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桂家姑娘,做了错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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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便如那灵泉池水,瞧着寂静无澜,转眼间,却已悄悄漫过石岸。半年时光,就这般不声不响地过去了。
姜义的大半辰光,仍旧耗在池畔。
打坐、吐纳、内观,周而复始。
山风偶尔拂过,衣袍猎猎作响,人却如磐石,不动分毫。
池边三株桃树,也不负灵泉滋养,个个长高了几分。
其中两株,枝条舒展,叶色浓绿,已显得生机盎然。
凭他这辈子与果木打交道的老眼光来看,再过三五年,便能结下头一茬果子,届时定是压过院后所有灵树。
只是中间那株,却偏生与众不同。
一年下来,才堪堪长了半尺,枝条稀疏,看着羸弱。
若换了旁人,定要摇头,只当是株不中用的苗子。
可在姜义内观之下,却分明察觉,那瘦弱枝干深处,藏着的生机最是霸道,磅礴得不讲理。
仿佛不是树,而是一头蛰伏的幼龙。
平日里坐在它旁边修行,竟隐隐觉得周遭灵气被它梳理过一遍,入体时多了几分温润纯粹。
炼化浊气的速度,也似快了那么一丝。
这一丝,细若游丝,却好似在一锅温吞药汤里,忽添了一味至烈的主药。
姜义心下自知,这株桃树的来历,怕比自己所想还要惊人。
若能长成参天,其妙处只怕不在身旁的树屋之下。
至于将来开花结果,那滋味,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可惜,以自己这般水磨的功夫,只怕未必能瞧见那一日。
求长生,念身后,想来也是笑话。
念及此处,他常自嘲地笑笑,旋即起身,比照料另外两株时更用心几分。
替它锄去杂草,再引来一缕最精纯的灵泉水,缓缓浇灌在根须。
罢了,自己看不看得到,又何妨?
能为姜家添下些传世的底蕴,也不枉在这几块青石上坐到苔痕生绿。
他伸出那双曾满是老茧、如今却渐渐光洁的手,轻轻拂去新叶上的晨露。
动作轻柔,仿佛拂的不是树叶,而是自家代代传下的一件古宝。
池畔的寂静,被林子里一阵窸窸窣窣轻轻扰乱。
姜义眼皮都未曾抬,便晓得,是自家那小儿来了。
姜亮如今这身“神祇”的本事,大半还靠着长安城那方香火。
香火是油,神位是灯,灯亮油足,方能显圣。
可一旦离了长安,没了那源源不断的香愿相续,便如浮萍离水,只能仗着自身那点神魂硬撑。
好在这些年咬牙苦读,也算没白费。
神魂虽未到“明旺”,却比先前凝实多了。
如今已能暂时脱庙而出,在自家地界里,从灵果林到山下的练功场,走动自如。
果不其然,片刻后,姜亮人影便自林间飘出。
他按着惯例,先在老树下替那头白龙摘了一兜熟透的灵果。
才走到灵泉池旁,冲着那老僧入定般的身影,恭恭敬敬唤了声:
“爹。”
姜义这才缓缓睁眼,目光平平落在他身上,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姜亮把果子收入壶天,才低声道:
“锋儿那边捎了信,说西海龙宫也未曾听过什么‘老桂’,更不知地界有哪家姓桂的高人。”
话音淡淡,姜义听得也静。
这半年里,姜亮明里暗里都在探查蛇盘山那社神的来历。
不论是长安城隍庙的旧交,还是西海龙宫的脉络,都问了个遍,却皆无所获。
那位社神,好似凭空冒出,干净得连根脚都查不出一丝。
姜亮见父亲不语,只当他也在思量,便又压低声音,蹙眉道:
“爹,您说那老桂,会不会只是个幌子?”
“毕竟西牛贺洲鱼龙混杂,不成气候的阴邪鬼物,寻座山立个淫祠,扮作神仙骗些愚夫愚妇的香火,也是寻常。”
姜义的目光,却仍落在那株长得最慢的桃树上。
他心头浮现的,却是老桂的模样。
那份不急不躁的气度,不像作伪。
而且那人明明没马,却日日摆弄马鞍、缰绳、衬屉……
这般举动,断非巧合。
姜义缓缓摇头,终于收回目光,语声平淡,却带几分笃定:
“我倒宁信,是他的根脚太深,深到连城隍、龙宫,都摸不着边罢了。”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洞悉。
毕竟连西海龙宫自家,如今怕也说不清,那位三太子日后是何下场。
可那老桂,却能提前候在鹰愁涧。
此中分明透出端倪。
此人,必是有些旁人不知的门道,至少……是从极高处,先听得几声风声的。
姜义沉吟片刻,话声似是随口:
“那位桂姑娘,如今身子可好利索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仿佛这才是正题:
“钦儿与她,处得如何?”
姜亮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古怪。
沉吟片刻,方道:
“说来也奇。咱家的灵果灵药,虽不敢说能生死人肉白骨,温养魂魄,总是稳妥的。可那姑娘却在床榻上足足卧了数月,直到近几日,才勉强能下地走动。”
“钦儿心头有愧,便常去看望照料,还总托孩儿多捎些灵果过去。”
说到这里,他神魂微微一动,语气里添了几分意味深长:
“孩儿神魂稳固后,也曾离庙而出,远远往山上瞧过几回。每回钦儿一到,那位桂老便笑呵呵寻着由头,非说要出门巡山。”
他眼角一挑,递给自家父亲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才慢悠悠地收尾:
“一来二去,两个小的倒比先前,更是亲近了几分。”
话音落下,果林里顿时静了。
姜义神色,比方才更沉定几分。
若说先前只是揣测,此刻却等于老桂把那点心思明明白白摆在了桌上。
只是偏偏生了此事,桂家来历又成了谜,他便有些拿不准了。
思索半晌,仍是想不透。
也罢。
想不通的事,索性不想。
若真是对方存了此意,那该急、该解释的也是他家。
自家若沉不住气,反去追问,反倒落了下乘。
念及此处,心头波澜便复归平静。
他抬手一摆,示意小儿退下,不再多言。
姜亮会意,躬身一礼,身影化作一缕青烟,悄然散去。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
像村口那盘老石磨,嘎吱作响,转得再慢,也终归往前挪着。
只是这天,却渐渐换了颜色。
两界村里,已是小半年没见过像样的雨水。
村北那条平日潺潺作响的小溪,如今只余下一层浅水,在石缝间闪着微光。
好在家家户户的井里,吊桶放下去,还能带起一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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