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自知明艳更沉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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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胡搅蛮缠……你别逼人太甚了。”熊被烤熟了。喜不自禁的慌乱在蓝珀胸口搅动,心痒难挠又心花怒开,感觉像晕船似的。他摸着床头柜,大理石台面冰着手心,好受一些。又从抽屉里取了酒精棉片,一下下擦拭眼皮。
“我逼你了?”项廷也试着平心静气,但是表情上一帧和下一帧都对不上,通话里响过一阵叽里咕噜的泰国话,项廷突然破口大骂,“整个一傻逼,你去操他妈!”
“你说的叫什么话?”蓝珀猛一下差点被击倒了,蹦了起来。
“跟朋友聊天。”
“这么晚了跟哪个朋友?项廷!你从哪里学坏的?要不要我现在过去干脆给你撮合一下!”
“生意上的朋友。”
“你反正会编,编了无数故事给我听了,已经是出口成章口若悬河天衣无缝的八段高手了!”蓝珀忽然低落了,自己过得不怎么样,对项廷更是没用,想起来就灰溜溜的,只能说两句风凉话,“你怎么这样对商场上的伙伴讲话?火候你得自己掌握,也不能由着性子走极端呀,别一精起来就老谋深算,一傻起来就流鼻涕……”
“去他妈的,这事你别管了。”项廷大包大揽地说,“脱光了没?”
蓝珀大惊小怪地嚷了起来:“你!你!”
项廷在外闷声干大事,投入事业到这个地步上的时候,不太关心后院着火没,反正是蓝珀别玩炸药包就行:“又叫又叫,我头都给你叫大了。再叫一个?”
“贱狗,贱男人,我真后悔认识你,否则我怎么能把自己看得一无是处呢?”
“我管你这那的。你天天躺家里,负责摆造型就行了。”
“我跟你两个世界,两个种族,前前前世的陌生人就不要对话了!”
项廷这边世界:不远处的南潘身着沙漠色作战服,战术腰带上固定八个AK突击步枪弹夹,腰缠万弹,露出地狱绘卷上伥鬼般的冷笑;凯林两眼警惕地向四周巡视着,平均每隔半分钟来请示一下项廷:要不要让墙上这帮熊孙子见识一下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蓝珀这边世界:蓝珀醉醺醺的不知天地为何物,更不知何崇玉像产房外的丈夫,在客厅沙发上掩面虾弓、拍膝画圈,赖着没走。蓝珀刚被项廷几句他妈问候得略略一清醒,口有些渴,摸到夜床服务时补充的酒水,一线喉到胃里才意识到是多烈的酒,噗嘟一声倒在三明治式、回弹性极佳的羽绒大床上,三捧晚安致意的玫瑰花立即跳了起来,花瓣撒了满房,花如肉色妖娆。
项廷回去紧急刑讯了数个回合,十分钟后挂上挡猛踩油门,汽车飞快地驶入黑暗之中,在极僻静的高速路边下了车。月下披着一件深色风衣,坐在车头低声说:“睡着了?”
蓝珀仿佛陷入云端,蒙然坐雾,大腿连根被轻盈包裹。晕头晕脑摸了摸??他明明觉得没有撩开裙子,是裙子被风掀起来了。
项廷压着邪火,语气好了不少:“我不是非不当人,跟你玩游戏,就想听听你声音。”
蓝珀嗓子模糊地响了几声说:“小孩游戏…我才不跟你瞎闹。”
“行我小孩,”项廷从善如流,“小孩饿了要吃奶。”
蓝珀慢慢把被子拉起来,可感觉不止一处危险,从锁骨到脸颊都裹进珍珠色软缎里,声音闷得能拧出水珠:“强盗逻辑,臭丘八,爱上谁家抢上谁家去。”
“就逮着你吃,吃完左边吃右边,吃饱吃撑吃爽。”
“才不给……”
“敢不给?”
“早就没有了。”蓝珀暗戳戳拿了个劲儿,“先到先得。”
“谁得了。不想活了。”
项廷冷冷的,蓝珀心里又是蓦地一热。气氛刚刚微妙起来、成人了一些的时候,便听项廷那边突然好大的动静。
“你怎么了?”
“我靠,我车钥匙落车里了。”
“……小屁孩!”蓝珀听了很无语,睁开了陶然的醉眼翻了个斜楞的白眼,最需要项廷当男人的时候,他又像个臭小孩,“那怎么办?外面冷不冷?你在哪?我现在去接你啊。”
项廷曲肘向驾驶座侧面的玻璃巧劲一撞,车窗玻璃发出一声闷响,玻璃面上立刻布满了密如蛛网的裂纹,但没有飞溅破碎开来,项廷用手在碎玻璃上掏了一个洞,伸进手打开了车门:“没事了。”
蓝珀还在沉浸当家长:“快点回家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等完事的,”项廷斩钉截铁道。
蓝珀正要宣读一下宵禁的条例,忽然听到那头风声熄了。项廷刚才在外面,风大。现在他应该回到了车里面,寂静的空间里,????的声音极其刻意,尤为下流……
“你……”蓝珀一秒面红过耳,“你在做什么?”
“在给你做个表率。”
“你!我!你……”能让情场上呼风唤雨纵横捭阖的蓝语无伦次的时刻,终其一生怕也不多,“我不听我不听!”
