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稻草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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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张奶奶牵着她的手,步子迈得缓:“老话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这雨是给故去的人捎信呢。”她指了指路边的野菊,“你看这花,去年这时候也开着,像是在等谁。”

    周阳扛着把铁锹跟在后面,要去给院后的老槐树培土。“这槐树有年头了,”他拍了拍树干,树皮糙得像老人的手掌,“你爷爷在时,总说这树能护着咱院平安。”

    许大茂举着手机,镜头对着雨丝:“家人们看!清明的雨!细得像牛毛!三大爷说这雨能洗去晦气,咱院的槐树喝了这雨,今年准能结更多槐花!”

    三大爷拎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先人准备的祭品。“许大茂,别拍了,”他皱着眉,“清明得庄重些,别咋咋呼呼的。”说着从包里拿出块芝麻糕,递给槐花,“拿着,等会儿给你太爷爷摆上,他生前最爱吃这个。”

    傻柱提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装着刚蒸好的青团,油绿油绿的,还冒着热气。“张奶奶,您尝尝这青团,”他递过一个,“我放了豆沙馅,甜丝丝的。”

    张奶奶接过青团,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嗯,糯得很。你爷爷以前做青团,总爱放咸蛋黄,说那样吃着不腻。”

    一行人慢慢走到院后的小山坡,那里有几座旧坟。周阳挥着铁锹给坟头添了些新土,张奶奶把糕点摆好,点燃纸钱,火苗在雨里忽明忽暗。槐花学着大人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额头沾了点泥,像只小花猫。

    “太爷爷,”她小声说,“今年院里的槐花开了,我摘了最好看的给您带来。”说着从兜里掏出片压平的槐花瓣,轻轻放在坟前。

    三大爷站在一旁,对着墓碑念叨:“爸,今年收成错不了,院里的辣椒苗都活了,秋天给您捎点新辣椒。”他声音不高,却听得真切,雨丝打湿了他的帽檐,顺着边缘往下滴。

    傻柱往坟前摆了两个青团:“爷爷,这是我新学的做法,您尝尝,比去年的甜。”他没多说,却站了很久,直到青团上的热气散了才转身。

    许大茂收起了手机,默默地帮周阳扶着铁锹,平时咋咋呼呼的劲儿没了。雨还在下,打在树叶上“沙沙”响,像是谁在轻轻说话。

    回到院里,雨小了些。周阳在槐树下摆了张桌子,把剩下的青团和糕点都放在上面。“来,都尝尝,”他招呼着,“清明吃点甜的,日子能更顺些。”

    槐花咬了口青团,豆沙馅流出来,沾在嘴角。“周爷爷,这槐树什么时候开花呀?”她指着枝头的花苞,“我想摘下来给太爷爷戴在坟前。”

    “快了,”周阳笑着擦去她嘴角的豆沙,“等天晴了,不出三天准开花。到时候让傻柱给你做槐花饼,你太爷爷也爱吃。”

    傻柱正在厨房烧热水,闻言探出头:“没问题!槐花饼里放鸡蛋,香得很!”

    三大爷坐在廊下,用布擦着墓碑前带回来的尘土。“许大茂,”他突然说,“下午帮我把院里的韭菜割了,清明吃韭菜,能抵灾。”

    许大茂赶紧应着:“哎!我这就去!”拿起镰刀就往菜畦走,脚步比平时轻了些。

    张奶奶坐在窗边缝鞋垫,针脚密密的,像雨后的蛛网。“槐花,过来,”她招手,“把你太爷爷的旧照片拿来,奶奶给你讲讲他年轻时候的事。”

    槐花蹦蹦跳跳地拿来相册,里面夹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军装,笑得很精神。“这是太爷爷?”她指着照片问。

    “是呀,”张奶奶摸着照片,眼神软下来,“他那时候在部队,清明总惦记着家里的槐树,说等打完仗,就守着槐树过一辈子。”

    雨停了,太阳从云里钻出来,照在槐树上,枝头的花苞像是亮了些。周阳在给菜畦浇水,水珠顺着菜叶滚下来,落在土里“噗”地一声。三大爷在翻晒祭品,芝麻糕的香味飘得老远。傻柱在厨房煎槐花饼,油香混着花香,漫了一院。

    许大茂举着手机拍槐花苞:“家人们看!雨后的槐花苞!鼓鼓的像小灯笼!过两天开花了,我给你们直播摘槐花!”

