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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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这蠢货!虎成心里暗恨,迟早都要交代在这了,还装什么装?!但他一向不敢忤逆玄平,也只能闭上了嘴。
明桃盯了会儿地上那头身分离的暗卫尸体,淡淡摇了摇头:“不急。”
虎成和玄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面不改色地将地上挡路的头颅踢开了去,又没事人一样坐到了赵启身旁。
赵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明桃笑眯眯的脸,差点没吓死。
“我……姑娘,你是何人啊?”赵启头痛欲裂,撑着坐起来,“我不记得跟姑娘有一段啊?”
入京城以来,他借着这张无往不利的脸四处攀花折柳,过得醉生梦死,虽然这几日没法出官驿,只能勾搭勾搭官驿的侍女,但皇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即使是侍女都是各个容貌出挑,因此,看到明桃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把她当成这段时间他欢好过的姑娘之一了。
说罢,赵启手上突然一疼,这才发现床尾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手持银针,正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这男子生得竟然比起他也不差,赵启这才反应过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毕竟他虽然爱玩,但从不多人运动。
他战战兢兢地摸向自己的折扇,提高了声线:“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官驿!”
“松之,虎成!玄平!”他扯着嗓子吼了两句,半晌没人回应,偏头一看,这才发现虎成和玄平竟被人绑了起来,不但如此,嘴还被堵着。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赵启脑子宕机一瞬,终于明白了过来,立即慌张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他挣扎着要往床下跑,突然被人扯住了胳膊,眼前晃过暗卫松之的脸。
赵启颤巍巍定睛去瞧,这才发现那张脸下方空空荡荡,他眼前的,竟是松之被人砍断的头颅!
而他脚边,正躺着一具无头男尸,显然就是那可怜松之的另一半了。
赵启尖叫一声,吓得就要再晕过去。
明桃勾唇一笑,丢了手上松之的头颅。这赵启那日比武场上这么嚣张,没想到竟是个花架子。
武功不会不说,胆子还小,这幅模样,跟比武场那天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好不容易把他弄醒,自然不可能让他再晕,明桃冷冷道:“行了,是不是男人,见点血就晕。”
赵启心中怒吼,那是一点血吗,那满地都是血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启死死捏着折扇扇柄,手在被子底下不停颤抖。
玄平和虎成被塞了嘴,只能呜呜地嚎。
看着赵启一副把他们当仇人的模样,明桃好心提醒:“我们三个刚刚可救了你的命。”
赵启自然是不信的:“我看是你们三个闯进我的房间意图对我不轨,还杀了我一个暗卫才对!”
明桃懒得废话,转头看向郁儒:“药粉说不定还在他们身上,搜他们的身!”
卿珩则缓缓收起银针,语气冷冽地道:“赵启,如果我们要杀你,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到现在吗?”
这还是明桃头一次看到青淮如此语气不善地对一个人。
明桃有些新奇地看着他,猜想他大概是有些心情不好,毕竟以往他都是彬彬有礼,就算和他们熟悉了也仍然是称呼公子姑娘,还没听过他直呼谁的名字。
赵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他的几个暗卫都没有反击之力了,他要死早死了。
但这年轻男子的语气还是让他有些不爽,自从大哥当上世子之后,除了父亲和大哥,基本没人敢再对他这种语气讲话。因此,赵启仍然不依不饶:“我不信他们要杀我,他们杀我有什么好处?你把我的两个暗卫放开,我要听他们的解释。”
“放开他们,听他们把屎盆子往我们三人头上扣吗?”明桃简直不想再多跟他解释一句,将郁儒搜出的迷药丢给他,“你自己好好瞧瞧吧。”
“这种低等迷药我们从来不用,气味刺鼻不说还容易失败,”温郁儒不屑地摇摇头,“是不是你们岭南的货色,启公子应该一看便知吧?”
赵启的脸色在看到药粉的一瞬间便变得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玄平和虎成:“为什么?你们是受谁的??”
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过来。
他们还能是受谁的指使?他们是父王的暗卫,是父王要让他死!赵启双眼无神,颤抖着嘴唇,自言自语地发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明桃看着他伤春悲秋的样子,只想冷笑,“动动你的脑子,从一开始,他就是打着这样的念头!”
“你难道没想过,为什么他让玄平给我下的毒不至于要我的命么?”明桃冷声道,“当日比武,众目睽睽之下,你的暗卫若是强行杀我,只会让你的罪行板上钉钉,半点没有回旋的余地!那你的死还有什么作用?只有一个含冤而死的人,才能被当作挑起动乱的理由!”
赵启几乎说不出话,整个人都轻轻颤抖起来。
明桃冷笑一声,接着道:“看你没经历过这种事,那我便告诉你,假使刚刚我们没救下你,那么接下来,你就会被你的这三个暗卫用尽一切非人的手段来虐待,紧接着,你的冤案和惨状就会被宣扬到南越的每一条大街小巷,每一个茶楼馆舍!赵雍便成了为儿子讨回公道的好父亲,而陛下就成了背信弃义的昏君!剩下的,还需要我再说吗?”
赵启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将明桃吓了一跳。
“有什么好哭的?”明桃几乎有些难以忍受,只能尽量平静语气,试图把赵启拉回正轨,见赵启仍自顾自哭着,她只好拔出扶光,唰地一声架在赵启脖子上,恶狠狠道,“不准哭!”
