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稻草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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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这天,天刚亮就飘起了濛濛细雨,院里的泥土被润得油亮,踩上去软乎乎的。槐花蹲在菠菜畦边,看水珠顺着菜叶滚下来,滴在土里“噗”地一声。“周爷爷,您看这芽!”她指着土里冒头的绿尖,“比昨天高了半指!”周阳正在加固葡萄架,手里的铁丝拧得“咯吱”响。“雨水浇春地,苗子长得急,”他往架下撒了把碎木屑,“这雨下得好,省得浇水了。你看那墙角的青苔,一晚上就绿透了。”
许大茂举着手机追着雨丝拍:“家人们看!雨水的雨!像牛毛似的!三大爷说‘雨水有雨庄稼好’,咱院的菠菜下个月准能吃!”
三大爷背着竹篓从外面回来,篓里装着湿漉漉的茵陈。“许大茂,别拍雨了,”他把茵陈倒在石板上摊开,“快来帮我择菜,这茵陈得趁嫩吃,雨水前后最养肝。”
“您这菜比药店的还新鲜,”许大茂放下手机,蹲下来帮忙,“择完了炒鸡蛋?”
“焯水凉拌,”三大爷捏着茵陈根须,“放香油和醋,比炒鸡蛋清爽。”
傻柱推着辆三轮车进来,车斗里堆着捆韭菜,带着雨珠绿油油的。“雨水吃韭菜,壮阳,”他把韭菜往厨房搬,“张奶奶,今晌午包韭菜鸡蛋馅饺子,就着三大爷的茵陈吃。”
张奶奶坐在廊下纳鞋底,线绳穿过布面“嗤啦”响。“槐花,过来学认针,”她举着针在光线下照,“这针眼得对着亮处才好找。”
槐花捏着线头戳了半天,急得鼻尖冒汗:“奶奶,线总跑偏!像许大茂叔叔直播时的信号,时好时坏。”
傻柱在厨房听见了,探出头笑:“他昨儿直播连线,卡得像幻灯片,还说是雨丝挡了信号。”
李爷爷推着轮椅在院里转,手里攥着个小泥人,是去年冬天槐花用雪捏的,冻了一冬竟没化。“你看这泥人,”他给槐花看,“雨水一泡,倒更结实了。”
槐花接过来摸,表面滑溜溜的:“像三大爷腌的萝卜干,越泡越有劲儿。”
三大爷正择茵陈,闻言瞪她:“那是陈年老窖的功夫,你这小泥人顶多算个嫩茬。”
中午的厨房飘着韭菜香,傻柱擀的饺子皮在案板上排得整整齐齐。“张奶奶,您尝尝这馅,”他舀了点递过去,“盐够不够?”
张奶奶抿了口,点头道:“正好。我年轻时在乡下,雨水天就包韭菜饺,你爷爷总说吃了能扛春寒。”
槐花抢着包饺子,把皮捏得歪歪扭扭,馅从边缝挤出来。“我这是元宝饺!”她举着个漏馅的饺子喊,“多出来的是财气!”
三大爷在旁边算账:“这韭菜五块,鸡蛋三块,面粉两块,成本十块,傻柱包了五十个,一块钱一个准有人买。”
“您这账算得,”傻柱笑,“连我擦案板的水都得折算成成本?”
二大爷端着醋碗进来:“老纪是怕你赚了钱,忘了给菠菜畦施肥。”
三大爷梗着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饺子实在,定价公道。”
下午,雨停了,天边架起道彩虹,把院里的青苔染成了彩色。许大茂举着手机拍菠菜芽:“家人们看!这芽喝饱了雨水,直愣愣往上蹿!周爷爷说再等十天,就能摘第一茬!”
