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忘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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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rik的母亲住在阿尔卑斯山脉南麓的南蒂罗尔。

    也是意大利唯一说德语的地区。

    从格伦希尔前往南蒂罗尔,坐火车只需要三个小时。

    随着RJ63次列车喷吐着白汽缓缓启动,钢铁车轮与铁轨碰撞出有节奏的咔嗒声。

    许默和克里斯选了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投下不断变幻的光斑。

    许默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

    她答应Erik的邀请,不仅是为了偿还人情。

    而是听见Erik提起,他的妹妹Robinella同样也是在三年前那场雷暴中丧生。

    作为共同经历灾难的幸存者。

    许默心中一时难以平复。

    在那场灾难中见过太多人间惨剧,她同样也需要这场“治疗”。

    谢盛祈和刘昱在她们对面几排坐了下来,空旷的车厢只有她们几人。

    Erik说大家都是东方人,说不定对他母亲的治疗有帮助,便也邀请一同前往。

    火车沿着因河河谷蜿蜒前行,许默将额头贴在微凉的车窗上,看着窗外景色流转:陡峭的悬崖像被巨斧劈开,墨绿的松林间偶尔闪过红顶农舍,山坡上的牧羊人正挥舞着长鞭。

    如同一幅油画。

    这还是许默第一次静下心来观摩阿尔卑斯山脉。

    从前的她,从未真正的走出过格伦希尔。

    以往来阿尔卑斯山,她总是带着仪器和任务清单,像个匆匆过客。

    “Robinella,”克里斯突然转身,下巴搁在座椅靠背上,“你妹妹她……”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Erik目光投向远处群山,指节不自觉地摩挲着:“这也是我选择成为雷电捕手的原因。Robinella死于雷暴,而我,要征服它。”

    这句话有些难以理解。

    但克里斯在这个点上有些莫名能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

    谢盛祈靠在窗沿上,目光看向窗外开口说:“成为雷电捕手的那群人,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被足以摧毁一切的雷暴所吸引,那是源自内心的原始崇拜,他们自愿成为它的‘信徒’,追随它出现的踪迹。”

    显然Erik并不是这种。

    刘昱扭过头来补充道:“而另一种,就是亲眼见证自己最亲近的人丧生于雷暴,他们的心理从最初的恐惧,随着时间推移变化为憎恶、接受,直至将其作为抗争的对象。每一次捕捉雷暴,对他们而言,都是慰藉心灵的途径。”

    Erik没有搭话,几乎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每一次捕雷所取得的胜利,又何尝不是一场痛苦的宣泄。

    许默静静地听着几人交谈。

    难怪这几年来,雷电捕手这个群体会在格伦希尔凭空而现。

    他们或是被雷电所吸引。

    或是被雷电所伤害。

    窗外倏忽掠过的山影在许默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斑,就像三年前那场雷暴中闪烁的闪电。她攥紧了座椅扶手,指节发白。

    无论哪种,皆是源自三年前的那场「雷暴蝴蝶」。

    许默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胸腔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窜动。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聚焦在Erik脸上,声音却比想象中更干涩:“我该……怎样扮演Robinella?毕竟我对你母亲一无所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个问法太过冷酷。

    Erik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Robinella她总爱把青蛙放进我的靴子里,最喜欢搞恶作剧。”他突然笑了一下,眼角却盛满哀伤,“但你不必刻意模仿。母亲她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在得知Robinella身亡后愈发严重,现在几乎已经无法辨别人和事物。”

    说完向许默递过来一封书信。

    泛黄的信封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显然被反复摩挲过无数次。

    “Robinella并不是在那场雷暴中当场死亡的,”Erik解释说:“她在重症监护室撑了十七天。”

    阳光透过车窗在信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默看到信封上稚气未脱的字迹写着“给妈妈”,墨水已经有些晕开。

    “她知道自己或许撑不过来,给所有要告别的人都写了书信,可我一直没有机会转交给母亲,毕竟她现在几乎已经神志不清。”

    许默猜到对方的目的:“你是想让我以Robinella的口吻,将告别的话转述给你母亲?”

    Erik点头:“我不想母亲连Robinella最后的话都听不到。”

    克里斯探头问:“那Robinella给你都写了什么?”

    Erik脸色一凛,摇头说:“她没给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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