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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隐在堂上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暗影里,身形轮廓模糊,只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她。

    “听说,你先前曾拿着把刀,以自杀相逼那朝奉帮你做事。”

    声音不高,平平地递过来,听不出半分喜怒。

    祠堂里死寂一片。

    “呵,勇气可嘉。”那声音带着股嘲讽。

    她默然应下,伏跪的姿态是驯服的壳,内里翻涌着什么,无人知晓。

    他高高在上地冷眼看着,仿佛在掂量一件物品的成色,冷漠的声音复又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循循善诱的清醒:“蠢。做错了。”

    “手里既然握着刀,”那声音陡然清晰了几分,“就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蚀本的买卖了。那刀合该架在旁人的脖子上。去挟持,去割肉,去榨出,你想要的价码。”

    阴冷的余韵,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无声吐信。

    短暂的沉寂后,那冰冷的声音再度流淌,带着玩味的审视:“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伙同赌场的做局,诱那不成器的,输光了家底。”

    他轻嗤一声:“但是,心还是太软了。既然做了,就应该赶尽杀绝才对。”

    “不然,他们后面也不会勾结山匪,想着绑了你,索要赎金。不过眼下,却是恶贯满盈,自食其果了。”

    她喉头干涩,声音低哑:“你……杀了他们?”

    “不。”他刻意放慢语速,仿佛在布施无上恩典,“其实选择权,在你。”

    “你若应下,他们便活;你若不应,他们便死。”

    像是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尾音微微上扬,语气竟带上一丝不合时宜的轻快:“哦,对了,赎金是……一文钱。”

    她垂下眼,遮住眸底翻涌的暗色,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孩童无辜的推诿,残忍地笑了:“我一个稚子,如何出得起……这么多钱。”

    祠堂深处,那团浓影似乎动了一下,一声低笑逸出:“你倒是……给了我个惊喜。”

    那三个曾将她视如草芥、卖入泥淖的人,就在这几句话里,像几株倒伏在泥里的野草,无声无息地枯萎了,连一丝风过草折的声响也无。

    悲伤,是半点没有的。

    恐惧?或许有吧,淡淡的,浮在荣华富贵的底色上,很快便被绫罗绸缎吸干了。

    她抬眼望去。

    入目的,依旧是男人端坐云端、冷眼俯瞰的模糊轮廓。

    如同凝固在宣纸上、饱蘸了权势与冷酷的一团陈年墨渍,高高在上,晕染不开。

    直到后来。

    当权势的华厦倾颓,当算计的金线寸寸崩断,当宣纸被命运的罡风吹得边缘颤抖。

    她亲手拽下了这片高傲的墨团。

    它不再是俯瞰众生的云,不再是笼罩一切的暗影。

    淋漓地、狼狈不堪地,从它曾俯视的云端,轰然坠落。

    坠入她脚下那片,由她自己亲手铺设的,权力的废墟之中。

    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这无声的嘶吼在她枯竭的胸腔里猛地炸开。

    她这些年跋山涉水,踽踽独行,算计着活,挣扎着生。

    她这副骨头架子,是从泥潭下、从刀尖上、从人心里一寸寸挣出来的,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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