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剥皮实草吗?(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百骑那边出事了?”

    李世民见黄春步履急促入御苑,便将手中风筝线轴轻递身旁的李丽质。

    小丫头指尖刚触到线轴,眉眼瞬间弯成月牙,伸手便要去牵温禾的衣袖,转头却见温禾已随自家阿耶朝黄春走去,小嘴悄悄抿了抿,终究还是攥着线轴立在原地,目光追着两人身影,却未敢上前。

    黄春快步趋前,双手捧着一只青竹竹筒躬身奏道。

    “陛下,辽东急递密报,乃当地百骑亲送至京,未走驿站传驿,恐有延误,故加急呈禀。”

    “辽东?”

    温禾眉梢微挑,下意识接话。

    “莫非与高句丽有关?”

    李世民未及回应,先接过竹筒,又朝身侧的高月递去一个眼神。

    高月心领神会,当即扬声对周遭宫女内侍道:“陛下与高阳县子议事,尔等退至百步外候命,不得近前!”

    众人应声退下,御苑内只剩李世民、温禾、黄春三人,连李丽质也懂事地挪到海棠花旁,虽好奇地探头望,却始终守着分寸,未曾靠近。

    李世民指尖捻开竹筒上的紫铜封铅,抽出里面卷着的麻纸密信,展开只匆匆扫过几行,原本因政务微蹙的眉头便豁然舒展,眼底还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温禾瞧着他神色,悬着的心悄然放下。

    若真是急难祸事,陛下断不会有这般轻松模样。

    果不其然,李世民将密信递向温禾,语气带着几分赞许。

    “看来你此前抛给高句丽的诱饵,已然奏效。”

    温禾双手接过密信,目光落在字迹遒劲的文言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只见密信上写着。

    ‘高句丽王高建武已遣重臣通好新罗、百济,三邦于平壤会盟,立誓共图海东。

    近察高句丽调集甲士、赶造海舰,新罗输粮秣万石,百济献造船工匠百人,诸部皆厉兵秣马,昼夜不休。

    三邦约定期月之后,乘夜率舟师数千艘突袭倭国,目标直指石见银山,欲夺其矿脉以充军资。

    唯倭国尚不知情,此计属三邦绝密。

    另,此前我方散布之‘倭国欲染指辽东’流言,已令高句丽深信不疑,故其伐倭之心更坚。

    现特禀详情,供陛下定夺。’

    密信末尾,“苏武”二字落于纸角。

    温禾瞥见这落款,心里不禁暗哂。

    这郑元璹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竟自比持节牧羊十九年的苏武。

    人家苏武是被匈奴掳走、宁死不降的忠臣,他郑元璹不过是因罪被贬至辽东,怎么看都算不上被迫守节。

    这般自喻,着实有些不要脸了。

    他压下心中念头,将密信递回李世民,笑着提醒。

    “陛下,如今鸿胪客馆中,尚留着几位倭国遣唐使,未曾归国。”

    李世民闻言,略一沉吟便悟透了温禾的用意。

    此前故意让百骑将“倭国石见有银山”的消息散给高句丽、新罗、百济,本就不是要把这处矿藏让出去。

    而是要借这桩利益,挑动半岛三邦与倭国相互撕咬,让他们在海东耗损实力,大唐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三邦已然盟约备战,自然不能让倭国置身事外,得把这把火彻底烧起来。

    “从长安传信至倭国,需得多少时日?”

    李世民问道,目光扫过御苑中随风摇曳的槐枝,似在暗自盘算时间。

    “若走海路加急,再沿途借驿站换马传递,一切顺利的话,约莫二十余日可到倭国港口。”

    温禾回道。

    “此前百骑从倭国传回情报,便是这个时日,只是倭国都城远在奈良,消息从港口递到飞鸟城,还需几日功夫。”

    要知道,这个时代倭国境内,甚至连驿站都没有。

    李世民闻言轻笑。

    “这么算来,即便此刻传信,倭国也只剩几日时间准备,这般仓促,他们能布下的防备,想必有限得很。”

    温禾当即领会了李世民的顾虑。

    他是怕消息传得太早,让倭国有充足时间调兵布防,到时候三邦水师攻不进倭国海岸,这场“狗咬狗”的戏码刚开锣就要散场,大唐也就没法借他们缠斗之机,为国内整顿争取时间。

    唯有让三邦顺利登陆倭国,将战火燃到倭国境内,才能让双方彻底陷进去,短时间内难以脱身。

    “陛下放心,即便消息传到倭国,他们也未必会信,至少不会全信。”

    温禾语气笃定。

    “倭国与半岛三邦素来积怨颇深,却也互有忌惮,突然听闻三邦要联手袭己,他们第一反应怕是质疑,甚至可能派人去高句丽当面质问。这般一来,反倒会激怒渊盖苏文。”

