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本末倒置,激辩与栽赃(5k)(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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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汹汹请愿,果真只是一群被利益撩拨起不甘的弟子自发闹剧?亦或是另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试探这新政的成色、朝廷的定力?甚至……是朝堂之上某些身影投石问路的棋子?

    想要通过苏秦将我引入这场纷争,以此诱发出激烈的冲突,来获取白羊洞的深层情报,看一看薛忘虚等人的立场的态度?

    丁宁的目光在苏秦那张义正辞严、却隐约透露出一丝精心演绎痕迹的脸孔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笑,思绪如脚下的山峡幽风,盘旋万千,早已明晓了此事当中的关要。

    他迈步,动作平稳如常地走下索桥,朝着那片情绪沸腾的石坪走去。

    “师弟!”苏秦主动迎上前来,言辞间将丁宁架得更高,“朝廷这新政如此蛮横霸道,牺牲我等核心弟子根本利益,去向那些芸芸俗人示好!我苏秦今日为同门请命、为宗门根基抗争之言,是否在理?!”

    “这补偿要求,该不该提?该不该争?!”

    所有人的目光,灼热地集中在丁宁身上,等待他的表态。

    那两位教习更是如蒙大赦般看向他,眼中充满希冀,仿佛盼着这位洞主、长老看重的天才,能有更巧妙的言辞打破这僵局。

    然而,丁宁却是没有立即开口。

    他只是静静伫立,目光没有立刻回应苏秦那看似殷切实则充满算计的催促,也没有安抚人群的焦躁,而是缓缓转动,如同一柄沉冷的尺规,亦像实质的利剑,带着穿透性的审视,仔细地扫视过全场。

    那眼神幽深如寒潭,仿佛能剥开所有粉饰,直刺入每个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无形的压迫感如冰水浇下,让苏秦呼吸微滞,挺立的身姿下意识地一晃——脚后跟竟本能地后退了小半步,气势顿挫,脸上只余下一抹被慑住的惊疑僵滞。

    公平?他们喊的不过是既得利益被触动的惶恐罢了。丁宁心中漠然。

    这新政,强令各宗派打开门户,让教习学生轮值教授,服役如兵,更让草芥小民得以踏足宗门重地,抄录低阶法门,强纳元气灌顶……

    这,不正是那个人,在很久远的某个雨夜,对着篝火也曾畅想描绘过的图景吗?

    他要打破门阀,革鼎旧弊,让更多人有路可走,为这天下积蓄更雄厚的根基,使黎庶亦有握剑的可能。

    只不过,当初草拟的构想,还涂抹着温情的理想底色。

    今日所见,元武与郑袖这两个窃国夺命的仇敌,却以一种冷酷、强硬到近乎蛮横的巨轮姿态,将这条搁浅多年的旧船重新推入了滔滔洪流之中。效率高得惊人!

    没有丝毫顾忌与缓冲!

    整合、调度、强行推进,铁腕如山!

    他们用最严密的集权体系,用整个大秦王朝开疆拓土所凝聚的威势,硬生生碾压一切阻拦,将这变革砸进了现实。

    一旦成了,整个天下修行者的力量来源将被重塑,高度集中。

    那些蟠踞一方、如白羊洞这般尚有几分独立的山门,必将彻底融入这国家机器的洪炉之中,化为薪柴,再无独立超然之态。

    万千修行种子将从朝廷设立的道院中选拔而出,一切尽在掌控,真正是成了铁桶江山。

    如此手段……丁宁心中泛起一丝冰冷的讥诮。果然是那两个人一贯的风格。

    够狠,够快,不容置疑。

    昔日尚未来得及推行的畅想,到了他们手中,便褪去了最后一丝温情脉脉,只剩赤裸裸的权力重构与集权本质。

    无数的修行资源将被整合调配,哪怕牺牲一些小环境,让一些底蕴浅薄的修行地就此失去自然更替的能力,但拼合起来的整体力量,必将远超如今各自为战的散沙局面。

    这将是一柄前所未有的重锤,能轻易砸碎旧日的格局……若能用好了,是否也可能……成为斩向元武、郑袖自身根基的利刃?

