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这特么就是所谓的耕读传家?简直猪狗不如!(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r />果然,自己的身份早被他看穿了。方才故作纨绔的模样,不过是为了麻痹对方,如今看来,这莫安山倒有几分眼力。
“高阳县子?!”
一声惊呼突然炸开,却是那黢黑汉子听了这话,吓得腿一软,重重靠在墙上。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温禾,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这个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竟然就是传闻中掌管百骑、手段狠厉的“百骑煞星”温禾?
自己方才还敢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甚至引他进这赌窟。
这简直是在老虎面前捋虎须!
好在周围鼓乐声,赌徒的呐喊声嘈杂,他这声惊呼很快被淹没,那些沉浸在赌局和歌舞中的人,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动。
温禾没理会瘫软的黢黑汉子,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莫安山:“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聪明。”
他摸了摸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我自认扮演的纨绔子弟还算像模像样,怎么就被你一眼认出来了?”
“并非在下聪明,只是崔郎君在长安,从未有过像县子这般年岁的好友。”
莫安山自嘲地笑了笑,脸上的紧绷散去几分,多了些无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不过在下也没想到,县子竟然这般敏锐,一眼就看出我要金蝉脱壳。”
方才说要去处理事务,实则是想借机溜走,找机会通知崔巍,却没料到温禾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温禾淡然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锐利:“你走得太匆忙了,既然知道我是崔巍的好友,以崔氏的做派,你作为主事人,怎么可能不亲自热切招待,反而把我交给一个下人?这根本不符合士族的礼节,这般刻意疏远,不是猜出了我的身份,又是什么?”
莫安山闻言,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对着温禾郑重行了一礼。
“在下一直自认行事谨慎,没想到竟在这样的细节上露出破绽,多谢县子指点。”
礼毕,他又抬眼看向温禾,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追问。
“那不知道县子对于在下方才的提议,可有兴致?百万贯钱财,再加每月数千贯供奉,足够让你和百骑的弟兄们衣食无忧,远比立个功劳实惠得多。”
他不信温禾能抵得住这般诱惑。
再正直的官员,面对百万贯的诱惑,也难免动心。
何况这温禾还是田舍郎出身。
温禾缓缓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仿佛在看一个糊涂人:“莫先生,你糊涂啊。”
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清晰而坚定。
“拿下你,捣毁这赌窟,这里的钱财难道不还是我的?”
“到时候既能立功劳,又能缴获赃款,还能顺着你挖出背后的崔巍,这般一举多得的事,我为何要跟你做交易?”
温禾的话瞬间戳破了莫安山最后的侥幸。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微微颤抖。
可不过片刻,他便强行稳住心神,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镇定。
“温县子这话,恕在下听不懂。”
莫安山缓缓后退一步,声音刻意压得平稳,试图撇清关系。
“此私赌之地是在下一人所设,与崔郎君、崔氏一族毫无关联,县子莫要随口攀扯,污了名门清誉。”
温禾挑了挑眉。
倒是个忠心的,都到了这般境地,还想着保全背后的主子。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莫安山的口头供词,而是铁证。
他淡淡开口。
“是否与崔氏有关,不是你说了算的。既然你说这里是你设的,那不如就跟某回百骑营,好好聊聊。”
话音落下的瞬间,莫安山的脸色骤然剧变。
他猛地又退一步,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厉声喝道:“温县子想带在下回百骑,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他身旁的四个护卫也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横刀,刀刃在油灯下泛着冷光,朝着温禾逼近过来。
“小郎君小心!”
一直隐在暗处等待时机的张文啸,立刻冲了出来,手中长刀出鞘,瞬间将温禾护在身后,与莫安山的人对峙起来。
就在这时,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百骑,从地道口一窝蜂冲了进来。
“将这里所有人都拿下!一个都别放跑!”
温禾当即大喝一声,声音穿透了赌窟的喧闹。原本还在演奏的乐师们,听到这声厉喝,手一抖,琴弦
“嘣”地断裂,欢快的鼓乐戛然而止。
那些沉浸在赌局中的人,纷纷诧异地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亢奋,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还愣着做什么?今儿我这手气正旺,这一把就要把你们的筹码都赢过来!”
