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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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皆愤怒异常,认为自己被欺骗,而罪魁祸首就是赵睿。赵睿自以为能破坏袁朗的计划,谁料,袁朗从头到尾都只是讲他当做探路的牺牲品,真正的兵符被一个蒙面白衣人持着,在赵睿死于士兵们愤怒的刀下后,真正的反叛主力才出现在皇城内。”明桃眉头紧皱,这样的时候,怎么突然会有第三股势力出现在京城?
“这些反叛军不像普通士兵,各个身披白袍,以黑纱蒙面,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却人挡杀人,他们一半直入皇城,团团围住了清凉殿,另一半??”沈樾看了看明桃,欲言又止了许久才道,“另一半,围住了金鳞楼与西郊北郊大营,不巧的是,瑾王殿下那日正好代陛下巡查西郊大营,因没有兵符,无法号令众将,也被困住无法脱身。”
明桃惊骇异常:“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怎么可能做到同时牵制三方?”
更何况,以二师父和三师父的本领,如何会被困这么久?
沈樾摇摇头,眼带担忧:“月月,目前京城传出的消息就只有这么多,但你不用担心,洛南洛北两地指挥使早早便接过秘密御令,即刻便要带兵入京救驾。”
“好,”明桃心急如焚,跃上马背,“我们这几匹马脚程快些,你们按原计划行事,我和郁儒他们先去看看金鳞楼的情况。”
卿晗心里也跟着着急,能困住金鳞卫的,定是那些邪教中地位法术极高的教众,她看了眼哥哥,不知他到底是何打算,这种时候还不坦白么?
“我也去!”卿晗咬咬牙,也跟着翻上了马背,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至少她大概知道他们的路数,总是能够有点作用的。
郁儒原本在清点能用上的兵器,听到卿晗的话后立刻放下手中东西拉住了她:“青仪姑娘,这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会没命。”
“我不怕!”卿晗原本想说自己就算死了也不是真的死了,但话要出口的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这样的实话对他们而言有多荒唐。
卿珩心里叹了口气,将卿晗拉上马,坚定地看向明桃:“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为金鳞楼尽一份力。”
多一个人总是多个帮助,明桃没再说什么,率先策马往京城方向赶去。
江遥手还未好全,剑又丢在了百越地牢,正发愁该用什么兵器,就见郁儒抛了一把短刀给他:“先用这把弯月刀!”
他随手接住,这弯月刀约长两尺,刀光凛冽,锋利异常,一见便知是把好刀,关键,这把弯月刀刀柄上方,竟如他原先的佩剑一般打了个孔,孔中红带子正随风猎猎舞动,豪气极了。
江遥双眼霎时亮了起来。
明桃没空注意身后的动静,但听见郁儒唤她,便微微侧头,只见郁儒正举着一把精致异常的弓,准备朝她丢来:“师姐,带上这个,以防万一!”
明桃微微侧身,轻松接住了这把弓,细细端详了一下,这把弓竟是以名贵犀角制成,以牛筋为弦,金箔为饰,显然是把威力十足的好弓,但这弓过于张扬,不像是楼里会有的东西。
她没有心思追问,只拼了命地赶路。不过小半个时辰,京城城门便近在眼前。往日满城墙的守卫今日似乎都消失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旗杆歪斜地插于城墙之上,旗帜倒的倒,破的破,秋风萧瑟吹过,显得格外凄凉。
明桃一拉缰绳,警觉地停了下来。
“第五个垛口下藏有人,”卿珩策马与明桃并肩,眼神紧紧盯着前方,轻声提醒。
听到这话,几人齐齐勒马,隐藏起身形。明桃屏息又听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不止,第四个,第六个,第八个垛口处,都有人。”
现在他们的距离尚处于城门弓箭射程之外,因此不用担心,但只要他们敢靠近一步,只怕城墙上便会立刻万箭齐发,将他们置之死地。
江遥悄声道:“师姐,既如此,我和郁儒去将他们引出来,你再趁机射杀。”
明桃点了点羽箭数量,心中大概有了数,点头嘱咐:“万事小心。”郁儒紧了紧腰间长鞭,和江遥对视一眼后,两人并肩策马往前疾驰而去,高呼道:“皇上急诏!金鳞卫查办公务,速开城门!”
草木摇落,白露凝霜,马蹄激起阵阵尘烟,掩于两人随风四散的黑色披风之下。
无人回应。
江遥和温郁儒默契地停下,温郁儒再次高举金鳞楼令牌,严厉大喊:“诏令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城墙处的守卫统领悄悄自墙垛后探出半张脸来,凄清萧肃的茫茫旷野之上,女子周身都笼着一股凛冽气息。想起金鳞卫的名头,他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确认,这两人身上除了一把短刃与长鞭外,再无其他兵器。
既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使了个眼神,示意手下人喊话驱赶。
“皇上有令,城门紧闭,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谁料,底下两人根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温郁儒不但没走,反而冷笑一声:“竟敢假传圣旨,你好大的胆子!”