    正如,赵青当初许诺与预言的那般。

    若无意外,一切都已走上了正轨。

    同时,矛盾也尖锐地摆在了台前:如同铅室外的那些新面孔,与坪上这群宗门弟子。

    在利益格局的剧烈调整上,苏秦是“聪明”的,他精准地把握住了这群弟子最核心的痛处——“不公感”,将他们失去的特权渲染成一种集体性的悲情与牺牲。

    他不敢直接反对“朝廷推行普及、征调”的国策主干,毕竟那代表着元武不容置疑的皇权意志,但却极善于在枝叶的缝隙中“锱铢必较”,在这些执行层面的细节上疯狂“挑刺”。

    巧妙地运用“道德绑架”与“同门之情”作为武器,将矛头转向宗门中层的教习、执事们,要求他们必须“酌情”“变通”,去向上“争利”、“让利”,去为弟子们“争取补偿”。

    这是阳谋,也是极阴险的压力转移。

    本质上,就是逼迫中层管理者去承担与朝廷博弈的风险,自己则稳坐“维权领袖”的位置,收割声望与人心。

    成了,他是首功,地位巩固,聚势已成;败了,是教习们无能。

    聚势之后,无论朝哪个方向走,苏秦都占据了主动,无论是行出卖同门以换取个人前途之事,还是积累更多资本以图他谋,都拥有了更宽阔的回旋空间和更重的筹码。

    丁宁的沉默似乎太久了些。

    苏秦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不耐与疑虑,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殷切期望”的姿态,心中念头飞转:这小子才入门几天?修为怎么可能超过我这三境中品,生出如此气势?

    他深吸口气压下心绪,顺势来了套标准的行礼,再次拱手的同时,目光却飞快扫向人群中一个心腹小弟,微不可察地使了个眼色。

    这位性子急躁的学生立刻开口叫嚷:“丁师兄!苏师兄他说的没错啊!你看看下面那些人,再看看他们圈的地!这口气你咽得下?”

    丁宁的眼神动了动,仿佛刚从那深沉的思考中抽离出来。

    他没有立刻回应那弟子的质问,反而看向了苏秦,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却清晰地盖过所有杂音:“苏师兄高义,为同门发声,自然值得敬重。”

    苏秦脸上刚要浮起一丝得色。

    然而丁宁下一句话却如同投石入水:“不过,苏师兄方才口口声声所言‘不公’,指斥朝廷‘剥削’我等,让弟子们痛失诸多‘本该有’的权益。丁宁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师兄。”

    他的目光平静却锐利,直刺苏秦:“既是‘本该有’,那何来‘失’?”

    “我等入门时,洞规里可曾写着:此地灵气唯我独享,外人永不得入?可曾写着:我等弟子永无外务,只须静坐修行?可曾写着:山门之外十数里,皆为我白羊洞禁地,不可擅建他物?”

    连续几句平淡的反问,让石坪上激昂的声浪为之一滞。

    许多弟子脸上现出茫然——他们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

    丁宁不等苏秦反驳,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冷静,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同门痛心疾首之时,是否忽略了另一些东西?正武司推行此策,为示恩泽,亦或是安抚,难道就无一分补偿之意?”

    他微微一顿,抛出一个更具冲击力的事实:

    “据我所知,朝廷工造司近些时日,于各郡刊行、公售之《百纳初感篇》、《经络疏注通解》、《炼气三重障异谈录》等基础法门详解,字字珠玑,解析深入浅出,更杂糅了不少以往宗派内部秘不外传的经验窍门。其详细精到之处,连我辈观之亦有所获。而这些,只需些许铜钱,便能在长陵各处书肆轻易购得。更有甚者,据闻朝廷正联络诸多宗师名家,编纂更高阶的《破境要略心得汇注》,供各修行地核心弟子兑换。”

    “还有我等轮值授课、服役所得之‘贡献点’,可换取何物?”

    丁宁目光转向那两位教习,似在求证,“听闻有向来为皇家、王侯、门阀独享的‘润海灵散’,可缓慢滋养气海,固本培元;‘通络丹’药方改良后正由太医令监小规模试用,效用在于轻微拓宽经络,甚至传言有‘易髓汤’之方可供大额点数换取,能略微改善后天体质资质……更有工造司流出的‘元符聚气盘’等精巧符器,可辅助炼气……”

    此话一出,犹如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冰块,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比之前响应苏秦时更加激烈!

    “什么?!通络丹?丁师兄你此言当真?”

    “‘贡献点’能换那种好东西?”

    “《破境要略》?宗师心得?!”一个弟子声音都变了调,“那是真正的宝贝啊!”

    “我……我只当那些点数是辛苦换来的无用牌子!原来还有大用场?”

    弟子们的眼神瞬间变了,之前的不满焦虑中,猛地掺杂进浓浓的震惊、难以置信和一种强烈的、蠢蠢欲动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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