一张赌桌旁,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人,还没察觉到周围的异动,癫狂地喊着,伸手就去翻桌上的叶子牌。当他看到自己牌面点数最大时,更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发财了!都把筹码……诶?你们看什么呢?”
他笑着转头,却见一群身穿玄色甲胄的百骑,正手持长刀朝着这边快步走来,甲胄上“百骑”二字格外醒目。
那中年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脸色煞白,尖叫起来。
“是,是百骑!救命啊!”
这一声尖叫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瞬间激起千层浪。
整个赌窟彻底乱了起来。
赌徒们四处逃窜,有的想往地道口跑,却被拦了回去。
有的钻进桌子底下,却被百骑揪了出来;还有些人试图反抗,却被长刀架在脖子上,瞬间没了气焰。
就连那些躲在雅室里的人,一听到“百骑”二字,也慌了神。
只听得几声慌乱的尖叫,一群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就从雅室里跑了出来。
可刚跑没几步,就被守在门口的百骑拦住,一个个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肆,某阿耶是民部郎中!”
“某是宗室,你们敢……别,别打脸!”
“某是广宁……啊!你们,你们……轻点啊,胳膊要断了!”
一时间鸡飞狗跳,哀嚎声起此彼伏。
上百人竟然就这么被数十百骑拿下了。
莫安山看着眼前这混乱却又被牢牢控制的场面,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此时的他,早已被百骑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高阳县子,你果然难对付。”
莫安山盯着温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眼神里满是不甘。
“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
话音未落,他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瓶盖早已拧开,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苦涩气味。
“这世上能要我命的,只有我自己!”
他说着,便要将瓷瓶凑到嘴边。
竟是要服毒自尽,拒不认罪。
“不好!”
张文啸眼疾手快,见状立刻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去阻止,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咻”的一声破空声。
一支箭矢从张文啸身旁飞过,精准地射穿了莫安山持瓶的右臂!
“啊!”莫安山疼得惨叫一声,手中的瓷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黑色毒液洒在石板上,瞬间冒出细小的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拿下!”
温禾放下手中的弓弩,冷冷地说了一声。
周围的百骑立刻上前,将受伤的莫安山按在地上,用绳索牢牢捆住,任凭他挣扎咒骂,也挣脱不得。
守在温禾身旁的范彪,看着地上的箭矢,又看了看温禾,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小郎君这箭法,真是越来越精妙了!这么近的距离,分毫不差,精准射中手臂,既阻止了他服毒,又没伤他性命,实在是厉害!”
温禾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脸上没有丝毫谦虚,脸不红心不跳地应道:“那是,这都是天赋。”
心里却暗自庆幸。
还好这段时间跟着李世民练了不少时日的弩箭,若是这么近的距离都射不中,那可就真丢大脸了。
莫安山被粗麻绳五花大绑,右臂箭伤处的鲜血浸透了衣衫,顺着指尖滴落,剧烈的疼痛让他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狼狈地挂在脸上。
温禾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嘲讽:“看来,还是你棋差一招。”
“高阳县子……即便你拿下我,又能如何?大不了一死!”
莫安山疼得浑身发抖,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仍咬牙硬撑,试图维持最后一丝体面。
温禾突然笑了,笑容却未达眼底,他伸出手,一把抓住莫安山受伤的胳膊,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猛地将那支嵌在肉里的弩箭拔了出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赌窟,莫安山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
“噗通”一声跪倒在温禾面前,额头抵着地面,身体止不住地抽搐。
温禾蹲下身,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渍,轻轻拍了拍莫安山的脸颊,语气带着冰冷的狠厉。
“我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装什么硬汉。”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
说罢,他起身对着身旁的百骑吩咐:“把他押下去,堵上嘴,派两个人专门看守,别让他寻死觅活。”
“喏!”
两名百骑上前,粗鲁地将莫安山架起来,用布团堵住他的嘴,拖着重伤的他往通道深处走去,只留下一路血迹。
待莫安山被押走后,温禾转头对范彪说道。
“带人仔细搜查这里,任何角落都别放过,尤其是钱财、账本,还有可疑的人,都给我带出来。”
“是!”
