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强龙就压地头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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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翰文走了。虽然心有不甘,虽然极不情愿,但他还是只能认命地跟着走了。
他虽然是实权最重的封疆大吏,但他终究是朝臣。
只要不打算造反,那就不可能公然违背圣意。
若是给他时间,以他的本事,他自然能想到许多的办法来拖延甚至推委掉此事,过往他也不是没这么干过。
但这一回,朝廷好似知道他的想法,压根就不给他时间。
杭州卫指挥使谭勇被杀,江南总督俞翰文回京述职,今日在城门口给齐政唱这一场大戏的台柱子,就只剩下了.
齐政看着杭州知府杨志鸿,微笑道:“杨大人,本官记得你方才说,要和本官好好汇报一番?”
杨志鸿的腰背不自觉地塌着,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喉头紧张地滚动,咽着口水,“钦差大人误会了,误会了啊.”
齐政凑近他的耳旁,低声道:“你猜猜,本官手里,有没有关于你的东西?”
杨志鸿回想起齐政之前的动作,吓得浑身一哆嗦,汗水几乎是应声而出。
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啊!”
齐政微笑着将他搀起,“杨大人这是做什么,本官觉得,那些东西,说不定也是假的,你觉得呢?”
说不定也是假的,但说不定也是真的啊!
杨志鸿自然是完全听得懂齐政的威胁,擦着汗道:“大人说得是,下官向大人保证,今后一切听从大人吩咐,唯大人马首是瞻。”
齐政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说,都是为圣上办事,为朝廷出力。”
“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
满头大汗的杨志鸿点头如小鸡啄米,全然不复先前的嚣张。
敲打好了杨志鸿,齐政又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织造太监、监察御史等人。
先前还笑呵呵看戏甚至跟着起哄的众人,此刻只是被齐政目光一扫,立刻跟个鹌鹑一样,老实谦卑地忙不迭地信誓旦旦地表态:
从今以后,杭州城只有一个大人,就是您齐大人!
齐政淡淡地收回目光,拉过张先,在他耳畔低声吩咐了几句。
张先点头,转身离开,同时悄然带走了一支百人队。
而后齐政望向那个城门守将,“带路,去卫所!”
城门守将自然没有任何犹豫,很快,齐政领着护卫和九百精锐离开。
走出一段,齐政吩咐道:“走慢些。”
城门守将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望着齐政等人的背影,以杨志鸿为首的众人也长出了一口气。
在经历了一场让他们信心满满结果灰头土脸的闹剧之后,他们也没有了停留在此的勇气,迫切需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官位上安抚一下受惊的心,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
原本还人满为患的城门口,瞬间稀稀拉拉。
只有地上一滩渐渐变褐的血迹,还在提醒着众人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那辆先前还在城外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城门里边。
马车上,一道目光追随着齐政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
那目光之中,有深深佩服,也有浓浓的感慨。
但最后,都化作了彻底的凝重与忌惮。
这个年轻的钦差,手段太强了。
坐镇着江南总督俞翰文、杭州卫指挥使谭勇、杭州知府杨志鸿三位越王嫡系的杭州城,原本应该是越王系最铜墙铁壁的堡垒,是这位远道而来的钦差,如陷泥淖,挣脱不得的绝地。
但现在,人家只是就这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先斩谭勇,后调俞翰文,最后震慑杨志鸿,手段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可以不夸张地说,如果齐政此行的目标只是掌握杭州城的权力,他现在只花了不到半月,就已经做到了一大半了。
也就是此番双方角力的核心并不在杭州一城的归属,否则自己已经可以投子认负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智计卓绝也就罢了,偏偏手法还老练,心性还过人。
不仅能锐意进取,还能行止有度,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什么度合适。
就比如在方才逆风翻盘之后,他没有要求诛杀谭勇满门甚至九族,显然是想要以此来减轻将来那些可能的敌人的抵抗之心。
我只杀当事人,不会累及宗族,你们切莫冥顽不灵,狗急跳墙。
又比如在俞翰文在皇命之下不得不离开后,他没有过分为难杨志鸿等人,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核心目标并不是单单掌握一个杭州城。
去折腾这些人,哪怕让他们彻底臣服,也于事无补。
而从这些来看,齐政此行的目的也已经彻底明确了:就是冲着王爷来的。
他和王爷之间,已经没有中间地带,只剩你死我活。
既然如此,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想到两个月后的事情,马车中的荀先生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俞翰文这一走,怕是难回来了。
没有了这位名义上拥有着江南四省兵权的江南总督居中协调,从私运军械,到联系诸将,再到以极短时间囊括江南,并跨两淮,这当中都会凭空多出许多变数。
但想到这些,荀先生却并没有变得多么沮丧,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斗志。
齐政是个好对手,但自己也不弱于人!
那就好好斗上一斗吧!
昨夜,四月十五,他们又出了一次海。
定海的夜,再次被车队和船队的灯火照亮。
盐、布、丝绸、瓷器,每一种物资的背后,每一艘扬帆起航的大船背后,都是底蕴深厚的家族,都是实打实的利益连接。
这个集团一旦被曝光,所有人都是死。
这等联系,比起什么君君臣臣,稳固得太多。
这就是他们斗争的底气。
“走吧。”
车帘放下,马车里传来一声平静的吩咐。
“先生,去哪儿?”
“朱府。”车厢里再传出一个名字。
车轮缓缓碾过青石板,沉重得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
杭州卫,指挥使衙门,七八个将领模样的人,围坐在一间房中。
杭州卫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千户,只要没在外地的,此刻都到了。
房间之内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就在刚刚,谭勇出事的消息已经被传了过来。
他们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是全然不信的。
因为,他们也对当前情况略知一二。
舟山侯虽然是钦差,但也不至于放肆到随意斩杀一位正三品杭州卫指挥使的地步,他难道不怕朝野非议吗?
但等信使将整个经过,以及谭勇的“罪状”说完之后,众人都沉默了。
在这样一种过程下,谭勇可以说是死得是顺理成章,众望所归。
可真正棘手的问题在于,谭勇那些事儿,他们也有参与,这就让他们头疼了。
众所周知,死道友不死贫道,那这事儿就不大。
但若是道友和贫道绑在一起,生死与共,道友的死就是大问题了。
“说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此间官位最高的杭州卫指挥同知扫视一圈,语气沉重地开口。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没什么话讲。
因为,这事儿的难点一目了然:
他们肯定不想跟着谭勇去死,但他们又没有能力对抗能砍了谭勇的钦差大人。
而还没等他们讨论出个什么,又一个手下匆匆而来,言语声中还带着几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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