的投矛带着恐怖的力量,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他头上那顶破烂的皮盔!锋利的矛尖从后脑透出半寸!滚烫的鲜血和脑浆瞬间喷溅!
头目的身体猛地一僵,高举的砍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他眼中凶光未散,却已凝固,身体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木桩,轰然倒地!被那柄夺命的投矛死死钉在寨门前的泥地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喧嚣的战场陷入死寂。
只有鲜血汩汩流淌的声音,和寨门框架在风中吱呀作响的**。
崔家管事王贵,躲在人群最后方,眼睁睁看着最凶悍的头目被一矛钉死,看着西墙下翻滚哀嚎的手下,看着寨墙豁口处被长矛捅穿挑飞的尸体……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血色褪尽,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
“退…退!快退!”
王贵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转身就想往山下跑,却腿一软差点摔倒!他身边的恶仆私兵早已被这血腥狠厉的反击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半分斗志,听到命令,如蒙大赦,连滚爬拖起地上的死伤者,连狠话都顾不上撂,乱哄哄地掉头就往山下溃逃!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短暂的死寂后,残破的寨墙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退了!***跑了!”
“阿弃哥神威!”
“萧姑娘神箭!”
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胜利的激动,冲垮了所有恐惧!汉子们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妇孺们相拥而泣,连重伤的梁振都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清点战场,寨墙下留下几具尸体和几滩暗红的血迹。缴获了几把豁口的砍刀、几根包铁头的哨棒,还有几副破烂的皮甲。武器粗劣,但对坞堡而言,已是难得的补充。
萧玉璃站在西墙高处的断墙上,缓缓松开弓弦,从箭垛后走出。她动作熟练地擦拭着弓弦上沾染的尘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山风吹动她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依旧清亮锐利的眸子。
她走到正在查看缴获武器的李琰身边,目光扫过山下那条被溃兵踩踏得一片狼藉的小路,看着敌人狼狈消失的方向,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打退几条狗,主人该露面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崔弘度,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河朔地面上,折了他面子的人,没一个能活过冬天。”
李琰正拿起一把缴获的砍刀。刀身厚重,刃口卷曲,刀柄粗糙。他的手指抚过刀身靠近护手处——那里,一个粗糙但清晰的“崔”字标记,深深地刻在冰冷的铁里。
他的手指在那个冰冷的刻痕上停顿,缓缓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眼神,如同淬火后浸入寒泉的刀锋,冰冷,坚硬,映着初升朝阳刺目的光芒,却无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