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半仙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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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全正在干活时突然晕了过去,被人抬回家来。他不吃不喝,不能说话,人像死了一样,只剩下一口气。“郝全这是遭鬼了。”村民说。
郝全弄成这个样子,这事情非同小可,载芳也不敢怠慢,她就想到陈半仙。
她要亲自去请。
陈半仙在十里外的村子里,黄载芳赶到他家天已漆黑。
他家有个园子,园外有一片竹林,竹园里让人感觉鬼气森森。
载芳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陈半仙正在对着一人高的大水缸哭泣,水缸里的眼泪就要溢出。
陈半仙哭的声音像鬼叫。
“师傅,陈师傅。” 黄载芳轻轻地叫了两声,陈半仙作人作鬼,并不应声。
陈半仙一边哭一边唱,显然他正在作法作妖。
“师傅,陈师傅。” 黄载芳将一个红包递到陈半仙手里。
陈半仙一边哭,一边将两个手指头一捏,将钞票的厚度感觉了一下,他两个指头的度量不会比木匠的皮尺量木头有更多的误差。
“你是为郝全的事情来的?”
“是啊。”
“明天一早放一只大公鸡在村口,我进村时,若大公鸡高声叫唤,郝全还有救,若公鸡像个哑巴,我可就要打道回府了。”
“可我们鸡静岭的大公鸡是从来不叫唤的。”
陈半仙笑而不答,样子十分诡秘。
“劳师傅费心了。”
回到家中,黄载芳恨不得对着公鸡打恭作揖。
要是公鸡不叫,我就学大公鸡叫,因为村里公鸡不叫,就有许多人学公鸡叫,那叫声此起彼伏。
她却是一夜未眠,几次起床看看神气活现的大公鸡和像死人一样的郝全。
她搂着大公鸡,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米来喂它。
大公鸡昂首挺胸,已经在她身上屙了好几泡屎,显出小人得志的样子。
第二天,陈半仙是骑着摩托车来的,老远就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摩托车越来越近了,公鸡没叫,黄载芳急得都快要叫起来。
陈半仙咳嗽了一声,这时就听得公鸡“喔喔喔”叫起来。
鸡静岭人生下来就没听过公鸡叫唤,如今突然听见,都吓得瑟瑟发抖,这公鸡叫声像那火车哭,像鬼叫。
“郝全有救了,郝全有救了。”载芳喊出声来,眼里流出眼泪。
陈半仙露出不阴不阳的笑意。
“载芳,在前头引路。”
于是黄载芳抱着大公鸡在前头引路,一直将陈半仙引到郝全的床前。
郝全还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陈半仙点起香烛,燃起香火,屋里青烟袅袅起来。
大公鸡也被请进来,大公鸡依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跳到郝全的身上拉起屎来。
陈半仙披着道袍,拿着拂尘,敲着一个破脸盆,在屋里绕着圈子,口中念念有词。
谁在相爱?
你我
如何相爱?
秋波
白天干嘛?
乱摸
晚上干嘛?
赤裸
爱了几回?
贼多
爱够了吗?
没有
陈半仙身着道袍,手握宝剑在屋内哼哼唱唱,蹦蹦跳跳着。
突然抽出宝剑,风一样的速度挥向大公鸡,刀起头落,没了头的大公鸡像个倾斜的酒壶,一腔的腥血喷向郝全的脖子。
陈半仙的宝剑挥动的弧线落在载芳的衣襟上,载芳吓的大叫,叫声未落,陈半仙已用载芳的衣襟将郝全脖子上鸡血擦去。
郝全的脖子上现出一条清晰的勒痕,陈半仙从他的脖子上抽出一条线来。
“是吊死鬼缠住了他。”
郝全“啊”的叫了一声,从喉咙里吐出一口痰来。
“郝全,郝全。”载芳叫他。
“载芳,是你叫我,我还活着?”
载芳一把将他抱住,呜呜地哭泣。“是我,是我,郝全,是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