范彪立刻领命,带着百骑分散开来,开始逐一搜查赌窟的各个角落。
不过半柱香功夫,张文啸便神色凝重地快步走来,到温禾面前躬身道。
“小郎君,在赌窟最里面的一间密室里,发现了一些女人和孩子,情况……不太好。”
温禾眉头瞬间紧锁:“带我去看看。”
跟着张文啸穿过喧闹的俘虏群,走到赌窟最深处,只见一间破败的木屋外站着四名百骑,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温禾刚走近,就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里面是什么情况?”
温禾问道。
一名百骑连忙回道:“回县子,里面有二十多个女人,还有十几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才三四岁,她们身上都没穿衣服,只盖着一张破旧的毯子,看起来受了不少惊吓,我们就不敢进去了。”
“隔壁那间,还有十几个男孩,也都是半大小子。”
说话的那百骑长叹了一声。
“这些人都是群畜生!”
温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挥了挥手:“把看守这间屋子的人带过来。”
很快,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被押了过来,正是之前守在密室门口的人。
他一见温禾,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县子饶命!县子饶命啊!”
“这些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
温禾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汉子哆哆嗦嗦地回道:“是……是莫先生吩咐的!他说……这样能防止她们跑掉,也方便……方便那些贵客挑选……”
“挑选?”
温禾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汉子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张文啸见状,立刻拔出长刀,将刀背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喝道:“县子问你话,如实回答!再敢隐瞒,别怪我刀下无情!”
冰冷的刀背贴着脖子,汉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哭喊着求饶:“我说!我说!这些人都是……都是从南方拐来的!”
温禾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泛白,眼底满是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对张文啸说道:“去把刚才那些歌女叫来。”
没多久,十几个穿着轻薄舞衣的歌女被带了过来,她们一见温禾,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县子饶命!我们都是被逼的!”
“起来吧。”
温禾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指了指那间木屋。
“有劳你你们去拿些干净的衣物,给屋内的人穿上。”
话音刚落,几个歌女都愣了一下。
看着温禾的双眸都泛起了泪花。
“恩人,恩人啊!”
突然哭得更凶了,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歌女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道。
“县子……我们和里面的姐妹一样,也是被拐来的。”
“要是不听话,就把我们卖到更偏远的地方,之前还有几个姐妹反抗,被他们折磨死了,尸体都丢去了乱葬岗……”
“求恩人救救我等!”
温禾忍着怒火,伸手要去将那女子扶起来。
张文啸比他快了一步,将温禾拦在身后。
他是当心这女人身份不明。
“谢,谢谢。”女子抽泣着道了一声。
她身旁的那些女子,都哭的梨花带雨。
温禾看着实在不忍。
“你们放心,我会为你们做主的。”
“谢谢恩人。”那些女子说罢又要下跪,温禾当即拦住了她们。
“别跪了,再跪我就不管了。”他这一声冷喝,吓了那些女子一跳。
温禾有些无奈,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
“让她们去帮着屋里的人。”
“喏。”
百骑应声,将这些女子带走。
待他们走后。
“砰!”
温禾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柱上,木屑飞溅,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喝道。
“这特么就是所谓的耕读传家?简直猪狗不如!”
一旁的范彪也气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畜生!真是该死!”
即便他以前也是欺软怕硬的不良人。
可也做不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张文啸见温禾情绪激动,生怕他冲动行事,连忙上前劝道:“小郎君,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先把情况禀告陛下,由陛下定夺才是,切勿冲动行事。”
温禾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张文啸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但温禾也知道,张文啸是为了他好,不想他因一时愤怒犯下错。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恢复了几分冷静:“你说得对,此事确实需要禀报陛下。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安置好这些人。”
他转头对着范彪吩咐:“立刻派人回长安,调集十辆马车,再请几名女医过来,一定要是可靠的人,不能走漏消息,另外,今夜辛苦弟兄们,分两班在这里守夜,看好这些俘虏,保护好里面的女人和孩子,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喏!”
范彪和张文啸齐声应下,立刻转身去安排人手。
温禾站在木屋外,听着里面逐渐传来的穿衣声和低声安慰声,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些。
他不忍心再这里多待。
待的越久,他便越想带着百骑冲入长安去杀人。
索性便带着范彪去四周查探。
就在这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呼喊声。
“贤弟!贤弟啊!救救为兄啊!”
温禾猛地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群被押送的俘虏中,一个穿着锦袍的青年正奋力挣扎着,朝着他的方向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