闻言,统领也不再伪装,起身拉弓对准底下两人:“靠近城门者,格杀??”
只是,后面勿论二字还未喊出来,统领整句话便戛然而止??
先前喊话的士兵惊骇地瞪大了双眼,一只不知从何射来的羽箭,生生穿透了统领的整个胸腔,将他整个人带倒,死死钉在了石地上。
难以想象射箭之人究竟有多大的力,羽箭末端的羽毛还在不停颤动,血迹很快晕染了统领的整个胸膛,又铺开在整个地面,如一朵艳丽却又萧瑟的花。
这是一箭毙命。射箭之人准头极好,直直朝着统领的心脏而去,直到死前,他都还维持着方才说话的神情,唯有死死瞪大的双眼昭示着他根本来不及躲避的惊恐。
士兵迅速想要蹲下隐藏自己的位置,但一切已经太晚,统领的死让所有兄弟都慌了神,有些愤而起身想要寻找罪魁祸首藏身之处,有的已经顾不得守住城门的任务,起身想要逃走,但无一例外的??他们几乎是在动作的一瞬,就被同样的羽箭给取了性命。
卿珩看着身侧正以极快速度朝城门处策马而去的明桃,不由微微怔住了。
马儿的速度丝毫不影响她手中射箭的动作,女子视线如鹰般锋利,横端长弓,右手搭箭,紧紧锁着每一片露出墙垛的衣角。她站在马蹬之上,嘴中叼着数根羽箭,微微一眯眼,便是三箭齐发,一取一拉,动作不停,箭箭直中要害。
疾风卷起少女如墨的长发,在身后肆意披散,卿珩心跳如鼓,心里只剩江遥曾和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师姐例无虚发,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骑射手!”
很快,城墙上的士兵便接连倒下,再无一人。
明桃一拉马绳,长吁一声,马匹立刻长鸣一声,在城门前停住脚步。少女眼中是难掩的神采,抚了抚弓,对着江遥和郁儒畅快笑道:“真是把好弓!”
江遥同样开心地笑起来:“师姐,你的骑射更精进了!”
还没等他们再多说两句,城内忽地传来一阵又一阵爆炸的巨响,几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明桃细细辨认声音的来源后,脸色立刻变了:“不好,是金鳞楼的方向!”
他们想要进城,岂料城门却从里面被封得死死的,城墙高耸,也轻易不得入。
“炸开城门。”卿珩当机立断,掏出木鸢,这是原本计划在百越用的,没想到竟留到了现在。
明桃原本并不打算破坏城门,因这法子虽有方便他们进去,但这也意味着里面的人更加容易逃出来。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除去卿珩,几人一齐策马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双耳。
一声巨响后,一扇城门被炸碎了一半,白烟弥漫,几乎让人看不清前路,但众人已顾不得许多,都立刻策马狂奔起来。
城内的景象让众人都惊呆了,沿途的断壁残垣旁俱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少人身上没有伤痕,却七窍流血,死不瞑目,不知到底是被什么所害。
街巷了无人迹,素日繁华的京城此时竟如一座死城,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好在一路并未发现身上皮肤不全的尸体,明桃只能安慰自己,还没到最坏的境地。
只是,越往金鳞楼的方向赶,打斗与厮杀声都越发明显起来,其中不乏众人耳熟的声线,明桃一颗心几乎都悬了起来,脑中反复猜测着无数可能的景象。
可眼前这种,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楼毁墙坍,原先碧瓦朱甍的高楼如今摇摇欲坠,金鳞楼的牌匾不知被何人给劈碎了,木片散落在楼前,似乎还被人狠狠践踏了几脚。瓦碎墙倒,大门洞开,到处都是破败的气息,明桃双拳紧握,用力得指甲都陷入了掌心,郁儒和江遥双眼也立刻红了。
更奇怪的是,方才他们一路过来还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但到了门口,为何全部动静都消失了,一个人都没看见,只有这副破败景色。
明桃等人几次想往里冲,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挡了回来,似乎金鳞楼的门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死死困在了外面。
卿珩暗道不好,这样的情形,简直如同金鳞楼被结界包裹了一般??如同栖和的结界,里面的声音与景象都被死死隔绝,大门洞开不过是假象。
明桃等人显然越发焦急,但无论是刀剑枪鞭,使在这道结界上都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他正想着法子,却见明桃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虽急得双眼通红,但也意识到了不对。明桃逼自己冷静下来,伸出手去感受这道阻碍。她发现,若不强行用力,这道阻碍更像是软软的水波,试图将她的手往外推,不仅如此,她再收回手时,发现整只手不知怎的萦绕了一层白光,朦朦胧胧,颜色极淡。
她猜想,这便是这道阻碍的实体了。虽不知到底是什么,但她立刻拔出扶光,使了十成十的内力,试图将它一剑斩断??
“不可!”卿珩一张脸遽然变色,“这屏障会吸收人的内力,就像无底洞一样??”