周阳在给葡萄架绑新抽的枝,手指被芽尖扎了下。“槐花,拿创可贴来,”他举着流血的手指,“这枝长得野,跟你似的。”
槐花跑回屋翻药箱,翻出个印着小熊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周阳贴上:“这是张奶奶给我备的,说春天易磕着。”
三大爷把择好的茵陈装成小捆,往胡同口去。“给王婶送点,”他边走边说,“她昨儿说肝火旺,正好败败火。”
许大茂举着手机跟在后面:“您这叫‘雨水送茵陈,邻里暖人心’,我得拍下来!”
三大爷回头瞪他:“别拍了,再拍我跟你收费!”
傻柱在厨房炖排骨汤,砂锅咕嘟咕嘟响。“张奶奶,”他喊,“晚上喝排骨汤,给菠菜当肥料的周爷爷补补!”
张奶奶正翻晒棉衣,闻言应道:“多放藕,雨水吃藕,安神。”
槐花蹲在灶膛边添柴,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她脸红扑扑的:“傻柱叔,我能喝两碗不?”
“给你留三碗,”傻柱笑着刮她鼻子,“再给你卧个荷包蛋,补得你明天能爬树。”
傍晚,彩虹渐渐淡了,院里的灯亮起来,映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像撒了层碎银。周阳在给韭菜地搭小棚,怕夜里再降温;三大爷数着卖茵陈赚的零钱,嘴角抿不住笑;许大茂的直播间里,包饺子的视频引来了满屏“想吃”;二大爷的画眉鸟在笼里跳来跳去,对着雨后天晴的天空叫得欢;槐花趴在石桌上,给雨水的画添了串雨滴,每个雨滴里都画着个小饺子——雨水的故事,才刚起头呢。
惊蛰这天,一声春雷“轰隆”炸响,院里的土块仿佛都震得跳了跳。槐花正蹲在菜畦边看蚂蚁,吓得一蹦三尺高,差点踩坏刚冒头的香菜。“周爷爷!打雷了!”她捂着耳朵喊,“虫子是不是都被惊醒了?”
周阳正在翻土,锄头“哐当”撞到块石头。“惊蛰响雷,成堆谷米,”他捡起石头扔到墙根,“这雷声好,把土里的虫子都震醒,正好让鸟吃。你看那香椿树,芽都憋红了。”
许大茂举着手机追着闪电拍:“家人们看!惊蛰的雷!刚那道闪电把院顶都照亮了!三大爷说‘雷打惊蛰前,四十九天不见天’,咱接下来得备好伞!”
三大爷戴着草帽在移辣椒苗,手里的小铲子挖得小心翼翼。“许大茂,别拍闪电了,”他往苗根上培土,“快来帮我搭棚,这苗怕冻,春雷响了也得防倒春寒。”
“您这苗比婴儿还娇贵,”许大茂放下手机,拿起竹竿搭架子,“又是棚又是土的,比伺候我闺女还上心。”
“这是指望它们秋天结果呢,”三大爷瞪他,“你闺女能结辣椒不?”
傻柱扛着袋化肥进来,袋子“哗啦”作响。“惊蛰施肥,苗壮果肥,”他往菜畦边撒,“张奶奶,今晚上炒香椿芽,就着新蒸的馒头吃。”
张奶奶坐在廊下缝春衣,手里的布是浅绿的,像刚冒头的草。“槐花,过来试试这衣服,”她拽着袖子比划,“惊蛰穿绿,整年有活力。”
槐花套上衣服转了圈,衣角扫过石桌上的空碗:“奶奶,这衣服上的花像三大爷的辣椒苗!”
“那是迎春花,”张奶奶笑着拍她后背,“等院里的迎春开了,比这绣的好看十倍。”
李爷爷推着轮椅在葡萄架下,手里拿着本旧诗集。“‘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他念着,“这是杜甫的诗,说的就是今儿这光景。”
槐花凑过去看,书页上画着小虫子:“爷爷,这虫子是被雷声惊醒的吗?”