赵启被女子凶悍的行径吓得一动不敢动,果然没再哭。
“你……你要干什么?”赵启眼中划过一丝绝望,“你要杀我,你就杀吧!反正,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
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显然是没经历过世事的,要知道,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明桃刚要再说多点恐吓的话,突然听到青淮开口了。
“活不下去吗?那你大哥呢?”卿珩平静地盯着赵启,缓缓一笑,“如果你死了,你大哥该有多难过啊。”
赵启愣了愣,眼神中忽地多了些光彩,只是仍然颤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桃还要说什么,卿珩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走到屋外,明桃甩开了卿珩的手:“你干什么?”
方才被他拉住的地方好似还残留着温度,明桃悄悄将手背过身去,试图缓解心中那丝奇怪的情绪。
这还是清波楼那晚过后,他们第一次单独对话。
“明姑娘,”卿珩走近一步,“我觉得,比起恐吓他,说服他和我们一起走或许会更好。”
明桃又细细想了一遍此事。
赵启的暗卫突然反水刺杀赵启,就是为了临淮王的反叛找一个借口,这次不成,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不管是谁杀的赵启,总之只要赵启死了,临淮王就有借口生事了。
陛下的确想逼临淮王有所动作,这才软禁了赵启。但下毒这事本身就是赵启有错在先,因此舆论上并不落于下风,可若赵启真死了,给临淮王一派抓住机会,那样就麻烦了。
竟然能让自己的儿子去死,临淮王的狠毒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明桃提出自己的看法:“与其带上他,不如将他送回楼中严加看管起来,不准他自尽,也没人能接触到他。”
卿珩摇摇头:“宰相几乎日日都派人来官驿询问他的情况,贸然将他移动到其他地方,一定会落人口舌,更何况,明姑娘忘了吗,金鳞楼已不是密不透风了,更遑论京城其他地方。只怕不管在哪都会被有心之人找到。”
“那他怎么会跟我们走?”明桃后退一步,刻意隔开了与他的距离。
卿珩看出她的疏离,沉默半晌,问了句看似不相干的话:“明姑娘心里有没有特别在乎的人?”
明桃皱眉看他,不明白他突然抽什么风,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
卿珩仍然固执地看着她,眸中墨色沉沉,如漩涡般摄人心魄。
“……”明桃移开眼,败下阵来,“当然有。”
说罢,卿珩并未立即开口,而是定定凝视了她许久,直到她几乎都有些发毛了,卿珩才道:“赵启也一样,我猜他在意的人,就是他的大哥,临淮王世子赵睿,我们可以用赵睿来说服他跟我们走。”
明桃没有否认,在梦里能叫出口的名字,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存在,更别提临淮王世子和赵启兄弟和睦,世人皆知。
“按照这个说法,我倒是担心他会傻到为他大哥去死,给他大哥铺路。”明桃皱起眉头。
卿珩点点头:“正因如此,我们更加要带上他,绝不能给任何人蛊惑他的机会。让他待在京城任何地方都可能会泄露消息,与其让他们得到赵启的尸体,不如让赵启凭空蒸发,虽说无论是失踪还是死亡都会被拿来当引战的借口,但性质是不一样的。”
“要那么麻烦做什么,我直接杀了赵启,再将他碎尸万段埋好,谁能说他是失踪了还是死了?”明桃冷冷一笑。
卿珩失笑:“这也是个办法,不过,若有赵启,或许对咱们进百越城会有所帮助。”
不知为何,明桃被他的语气弄得颇有些不自在,只皱眉点了点头:“那你去哄他跟我们走,我看到男人哭就烦。”
说罢,她便急匆匆转了身。
卿珩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感觉这场景倒是似曾相识,片刻后,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回到屋内,赵启已经止了哭声,呆呆地躺在床上盯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桃将虎成和玄平打晕,附耳将计划告诉了温郁儒,嘱咐她回楼里禀报,让师父派人来处理掉屋内三人,务必不留一丝痕迹。
“好的师姐,”温郁儒干脆地点点头,走到一半又回了头,迟疑道,“师姐,要么还是先弄死他们呢?这样保险一点。”
赵启听到这话,眼神立刻不呆了,身上也抖了三抖,一个鲤鱼打挺就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卷了起来。
明桃点点头,觉得颇有道理,于是赏了这两人一人一根有毒的银针,示意卿珩赶紧上前去把赵启带出来。
卿珩的手刚碰到被子,赵启立刻大喊:“别杀我,别杀我!”
过了会儿,他喊的话又变成了:“你们不敢杀我,你们要是杀了我,我父王一定会借此出兵!”
看来脑子还算清楚,还知道她们是什么身份。
“……”明桃忍了忍骂人的冲动,“没人要杀你,赶紧出来。”
赵启才不肯信这女子口中的话,只是没想到方才那给他施针的公子力气忒大,脸上笑眯眯的,手中力气却半分不减,硬生生将他拖了出来。
拖完后,卿珩悠悠道:“启公子,我们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赵启深吸一口气,一张俊脸还惨白惨白的。不过大概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此时他底气足了几分,勉力撑开了折扇,边抖边摇:“你们这些狗金鳞卫,不要以为你们救了我就能随意拿捏我,我知道你们不敢杀我的。”
明桃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杀也有很多方法可以??”
被卿珩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赵启盯着明桃,想起她不但敢手提人头,还能让人一针毙命,突然觉得方才拖他的这位公子都面目和善了起来。
他不自觉地朝卿珩那坐了点。
卿珩一改方才的态度,温和道:“启公子,你知道的,你父王想你死,我们却不想你死,如此一看,要跟谁走是不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