明桃立刻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
卿珩沉默了,事实上,他早想好了要怎么搪塞过去,大不了说这是他曾在书上读过的一种秘术,但话到嘴边,看着明桃的脸,他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不想再骗她了。
卿晗看着脸色莫测的哥哥,猜出他的为难,立刻道:“明姐姐,我们在沧源山时,曾听说过这样的术法。”
“术法?”江遥脸色阴沉,“那是什么?”
郁儒迟疑道:“你们说的,难道是传言中栖和的法术?可那些不都是编出来骗人的吗?”
卿晗不知该怎么解释,对于南越大部分人来说,栖和有关的一切的确都像是话本子里的故事一般。
听完她的话,明桃的心忽地突突直跳起来,术法,法术,秘术,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什么共通之处?
怪不得师父问她还记不记得幼时曾学过的秘术,还对她说:“你会需要的。”
怪不得师父要她随身带着黑玉剑,原来,师父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吗?
明桃脑中有万千思绪,一个个疑惑几乎要将她的脑子给撑破,但此时再顾不得许多,她立刻自背上取下黑玉剑。
明桃自剑鞘中拔出黑玉剑的瞬间,郁儒和江遥仍面色如常,她们毕竟曾经见过这把剑,卿珩和卿晗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们一眼就认出,明桃手中这把剑,正是谷中遗失了二十余年的神物??黑玉剑。自姑姑当年出谷后,这把剑便随着她不知所踪。
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明桃手里?
更令他们惊讶的,明桃拿起剑时,竟没有一丝的不适。按理说,黑玉剑有自己的意识,除非是它认定的主人,其余人想要强行使用黑玉剑,轻则被灼伤,重则会失去心智,持剑自刎。
明桃尝试默念曾学过的心诀,将浑身内力都集中在剑尖,再睁眼时,她扬起黑玉剑,带着疾风狠狠朝前劈去,“砰”地一声,仿佛一面无形的镜子碎成了无数裂片,卿珩来不及问明桃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楼中景象已顺着碎裂的缝隙透了出来??
楼中填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数蒙着面纱的白衣人,他们没有武器,但手中凝聚着道道白光,白光争先恐后地朝着金鳞卫们打去,整座楼满是厮杀之声。
就在他身前,一个女金鳞卫躲避不及,正被一道白光击中。她身上虽没有伤痕,但竟硬生生被掀翻了几步开外,口吐鲜血,以长剑支地才勉强再次站起。
还没等她站稳,白衣人的下一道攻击已近在眼前。
他立刻拔剑想要上前,却见明桃已经先他一步,提起黑玉剑朝那人劈去。
卿珩看着明桃从自己眼前闪过,不由暗暗心惊。虽短短一瞬,但他看得很清楚,她的双瞳竟赤红无比,且气息急促,不似平日,像是被什么侵染了心智。
但这样的明桃似乎比往日还要更厉害几分,力气之大,速度之快,白衣人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已身首分离。
“师姐!”小诗双眼通红地看着蓦然出现的明桃,从未觉得如此心安,“师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温郁儒和江遥方才看了几个回合,已经弄清了这些白衣人的攻击手段,立刻便加入了战局,为小诗和明桃争取说话的时间。
“小诗,你别急,一件件说。”明桃握住她的手,这话是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
“前日子时,我和陈景正巡夜时,楼前忽地传来一声爆炸巨响,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硬生生炸倒了金鳞楼一座墙,随后,这些白衣人蜂拥而入,陈景见他们手无寸铁,上前与他们打了起来,可不知他们到底使的是什么奇怪的功法,放出这些我们从未见过的白光,一招便将陈景打成了重伤。我立刻吹了哨子,但三师父突然临盆,师父又在三日前受诏入了京,二师父无暇分身,只能嘱咐我们先不要妄动。”
小诗说到这,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明桃双眼通红,紧紧握住她的手:“小诗,别说了,别说了,你再坚持一下,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青淮,青仪!”
卿晗立即跑了过来扶住小诗。
小诗嘴角无力地扯起笑,铺天盖地的厮杀声响彻天际,身受重伤的同门又何止她一个?身处这样四面楚歌的境地,小诗自知大限将至,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师姐,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楼里还需要你,三师父,三师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撑不了多久了,你一定,一定要??”
她的声音越发微弱,还未说完,便已然没了气息。
怀中的身躯迅速冰冷下去,明桃颤抖着将小诗松开。起身看去,不止小诗,大部分金鳞卫都已经到了力竭的状态,许多人已经连剑都拿不稳,只能凭借本能去躲避,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仍然坚守着,不愿让这些人再更近金鳞楼一步。
“明桃,明桃!”卿珩的声音猛地在她耳畔响起,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一身蓝衣早已在厮杀中被血浸透:“定是有人在明敛居拖住了二师父和三师父,我在这里,你快去。”
前面杀成这个样子,二师父和三师父还未出现,只能说明三师父的情况不容乐观,或许有人从中作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