    槐花凑过去看,手机屏幕里,花苞上还挂着雨珠,亮晶晶的。“许大茂叔叔,”她指着屏幕,“等花开了,我们能做槐花蜜吗?”

    “能啊,”许大茂拍着胸脯,“我找养蜂的王大爷借个蜂箱,让蜜蜂帮咱酿蜜!”

    三大爷听见了,哼了一声:“就你能耐,别到时候把蜜蜂招来了,又吓得躲在傻柱身后。”

    傻柱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拿着个刚煎好的槐花饼:“谁躲了?上次捅马蜂窝,还是我把他救出来的呢!”

    “那是你胖,马蜂叮不动!”许大茂反驳道,引得大伙都笑了。

    笑声落在湿漉漉的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像是在说,这清明的雨,不光带来了思念,也带来了盼头——盼着槐花开,盼着蜂蜜甜,盼着日子像这刚出煎锅的槐花饼,热乎又香甜。

    谷雨这天,院里的牡丹开了,粉的、紫的,挤在枝头,把花枝都压弯了。槐花蹲在花丛边,数着花瓣:“一、二、三……周爷爷,这朵牡丹有十八片花瓣呢!”

    周阳正在给牡丹浇水,水壶嘴轻轻斜着,怕把花瓣打落。“谷雨浇花,花更艳,”他笑着说,“你看这土,被雨润得松松软软的,根能扎得更深。”

    许大茂举着手机围着牡丹拍:“家人们看!这牡丹开得比碗还大!三大爷说这叫‘谷雨牡丹’,一年就这时候开得最旺!”

    三大爷拿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牡丹旁边的杂草。“别靠太近拍,”他叮嘱道,“花瓣嫩,碰掉一片就不好看了。这花是去年从老王头那换的,他用三棵月季换我一盘辣椒苗,值了。”

    傻柱端着个大托盘从厨房出来,上面摆着刚蒸好的香椿拌豆腐,绿的绿,白的白,看着就清爽。“张奶奶,谷雨得吃香椿,”他把托盘放在石桌上,“您尝尝,我放了点香油,香得很。”

    张奶奶夹了一筷子,点点头:“嗯,比去年的嫩。记得你爸在时,谷雨总爱摘香椿,说吃了能醒脾。”

    李爷爷推着轮椅过来,手里拿着本花谱。“这牡丹叫‘姚黄’,”他指着那朵最大的粉牡丹,“是牡丹里的名贵品种,你们看这花瓣,像缎子似的。”

    槐花凑过去看花谱,上面画着各种牡丹,有的叫“魏紫”,有的叫“豆绿”,看得她眼睛发亮。“爷爷,咱明年能种‘豆绿’吗?我想看绿色的牡丹!”

    “行啊,”李爷爷笑着拍她的头,“等秋天,我去花市给你淘棵苗,不过得你自己浇水施肥,不然它可不活。”

    许大茂突然喊起来:“家人们快看!有蝴蝶!黄色的!落在牡丹上了!”他举着手机追着蝴蝶拍,差点踩到三大爷的辣椒苗。

    “小心点!”三大爷赶紧护住苗,“踩坏了你的手机赔得起,我的苗你赔不起!”