    他顿了顿,继续道。

    “渊盖苏文此人,性子本就狠厉果决,从无半分优柔寡断,如今三邦盟约已立,舟师、甲士皆已动员,粮草、器械也备了大半,即便消息泄露,他也绝不会中途放弃,否则不仅会错失石见银山这处军资重地,更会失信于新罗、百济,折了高句丽的颜面。”

    “以他的脾性,说不定还会为防夜长梦多,提前发兵。”

    这话并非凭空揣测。

    日后渊盖苏文敢当着高句丽满朝文武的面弑杀国王高建武,敢在大唐拒绝接纳其使者后,果断与大唐断交,更在边境大修防御工事,数次挑衅大唐疆土,足见其行事果决。

    如今这袭倭夺银的计划,既关乎实打实的利益,又关乎三邦联盟的威信,渊盖苏文断不会因些许变数便轻易罢手。

    李世民闻言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你倒是把渊盖苏文的性子摸得透彻,既如此,便即刻安排人手,将三邦备战的消息透给倭国遣唐使,不必说得太明,点到即止,让他们自行揣度、慌乱便是。”

    “臣遵旨。”

    温禾躬身领命。

    “这件事情你负责督导即可,如今重中之重还是春闱。”

    李世民提醒道。

    温禾愕然,心里不免有些无奈。

    我想回家睡觉啊!

    你信不信我告你虐待儿童啊!

    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说是去对付小鬼子,他倒是乐意,可一提起春闱,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两天的事情,不都是这春闱搞出来的吗?

    这春闱还没正式开考,就已经闹出了弘文馆的事,谁知道接下来一个月里,那些人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正想再跟李世民讨价还价,哪怕少分担些春闱的琐事也好,刚开口唤了声。

    “陛下啊……”。

    就被李世民干脆利落地打断:“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多言,你中午留在宫中,一同用膳。”

    温禾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抬眼对上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朕不知道”。

    他只好认命地闭了嘴。。

    中午的御膳摆在立政殿偏厅,菜式算不上奢华,却胜在精致。

    可温禾却吃得没滋没味,满脑子都在盘算春闱的流程、如何防范勋贵舞弊、怎么安抚士子情绪。

    连李世民偶尔问起百骑的近况,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反观一旁的李丽质,倒是吃得格外开心。

    小丫头左手拿着一块蜜糕,右手用银勺舀着甜汤,时不时还会夹一筷子青菜递到温禾碗里,软声道:“阿禾,这个好吃,你快尝尝。”

    也不知是不是上午放风筝玩得尽兴,她竟没再纠缠着要温禾带她出宫,只是偶尔会歪着脑袋,好奇地问温禾什么时候再进宫陪她玩。

    温禾被小丫头的热情感染,心里的烦躁消散了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等春闱结束,阿禾就接你出宫放风筝,到时候咱们还做新的风筝,画你喜欢的小兔子好不好?”

    李丽质眼睛一亮,立刻放下银勺,伸出小手指。

    “拉钩!不许骗人!”

    温禾配合地勾住她的小手指,认真道。

    “不骗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丫头这才满意地松开手,觉得温禾这说法十分有趣,连连点头,笑道。

    “嗯嗯,一百年不许变。”

    饭后,温禾向李世民告辞,刚走到立政殿门口,就被李丽质拉住了袖子。

    小丫头仰着小脸,眼神里满是不舍:“阿禾,你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出宫哦。”

    站在不远处的李世民,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有点揪心。

    怎么感觉好像自家女儿好像就要走了似的。

    明明还有好几年呢。

    “一定。”

    温禾笑着点头,看着宫女牵着李丽质的手走远,才转身离开皇宫,快马加鞭赶回百骑营。

    刚进百骑营大门,迎面就撞见身着黑色劲装的张文啸。他正攥着一份巡防名册,脚步匆匆像是要去安排午后值守,见了温禾,立刻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属下参见县子!”

    温禾抬手免了他的礼,开门见山问道:“小张啊,上午在朱雀门抓的那些混在士子中的可疑之人,现在安置在哪了?”

    张文啸连忙回道。

    “回小郎君,都关在营中最内侧的牢里,与其他囚犯隔得远,范彪正带着两个队的弟兄轮班看守,不仅仔细搜了身,连牢门都加了两道锁,保证不会出岔子。”

    “做得好。”

    温禾点头,又想起上午百骑弟兄们顶着日头在朱雀门值守,忙前忙后没歇过脚,便补充道。

    “你先去把范彪叫来,我有要事跟他说。”

    “是!”

    张文啸应声转身,脚步轻快地朝着西侧营房跑去。

    百骑营里上下都知道,温县子待下属素来宽厚,但凡弟兄们立了功或是辛苦了,从不吝啬赏赐,如今叫范彪来,多半是有好事。

    没片刻功夫,就见范彪迈着大步跑了过来,身上的甲胄还没来得及卸,甲片碰撞着发出“哗啦”的轻响。

    他跑到温禾面前,利落躬身,咧着嘴笑道。

    “标下范彪,参见小郎君!”

