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上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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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全醒来后,银匠挑起货郎担子要走,被郝全叫住。“兄弟,你不要走,就留在这里,这里是你的家。”
银匠僵在那里。
“你是刘闪,你一进村我就知道你是刘闪,这趟你是为载芳来的。是我对不起你,当年那枚炸药是我偷在手中,后来又还了回去,可能受了潮,才引发那场事故,要了你的命,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我却欠下你一条命,这笔债今生我还不清了,我把载芳还给你。”
“那你怎么办?”
“我要去讨月寺做和尚。”
“可讨月寺还没建起来。”
“就要建起来了,当年载芳她爹,一直等着这座庙建起来,等了一辈子,我若去做和尚,也是尽了他的心愿,了却一桩大事。”
见郝全并无怪他之心,刘闪心里才稍稍定了定神。
于是夜里载芳的床上又有了男欢女爱之声,这时郝全就在门外的堂屋里。
郝全敲起木鱼。
敲击声不急不徐,无烟无尘。
木鱼不像鱼,那声音更不像鱼。
木鱼像是从树上取下的一个重要器官,放在那里像块石头,山里的树木以各种方式对应着石头,哪怕成为一个树桩子,它们从来不会长成石头,它们拥有各自的形状和生命,可木鱼,一定是做成一块石头形状,因为来自木头,那样的无欲。
树木是自然界最接近无欲的状态,石头不是,石头拥有沉重的身姿,它永远要去压迫一些东西,它承载着人间的冷热,它凌厉,它更像深渊和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东西。
用木鱼取代石头,敲击它,木头在说话。
木鱼的声音无悲无喜。
这个世界上的器物可以制造各种声音,但那些声音一不小心就悲了,一不小心就喜了,唯有木鱼,它不悲不喜,它制造出坚实有力的声音,那声音在作着拒绝。这个木鱼,在这夜间,在这一声声男欢女爱的欢腾声中,它平静地发出声音,不急不徐,不快不慢,它让这个狰狞的夜安然的像块被子覆盖下来。
此时仿佛看不见的神明和精灵都聚拢过来,被木鱼拨弄,生出因果,生出可以弃舍的阴晴圆缺。
此时屋里男欢女爱,而郝全的两耳中只有木鱼的声音,那声音悠悠荡荡,与床上传来的声音一起将屋内的整个空间填满。
那天早晨,人们看见黄载芳的尸体挂在村口的一棵槐树上。
她是上吊自杀的。
尸体被解下来,用一张芦席遮挡着脸。
她为什么要自杀?刚刚做了新娘子的人为什么自杀?
人们将目光投向郝全。
郝全木楞着脸,坐在地上敲着木鱼。
“载芳死了。”
“不,她是随刘闪去了,去了另一个世界。”郝全说。
今天就要得到她的尸体,从郝全的眼鼻子底下将尸体抢出来。
刘闪决定从后窗进去,撬窗撬门,背出黄载芳尸体,从后窗将她的尸体丢出来,再从窗子爬出,整个盗窃就算完成。
月亮变成了牙形,天黑得深了。
刘闪来到郝全家,白日这里人头攒动,此时早已死寂,并不设防,郝全坐在尸体前正眯眼打着瞌睡。
见郝全如此,刘闪精心准备的偷窃方案几乎全部凉到一边,只需大模大样地干活就行。
载芳像睡着一样。
睡是一个多么美丽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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