“是被日子叫醒的,”李爷爷合上书,“就像你,天一暖就想往外跑。”
中午饭桌上,香椿芽炒鸡蛋端上来,香气直钻鼻子。傻柱往张奶奶碗里夹:“您多吃点,这芽嫩得很,过两天就老了。”
张奶奶嚼着香椿,眯眼道:“比我年轻时在山里摘的野香椿还香。那时候惊蛰能吃上口香椿,得等雨后上山采,哪像现在,傻柱说炒就炒。”
三大爷扒拉着饭算账:“这香椿十五块一斤,鸡蛋三块,这盘成本十八,傻柱卖二十五,赚七块。”
“您这账算得,”傻柱笑,“连我洗香椿用的水都得算钱?”
二大爷喝着酒逗他:“老纪是怕你赚了钱,不给辣椒苗买农药。”
三大爷梗着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香椿炒得嫩,值这个价。”
下午,雨过天晴,太阳把院里的水洼照得亮晶晶的。许大茂举着手机拍辣椒棚:“家人们看!三大爷的辣椒苗有新家了!这棚子搭得比我家狗窝还结实!”
三大爷正在给苗浇水,闻言骂道:“你家狗窝能结辣椒?我这棚子是照着农业频道学的,科学着呢!”
槐花蹲在旁边看浇水,水珠落在苗叶上,滚来滚去像珍珠:“三大爷,这苗什么时候能结果?”
“霜降前准能吃,”三大爷说得肯定,“到时候给你做虎皮辣椒,辣得你直跳。”
傻柱在厨房蒸馒头,笼屉冒得全是白气。“张奶奶,”他喊,“馒头快熟了,您尝尝碱放得匀不匀?”
张奶奶掀开笼屉,白胖的馒头暄腾腾的:“正好,不酸不黄。槐花,来拿个热的,就着香椿吃。”
槐花捧着馒头啃,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放下:“比糖包还甜!傻柱叔,咱明天蒸菜包吧,用院里的菠菜!”
“行啊,”傻柱笑着应,“再给你放俩虾仁,鲜得你把舌头吞下去。”
傍晚,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粉色,院里的香椿树影在地上晃。周阳在给葡萄架绑新抽的枝,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芽;三大爷在给辣椒棚盖薄膜,边角压得严严实实;许大茂的直播间里,炒香椿的视频引来了上百条“流口水”;二大爷的画眉鸟在笼里梳毛,对着晚霞叫得格外欢;槐花趴在石桌上,给惊蛰的画添了只刚睡醒的小虫子,旁边写着“惊蛰,雷醒了,芽绿了,日子得跟着虫子动,才热闹”——这热闹,还得慢慢瞧呢。
春分这天,太阳把院里的日晷分成两半,影子和指针正好重合。槐花蹲在日晷旁,看自己的影子变得和身子一般长:“周爷爷,您看!我跟影子一样高了!”
周阳正在搭豆角架,竹竿插在土里“噗”地一声。“春分昼夜平,耕田要抓紧,”他把竹竿绑成三角,“你看这豆角籽,泡了三天,该种了。”
许大茂举着手机拍日晷:“家人们看!春分的日晷!影子和指针对齐了!老辈说这时候播种最准,长出来的庄稼都齐整整的!”