    温禾看着他额角的汗珠,笑着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先别急着行礼,上午值守辛苦,坐着说就好。”

    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郑重。

    “今日朱雀门之事,多亏了百骑的弟兄们处置得当,立了功。”

    范彪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却还是谦虚道。

    “都是弟兄们分内之事,不敢谈‘立功’。再说有县子在朱雀门坐镇,弟兄们心里才有底。”

    “分内之事,也该有赏。”

    温禾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你去跟账房说,今日出勤的百骑弟兄,无论官职高低,每人赏一贯钱,就当是上午的辛苦费,另外,让伙房晚上加两个荤菜,给弟兄们补补身子。”

    “每人一贯钱?”

    范彪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要知道,百骑将士每月俸禄也不过两贯多,如今一场值守就赏一贯钱,还加菜,这赏赐着实厚重。

    他连忙再次躬身,声音都比刚才响亮了几分.

    “末将替今日出勤的弟兄们,谢过县子!弟兄们早上顶着日头站了两个时辰,回来后还忙着看守囚犯,连口热汤都没顾上喝,要是知道县子给这么重的赏,定然会高兴坏了!”

    温禾笑着伸手,范彪自觉的蹲下身子,让他好能拍到自己的肩膀。

    这懂事的模样,反倒是让温禾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弟兄们辛苦,这点赏赐是应该的。对了,孟周、吴生、赵磊他们三个,现在在哪?”

    “回县子,他们三个现在在营中客房歇着。”

    范彪连忙回道。

    “上午他们跟着士子们请愿,后来县子让末将把他们带回营中安置,末将怕他们不适应,还特意让人给他们备了茶水点心。县子若是要见他们,末将这就去叫。”

    “好,你去把他们叫来,我在书房等他们。”

    温禾说完,便转身走向书房。

    温禾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即响起孟周的声音。

    “学生孟周(吴生、赵磊),拜见高阳县子。”

    “进来吧。”

    温禾抬声道。

    三人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后,才拘谨地站在书桌前,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

    之前郑县一别,他们心里要说没期待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遇到了高阳县子,还遇见了太子殿下和陛下。

    只是那之后,他们还是一如既往,过着清贫的日子。

    所以都觉得那个时候好像就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来长安后,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温禾行卷。

    可一直都在犹豫。

    没想到高阳县子竟然主动找上了他们。

    还给予他们如此重要的任务。

    温禾看着三人局促的模样,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不用这么拘谨。”

    三人谢过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只沾了椅子的一角,身体还微微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温禾失笑的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今日在朱雀门,你们做得很好,能够挺身而出,为寒门士子争取公平,这份勇气和担当,很难得。”

    孟周闻言,立刻站起身,郑重道:“县子谬赞,此事关乎科举公平,关乎天下寒门士子的前程,即便不是县子交代,学生等人得知勋贵欲暗箱操作,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我等读书之人,所求不过公平二字,若连科举都不能公平,那读书还有何用?”

    他说得义正词严,眼神里满是坚定,一旁的吴生和赵磊也连忙站起身,附和道。

    “孟兄所言极是!我等虽出身寒门,却也知公道自在人心,绝不能让勋贵毁了科举!”

    他笑着摆了摆手,让三人坐下。

    “你们有这份心,很好。不过,光有勇气和担当还不够,日后若想在朝堂立足,还需有真才实学,有治国理政的本事,我问你们,你们的志向是什么?”

    孟周率先开口,眼神里满是憧憬:“学生想做一名直言进谏的臣子,像魏中丞那般,敢于指出君主的过错,为大唐的长治久安尽一份力!”

    温禾点了点头,魏徵是贞观朝有名的谏臣,孟周以他为榜样,足见其有报国之心。

    他又看向赵磊,问道:“你呢?”

    赵磊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

    “学生以前一直在乡下读书,对朝堂之事了解不多,若是日后能够通过科举进入朝堂,学生定然会学习先贤,恪尽职守,造福百姓,不辜负陛下的信任,不辜负县子的栽培。”

    温禾闻言,心里微微一动。

    赵磊这话听着冠冕堂皇,却有些空泛。

    当官和读书不同,读书只需要钻研典籍,而当官需要处理繁杂的政务,需要应对各种人际关系,需要权衡利弊,不是光有造福百姓的想法就能做好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吴生:“你的志向呢?”

    吴生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

    “学生没有孟兄那般远大的志向,也没有赵兄那般崇高的追求,学生只想先去地方历练几年,学习怎么为政,怎么处理百姓的事情,若是能到一个县里做个县尉,管好一方治安,让百姓安居乐业,学生便心满意足了。”

    温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吴生倒是务实。

    县尉虽只是从九品的小官,即便是上等县也不过从八品上而已。

    但是县尉却掌管一县治安,是最贴近百姓的官职,能在这个职位上做出成绩,远比空喊口号来得实在。

    不过,他也不确定吴生这话是真心实意,还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毕竟在官场,务实也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容易博得上位者的好感。

&n-->>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