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虎狼之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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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势顿止,月光细碎,明都内外早已乱作一团,披甲跨刀的戎人于街头巷尾来回奔行,受惊牛羊横冲直撞,草原国都嘈杂声浪如潮如海。

    沈湘阁突围前更是放出一把火,顷刻间明都已陷入火海,火光近乎将半天夜空染成赤红。

    “赵无眠呢!?”

    “扛着一大铁炉,跟铁锤似的乱砸一通,跑出城了……”

    有人望着街头碎肉与残肢断臂,不免瞳孔瞪大几分,“那么大的铁炉,保守也得有上百斤,他扛着那玩意还能跑!?”

    “亲眼所见……狼卫统领与西域圣教的武魁似乎也栽在他手里……”

    “……”

    草原大汗阿苏尔并未被书房残砖瓦砾活生生砸死,苍狼汗那会儿自是出手救了他一命。

    此刻他正裹着毛皮大氅,站在皇城城墙上,眺望着乱作一团的明都。

    晚风拂动他的乱发与破破烂烂的衣袍下摆,他满脸尘土,狼狈不堪,即便再如何没有实权,他也是草原大汗,草原的狼王。

    无论如何,也该注重家族体面……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心力思考这些事了。

    有侍卫匆匆而来,“大汗,赵无眠有可能折返而归,皇城并非安稳之地,我们还是先躲……”

    阿苏尔冷冷打断他的话,“赵无眠若想杀我,你们拦得住?”

    侍卫哑口无言。

    阿苏尔回首看了看书房残骸,又看了看已成废墟的望南楼,后眺望着乱作一团,火势汹汹的明都城,忽的身形一晃,瘫倒在地,眼神茫然,口中喃喃自语。

    “还是降了吧。”

    “啊?”侍卫疑惑看来。

    “降了南朝,降了赵无眠……割地赔款,休战讲和,彼此再也井水不犯河水……”

    侍卫眼眸瞪大,却也相顾无言。

    赵无眠此次燕云之行,不单杀了萨满天,打得戎人军心溃散,就连草原大汗的心气,也已被他活生生打散。

    但草原大汗还代表不了戎族。

    那侍卫低声道:“只要国师一日不降,那草原与南朝战事便一日不止。”

    “是啊,国师还在,国师还在……”

    阿苏尔双眼无神望着明都,顷刻间恢复几分光亮。

    却并非希望的光,而是恨意。

    对乌达木的恨。

    赵无眠杀上明都,大闹一通,潇洒离去,让草原沦为天下笑柄之际,乌达木又在何方?

    阿苏尔身为皇室都已放下了光复前朝的夙愿,只想安安稳稳,休养生息,为何乌达木就对前朝如此念念不忘,无时不刻不想着南下中原。

    哪怕他忍几十年,沉淀沉淀,积蓄国力,再图谋南下呢?

    若是如此,又怎会招惹上赵无眠此等杀星?

    武魁不是很能活吗?难道乌达木连几十年都等不了?

    乌达木几十年前,也没少去中原京师大闹一番,可从未有赵无眠这般阵仗。

    阿苏尔不知是因为中原朝廷武力更高,还是因为…赵无眠比乌达木武功更高?

    如今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

    阿苏尔起身回宫。

    “大汗,你不主持追剿赵无眠吗?”侍卫连忙跟上。

    阿苏尔回首看他,疑惑问:“你们这时候想起我是大汗了?我没那个资格调遣禁军,排兵布阵……寻国师去吧。”

    话音落下,阿苏尔自顾离去。

    侍卫顿了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阿苏尔,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于武人而言,心气远比天赋,师承,机遇要重要许多。

    但其实无关武夫,所有人都一样……没有心气,那便什么都没有。

    阿苏尔眼神恍惚,已经在心底盘算着自己是否该背地里偷偷联系南朝……

    共谋休战一事。

    明都城外,马蹄如雷,来往戎军宛若黑潮,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往雪原深处追寻着赵无眠的踪迹。

    至于找到后能不能杀,暂且不论,至少得把追凶的场面闹得声势浩大些……否则戎人可就真得成天下笑柄,遗臭万年。

    南侧万里雪原,银装素裹,满目皆白,四道人影快步奔行,为首一人扛着重达百斤的炼丹炉,但速度比起周围几人却丝毫不慢,健步如飞,举重若轻,画面很有张力。

    紫衣轻功差些,若被戎军缠住,的确也是麻烦,因此她干脆让萧远暮抱着跑,丝毫没落下。

    两女在京师时,紫衣每天都来曾冷月为萧远暮看病治伤,几个月过去,感情倒也不错,因此萧远暮也并未嫌弃,只是注意了些,以防触碰到紫衣中毒。

    孟婆注意到萧远暮的小细节,不免又多打量了几眼,“连萧远暮这女人都不敢随意沾上你的毒……你莫不是自小就在寒玉九黎等蛊王之毒中泡澡?”

    紫衣还穿着入宫时那一身华贵红裙,只是多披了件赵无眠的玄黑大氅御寒。

    此刻她正打量袖中那疑似娘亲之物的金簪,闻听此言,也没什么玩闹心思,认真琢磨片刻,才微微摇头。

    “或许吧。”

    “或许?”孟婆好奇看她。

    “娘亲自幼梦想以毒行医,待我出生后,这念头更是愈演愈烈,但正经人谁信毒物这种害人的东西还能救人?哪怕别人信,我们也不敢随意尝试,毕竟剂量稍微有些问题便会闹出人命,许多东西就只能我们母女俩自个试……

    而这先天万毒体,说白了就是归玄谷的传说,具体能不能成根本不知,连个成体系的法子都没有……修炼此体的详细步骤,还是我们母女琢磨出的呢!”