三大爷在给月季剪枝,剪刀“咔嚓”剪断枯枝。“许大茂,别拍日晷了,”他往花盆里撒花肥,“快来帮我挪盆,这月季得换大点的盆,春分换盆最易活。”
“您这花比二大爷的鸟还金贵,”许大茂放下手机,抱着花盆往廊下搬,“冬天裹棉被,春天换大盆。”
“这叫顺应时节,”三大爷哼了声,“总比你天天抱着手机强。”
傻柱推着辆板车进来,车上装着袋新磨的玉米面,黄澄澄的。“春分吃玉米,强身,”他往厨房搬,“张奶奶,今晚上贴玉米饼,就着三大爷腌的萝卜干吃。”
张奶奶坐在院里择荠菜,篮子里的荠菜带着白根,绿油油的。“槐花,过来学择菜,”她掐掉菜根上的泥,“这荠菜得把黄叶摘净,不然吃着苦。”
槐花捏着荠菜叶撕,把嫩叶也撕下来了:“奶奶,这菜不听话!像许大茂叔叔直播时的网线,总打结。”
傻柱在厨房听见了,笑出声:“他昨儿直播断线三次,说是春分的风把信号吹跑了。”
李爷爷推着轮椅在葡萄架下晒太阳,手里转着两个核桃。“我年轻时春分在农场,”他看着院里的人忙碌,“全班一起种玉米,你追我赶的,比现在热闹。”
槐花跑过去给他捶背:“爷爷,咱现在也热闹啊!周爷爷搭架,三大爷挪花,傻柱叔……”
“傻柱叔在偷尝萝卜干!”许大茂突然喊,举着手机冲向厨房,“家人们快看!傻柱偷吃三大爷的萝卜干,被抓包了!”
厨房里,傻柱正举着块萝卜干往嘴里塞,被撞个正着。“我这是尝尝咸淡,”他梗着脖子辩解,“太咸了怎么给张奶奶吃?”
三大爷追进来,抢过萝卜干罐:“就你嘴馋!这是我留着配玉米饼的,少了一块都不搭。”
张奶奶笑着进来打圆场:“再腌一罐就是,傻柱想吃就让他吃,又不是金贵东西。”
中午的饭桌上,玉米饼贴得金黄,底边焦脆,咬一口直掉渣。傻柱往张奶奶碗里夹:“您尝尝这饼,我放了点糖,甜丝丝的。”
张奶奶咬了口,点头道:“比我年轻时在磨坊换的玉米面好吃。那时候春分能吃上玉米饼,得等磨坊开磨,哪像现在,傻柱说做就做。”
三大爷边吃边算账:“这玉米面八块一斤,萝卜干两块,这顿成本十块,傻柱卖十五,赚五块。”
“您这账算得,”傻柱笑,“连我烧火的柴禾都得算折旧?”
二大爷喝着粥逗他:“老纪是怕你赚了钱,不给豆角架买绳子。”
三大爷梗着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饼贴得焦,定价合理。”
下午,日头正好,槐花和几个孩子在院里放风筝,风筝是傻柱用竹篾和报纸糊的,画着只歪歪扭扭的蝴蝶。“飞起来了!”槐花拽着线跑,风筝在天上晃悠,像喝醉了酒。
周阳蹲在豆角畦边播种,看槐花跑过,笑着喊:“别撞着菜畦!这籽刚种下,经不起踩!”
许大茂举着手机追着风筝拍:“家人们看!春分的风筝!飞得比三层楼还高!槐花说要让风筝带着祝福给老天爷,保佑今年丰收!”
三大爷在给月季浇水,水珠落在花瓣上,滚成小珍珠。“这花骨朵,”他对着花骨朵念叨,“过两天就开,准比去年的艳。”
傻柱凑过来看:“您这花要是开得好,我给您拍下来当手机壁纸。”
“别用你那破技术,”三大爷瞪他,“许大茂拍得比你强。”
许大茂正好路过,得意地扬手机:“那是,我这镜头里的月季,能卖出高价!”
傍晚,夕阳把日晷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斜,风筝落下来,挂在葡萄架上。槐花踮着脚够,傻柱过来帮她摘下,风筝尾巴上沾了片香椿叶。“你看,”傻柱指着香椿叶,“风筝替你采了片春叶子。”
槐花捏着那片叶子,夹进自己的小画册里——春分的这一页,有日晷、有风筝、有带着香椿叶的祝福,还有好多好多没写完的字,等着明天、后天,慢慢填满。
清明这天,细雨濛濛,院里的柳树抽出了新绿,枝条垂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槐花挎着个小竹篮,跟着张奶奶往院外走,篮子里放着些纸钱和糕点。“奶奶,清明为什么要下雨呀?”她仰着小脸问,辫子上还别着朵刚摘的白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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