    傻柱在一旁笑:“许大茂,你那手机镜头都快贴蝴蝶翅膀上了,别把蝴蝶吓跑了。”

    蝴蝶还真被吓跑了,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葡萄架下。槐花追过去,看见架上的葡萄藤抽出了新叶,卷卷的像小拳头。“周爷爷,葡萄什么时候结果呀?”她仰着脖子问。

    “得等小满呢,”周阳放下水壶,“到时候结一串一串的,紫莹莹的,甜得很。”

    中午吃饭时,石桌上摆着香椿拌豆腐、牡丹花瓣炒蛋,还有傻柱熬的绿豆粥。三大爷边吃边算账:“这香椿五块,豆腐两块,鸡蛋三块,这顿饭成本十块,傻柱卖十五,赚五块。”

    “您这账,”傻柱无奈地笑,“连牡丹花瓣都得算上成本?这是院里自己开的,不要钱!”

    “那也是我精心养的,”三大爷梗着脖子,“花瓣炒鸡蛋,香得很,值两块!”

    张奶奶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谷雨的菜,吃的是个新鲜,算那么细干啥。”

    饭后,槐花学着三大爷的样子,给牡丹松松土。她的小手拿着小铲子,一下一下地挖着,土块里还带着雨珠。“牡丹牡丹,”她小声说,“你要好好开,等明年我给你找‘豆绿’做邻居。”

    周阳看着她,眼里的笑像这谷雨的阳光,暖融融的。许大茂还在拍蝴蝶,三大爷在给辣椒苗搭支架,傻柱在厨房洗盘子,叮当响。这院里的日子,就像这牡丹花瓣,一片一片,叠得厚实,又艳得热闹,还长着呢。

    立夏这天,太阳火辣辣的,把院里的石板晒得发烫。槐花穿着新做的短袖,蹲在葡萄架下数蚂蚁,蚂蚁排着队,扛着块饼干渣,走得急匆匆的。“周爷爷,蚂蚁是不是也怕热呀?”她抬头问,额头上渗着细汗。

    周阳正在给葡萄藤绑新抽的枝,手里的绳子在阳光下闪着光。“立夏一到,天就真热了,”他抹了把汗,“蚂蚁忙着搬东西,是在为夏天存粮呢,跟咱囤西瓜似的。”

    许大茂举着手机,镜头对着院里的大西瓜:“家人们看!这西瓜有篮球大!傻柱刚从市场搬回来的,说是立夏吃西瓜,不中暑!”他伸手拍了拍西瓜,“咚咚咚”的响,“听这声,保准沙瓤!”

    三大爷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摇着蒲扇,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许大茂,别拍了,”他扇着风,“过来帮我算算,这月的水电费比上月多了五块,是不是你直播开空调开的?”

    “哪能啊!”许大茂赶紧摆手,“我那空调就开了两回!准是傻柱做饭用了大灶,费煤气!”

    傻柱抱着个切开的西瓜从厨房出来,红瓤黑籽,看着就甜。“别吵了,”他把西瓜放在石桌上,“先吃西瓜!立夏吃西瓜,一年不缺啥。”

    张奶奶拿着块布,给槐花擦汗:“慢点吃,别噎着。”她自己也拿起一牙,咬了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赶紧用手擦了擦。

    李爷爷推着轮椅到葡萄架下,那里凉快些。“立夏了,”他看着院里的向日葵,“你看那向日葵,杆都快比你高了,过两天就能开花。”

    槐花啃着西瓜,跑到向日葵跟前比了比,果然只到花杆的一半。“它什么时候能长出瓜子呀?”她问,眼睛亮晶晶的。

    “得等立秋,”李爷爷笑着说,“到时候让傻柱给你炒瓜子,咸香的。”

    许大茂举着手机拍西瓜:“家人们看这西瓜瓤!红得像玛瑙!傻柱说这瓜八斤重,够咱院吃两顿!”他拿起一牙,对着镜头咬了一大口,汁水溅了满脸。

    “慢点吃,”三大爷皱着眉,“吃相难看。对了,傻柱,这西瓜多少钱?我记一下账。”

    “八毛一斤,”傻柱嘴里含着瓜,含糊不清地说,“六块四,我给了六块。”

    三大爷在本子上记着:“立夏,西瓜六元。”又抬头看许大茂,“你刚才吃的那牙,得算你一块钱。”

    “凭啥呀!”许大茂嚷嚷,“这是傻柱请大伙吃的!”