    紫衣微微颔首,稍显自傲,而后才继续道:

    “别说本姑娘,我娘亲那才叫一个剧毒遍体,若你此前触碰的人是她,恐怕就不止浑身无力这么简单。”

    紫衣收起金簪,转眼看向几人身后,雪原的地平线外,明都那雄伟黑城,已隐隐不见踪迹。

    孟婆刚想问那你娘亲又是何方神圣,从哪找这么多珍稀蛊毒的,下一刻便听赵无眠道:

    “你没怨过你娘?”

    “为何要怨?”紫衣疑惑看着赵无眠。

    “你真想当这毒医?若非如此,你现在也不至于浑身是毒,连个正常人都当不了。”赵无眠扛着炼丹炉,步履稳健,呼吸平稳,忍不住问。

    紫衣斟酌片刻,才轻叹一口气。

    “小时候其实是有些怨的,如今早便放下了。”

    “为何?”

    “本姑娘若怨了,便不会学这一身本事……没这本事,你当初早便因寒玉蛊而死在申屠不罪手中,说起来,还是本姑娘习承娘亲这一身毒术,才能救你一命哩!”

    赵无眠微微一愣,孟婆忍不住移开视线,腮帮子又开始鼓。

    真酸。

    萧远暮一直没插嘴,此刻闻言不免一笑,认认真真朝紫衣说了声谢谢,这才看向赵无眠,轻声问:

    “能杀苍狼汗,怕是费了不少力气,可有受什么伤?”

    萨满天当初那身乌龟壳着实令赵无眠好生苦恼,直到参悟几分错金博山炉的空间之法才能破防,如今他内息护体不在萨满天之下,若此刻还能受伤,岂不是白练这功夫?

    因此赵无眠感知几秒才微微摇头,“只是有些累……”

    紫衣不太信,朝赵无眠凑近几分,拉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赵无眠放缓脚步,配合萧远暮的步伐,望着紫衣认真的俏脸,问:“你真没见过自己亲爹?”

    两人当初在鹤拓聊过紫衣的家事,赵无眠知道,紫衣自小与娘亲相依为命。

    但若苍狼汗所说无误,紫衣的亲生父亲很有可能是季应时……所以他还是不免发问。

    “没见过啊,抛弃妻女的家伙,有什么可在乎的?”紫衣翻了个可爱白眼,收回小手,又看了眼天色,才提议道:

    “夜太深,又下着雪,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休整半夜,等雪枭寻来,咱们再赶路吧。”

    观云舒那边三个武魁顶着,安危肯定不用赵无眠费心,而万里雪原一旦入夜,很容易迷失方向,等雪枭来寻,肯定好过漫无目的瞎跑,导致彼此越离越远。

    几人没有异议,很快寻得一处雪原山脊,将中间挖空,也算是不小空间,还能藏住炼丹炉。

    赵无眠将丹炉放在里侧,充当承重柱,又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雪中。

    紫衣不想踩脏赵无眠的衣物,犹豫几秒,还是脱了绣鞋,单穿着棉袜,屈膝坐在衣上,放下从国库搜来的宝贝包裹,后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丹药放在衣上。

    萧远暮将几人痕迹抹平,才弯腰走进小雪屋,虽然武功太高不惧严寒,但姑娘家生得肌肤娇嫩,俏脸还是不免有几分红扑扑。

    “饿不饿?行李都在马车上,咱们现在水也没有,零嘴也没有……要不我出去打头狼烤着吃?”

    她说话间呼着白气,自袖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倒插在雪中,细微的昏黄火光摇曳,映在她的脸上,很是可爱。

    瞧见紫衣连鞋子都脱了,萧远暮犹豫几秒,也跟着脱了绣鞋,踩上外衣。

    “雪枭约莫没多久便能寻来,没必要费那气力……而且你也不会烤肉,厨艺堪忧,我恐怕难以下咽……”

    萧远暮闻言柳眉一竖,抬脚就踩在赵无眠脸上,堵住他的嘴,“少废话。”

    萧远暮的脚丫暖呼呼,又绵软滑腻,穿着白袜,有一股别样的色气……不过赵无眠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动什么歪心思,抬手捞开她的脚儿,无奈问:

    “你呢?杀了不少人,没受伤吧?”

    “他们也配让本座受伤?”

    “好了好了,我是大夫,我说了算,你们老实坐下,我给你们瞧瞧……”

    三人轻声细语说着,孟婆和他们也不是一家子,插不上嘴,便趴在小雪屋外侧,也不脱鞋,穿着绣鞋的小腿在半空晃呀晃呀晃,显得活泼可爱。

    她摸索着怀中的传国玉玺,探出身子,看向雪原之外,观察周边情况。

    赵无眠的上衣被紫衣脱掉,借着不甚明亮的火光,凑近打量,呼吸间的热气扑在身上,让赵无眠心底痒丝丝的。

    萧远暮则看向孟婆,此时才抽出心思道:“西域孟婆……你怎么会也在这儿?”

    萧远暮还记得当初在蜀地,孟婆带着一票人抓赵无眠的事情,因此语气称不上友善。

    孟婆实力虽差了萧远暮些,但同为三大妖女,自也不会露了怯,闻言轻哼一声。

    “过来勾搭你男人呗,哪有妖女不会勾引男人的?”

    萧远暮扫了赵无眠一眼,他正想说自己与孟婆清清白白,她只是说着玩,哪成想萧远暮下一刻便抬手在孟婆极为翘立浑圆的臀儿上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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