“那你挂啊。”
蓝珀盯着挂断键盯出火来。然而入耳的音节被碾碎成短促气音,项廷的呼吸逐渐失去规律,时而急促如骤雨拍窗,时而绵长如热浪裹挟耳膜……仿佛都能看见他脖颈上的青筋随喘息起伏,汗珠顺着喉结滚落,在年轻的皮肤上灼烧出蜿蜒的痕迹……
所视所听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蓝珀被网那儿不能扑棱不能动弹。舌头也越说越麻了:“你看,狗就是狗,终于龇出牙来了,机会来了是不是?在我这儿还装得那么纯洁,正人君子似的,这回总算露出狰狞面目了吧?……”
“我什么时候装纯了,没发现吗,从进门我就盯你嘴巴看,”吐息都似乎带着灼人的火星,溅落在蓝珀耳后的肌肤上,“想打你嘴里。”
“……你犯罪,你违法,你不许!”
“如果它突然飞到你的嘴里怎么办?”
“不要想那么恶心的事!”蓝珀突然拔高声调,是想表示他几乎要窒息了。但与此同时他又攥紧了床单,毛绒熊都被他白皙的双腿绞得扁扁的了。
项廷一时无话,蓝珀立刻就急了:“别这么安静好不好,我害怕。”
电话里的喘息,戛然收束于牙关紧咬的一声闷哼。
蓝珀发誓他不想听,但那些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在里面繁殖。
“说话这么小声,是不是下面很小?”蓝珀戳了戳他。
“忘性大还是不长记性?”
“小小孩,你小小的。”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明白么?”擦擦手,看看手,一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感觉。本就没尽兴的项廷,越回想又越要命,“不明白还敢穿那种衣服?”
“什么?我穿正常的睡衣……”
“正常吗,又薄、又紧、又滑,我手一抓就溜了。他妈的,坐你对面什么都看清楚了……”秀色可餐,可这也太丰盛了。
“那你不提醒我!”
“提醒我自己,下回带个照相机。”
被项廷话里幽深的恶意奸|污得,蓝珀脸红得要滴血了。
项廷还说:“那就打你两颗小石子上……”
“你……你能换个,换个好听一点、书面一点的!”
“软软的,粉粉的,香香甜甜的小桃子啊。对了,奶嘴……”
“住嘴吧!快住嘴!我再也不给你做饭了,我下回一定穿围裙!”
“穿围裙好,一件衣服别穿。”
“啊,”蓝珀被他污染出了深深哭腔,“天哪,你和我相差十岁,思想这么前卫,我倒成了老古董了,你到底和多少坏朋友学来的?”
“天天晚上想你想的,”项廷更低哑了,“知道吗,我有瘾。”
蓝珀恼羞成怒,恨不得一拳砸到项廷脸上,可项廷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蓝珀能怎么样?也只能忍了,受了。又不甘心,想伸手在项廷光屁股蛋儿上使劲掐一下。摸遍了被子,才发现独守空房,恨得把熊压缩到怀里暴力揉弄。拍在熊脸上,这一巴掌可真沉猛啊!
他醉得更厉害了,视野如同被水浸泡的油画。一瞬间他迷了路:项廷真的不在他身上吗,不在他身体里,占有、伺弄、缠磨、孕育吗?可他的身体明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潮热极了……
“你撒谎,你想我,搞得好像我要把你怎么样一样,那个,你不是打死不愿意?”
“怪就怪我太稀罕你了。早知道梭||哈了,大意了。”
“我白送你还不要,你给我找什么自尊心啊?……你敢走,把我一个人扔下,你安的什么心……”
“就是白送,白吃白拿,我怕你虚不受补,吃不消啊,吃完就翻脸,你我太知道了。”
“项廷,你又来了!我说白送可以,但你不能说,我白送我能不知道吗?但是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不然我成什么啦?”
“好好好,不是白送,是奉献,不怕牺牲,就像雷锋同志一样,是做好事。”
蓝珀嘟囔了一句:“废话这么多都没感觉了……”
“谁感觉?哦……”项廷的笑传了过来,滚烫直抵耳膜,“做好事不成,你也开始做坏事了?”
“……怎么这么坏呀。”
“坏的还指不定是谁。”
连弹带唱,鸣啭才几声,蓝珀那儿就渐渐变了调。好像并非正行极乐之事,而是经历阵痛即将分娩。
平白无故,蓝珀忽然又有点想哭,他一直在吸鼻子终于没有忍住。不是撒娇闹人的哭,却是一种特别自弃、自毁,在心中化解不开的哭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白送,我没有,好恶心!我老到你了丑到你了,我眉毛都没有几根了,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但你相信我,我本身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我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洗澡,我很干净的……”
“我知道,”项廷语气很重,“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你笨得莫名其妙。但我就是喜欢你这样,谁年轻不犯蠢呢!但愿你永远不要知道我是病糊涂了还是真疯了……”
“我知道你什么病,给你治了就完了。”项廷喉头哽咽了一下,他的心从来就没这么痛过,凌迟不能及,原来被处以人世上千般万般的极刑竟是这般滋味。如果可以转移一丝蓝珀的痛苦,他会毫不犹豫自插一刀。项廷笑着说:“一天到晚哼哼唧唧日子还过不过了?”
“就算治好了,我也回不去了,我早就疯掉了……”
“蓝珀,”项廷一口气呼出去,几乎吸不进来,许久才说,“你要疯,我就陪你一起疯。”
“不需要的,我的自私我不想再让你背负了。况且,你也不用跟我好一阵歹一阵的,我除了那个,没有别的东西留住你,没有本钱霸占你。你长大了,你这么好,处处都好,美国总统又算什么,这个世界的一半是你的,剩下一半就是你的另一半了。你会把我甩在你身后面,很远很远。而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断念了。只要是一个欲求正常、眼睛不瞎的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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