    “他请的是大伙,没单请你,”三大爷理直气壮,“你吃得多,得多掏钱。”

    逗得大伙都笑了,槐花笑得最欢,西瓜籽喷了一地。周阳笑着摇头,继续绑他的葡萄藤;傻柱在一旁拍着大腿,差点把手里的瓜皮掉地上;张奶奶拿出针线,开始缝夏天的薄被子,线穿过布面,“嗤啦”一声,像在跟着笑。

    午后,太阳更毒了,院里的狗趴在树荫下,吐着舌头喘气。槐花和许大茂在屋里玩翻绳,许大茂总输,急得抓耳挠腮。“不算不算,”他耍赖,“这把你动了我的绳!”

    “我没有!”槐花噘着嘴,“是你自己笨!”

    傻柱端着绿豆汤进来,放在桌上:“别吵了,喝碗绿豆汤降降火。立夏喝绿豆汤,不上火。”

    槐花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抹了抹嘴:“傻柱叔,下午咱去河里摸鱼吧?周爷爷说立夏摸鱼,年年有余。”

    “行啊,”傻柱点头,“等太阳落点再去,不然晒脱皮。”

    许大茂立刻举手:“我也去!我要直播摸鱼!让家人们看看咱院的小能手槐花!”

    三大爷在廊下听见了,喊:“许大茂,摸鱼可以,别掉河里!去年你掉进去,还是傻柱把你捞上来的!”

    许大茂的脸腾地红了,嘟囔着:“那是脚滑……”

    槐花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翻绳“啪”地掉在地上,阳光从窗缝照进来,落在绳上,像撒了把金粉。这夏天,才刚开头呢。

    小满这天,院里的麦子开始泛黄,穗子沉甸甸的,压得麦秆弯了腰。槐花蹲在麦地里,数着麦穗:“一、二、三……周爷爷,这麦穗上有好多小颗粒呀!”

    周阳拿着镰刀,正在给麦子松土:“这是麦粒,等小满过了,再晒晒太阳,就该熟了。到时候给你磨成面粉,做馒头吃。”

    许大茂举着手机,镜头对着麦穗:“家人们看!小满的麦子!颗粒饱满!三大爷说这麦子能打十斤面!够咱院吃半个月!”

    三大爷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小秤,正称麦粒的重量。“别听他瞎吹,”他皱着眉,“这穗子看着大,其实含水量高,晒干了能有八斤就不错了。”

    傻柱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樱桃,红得像玛瑙。“张奶奶,小满吃樱桃,红火一夏,”他把樱桃放在石桌上,“您尝尝,这是王大爷家的,甜得很。”

    张奶奶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嗯,真甜。你爷爷以前种过樱桃树,小满前后,枝头红通通的,像挂了串小灯笼。”

    李爷爷推着轮椅过来,手里拿着本农事书。“‘小满小满,麦粒渐满’,”他念着,“这麦子呀,就等着芒种一到,就能割了。”

    槐花摘了颗樱桃,塞给李爷爷:“爷爷,这樱桃比糖还甜!等麦子熟了,咱做樱桃馒头好不好?”

    “好啊,”李爷爷笑着接过来,“让傻柱给你做,他最会做花样馒头。”

    傻柱在一旁拍着胸脯:“保证好看又好吃!到时候做个麦囤形状的,里面包樱桃馅!”

    许大茂突然喊:“家人们快看!有麻雀!想偷麦粒!”他举着手机追过去,“我去赶麻雀!保护咱的麦子!”

    三大爷赶紧喊:“别追了!小心踩坏麦子!拿个稻草人插上就行!”

    周阳笑着说:“还是三大爷有经验。槐花,咱去扎个稻草人,穿上你的旧衣服,麻雀准不敢来。”

    槐花拍手:“好呀好呀!我要给稻草人戴我的小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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