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归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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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可我不想睡。”沈溟眼中泛着少见的沉静。丁越盯着他,在这份沉浸中看出了某种无法名状的愁苦。“大人想说什么?”
杯中升腾的热气慢慢变薄,沈溟抿了抿有点干的唇,轻声道:“若……算了。”沈溟最终噙着一贯的笑意,随意道:“冬遇结束,估计大大小小又有许多案中案,有得忙了。”
丁越目光暗了下去,“此番事了,乔太师在朝中的施政之路,要格外平顺宽敞了。”
“是吗?何以见得?”
“朝中蔚王一党把控朝局多年,若非是做了许久的筹谋,怎能一击即中。”
“蔚王自作孽,纵使乔太师做了什么,也是顺势而为罢了。”
“我不这样认为。”丁越平静的说:“乔太师这些年在朝中看似散漫,实际却韬光隐迹,我想这也是乔太师故意为之吧,毕竟藏锋敛锷做事,更能麻痹对手。”
两人明明靠得很近,沈溟却感觉感觉到了疏离。“因为今晚见到予鹿,所以你才会这样猜测吗?”
“不是,乔公子只是让我笃定了这个猜想。”
沈溟颇感意外,“那……你是什么时候?”
“从北林先生开始。”
沈溟睁大眼,试探的问道:“你是指……北林救下太子?”
“嗯。”丁越扶了扶茶杯底部边沿,“大人,茶快凉了,喝两口吗?”
“……”沈溟抿了两口,竟不觉咬住了杯口,直到丁越从手中将冷茶抠出来。
“大人,手还冷吗?”
沈溟稍稍回神,莞尔道:“不冷了,丁越,我困了。”
丁越闻言将冷茶放了,取下帕子,塞回沈溟手心,顺势将手握住,揽人入怀,“睡吧。”
??
翌日清晨。
山间没有雾,天光早早打进茅庐。不知是什么时辰,但是窗户外面仿佛格外亮堂。散去的梦又回到脑海,飘浮着并不成型。沈溟悠悠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茅庐内室的软榻上,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炭火明灭,屋内暖意融融。
梦里有什么?有人喃喃耳语。沈溟脑海里慢慢回想,置身在空荡的草庐中,踟蹰两步,走到了院中,天地皑皑,冷风刺骨。雪很厚,唯有一行已经重新被雪盖了一层的脚印,延伸向草庐之外。
不知今日是否是晴天,不过身处雪景里,即使没有阳光,沈溟依然觉得满世界白得明晃晃,扎得他眼睛生疼。沈溟双眼迷离,长睫不知何时占了点点清露。
“明先生就是北林。”
沈溟脑海宛若针刺,一个激灵,梦中的耳语徒然闯进记忆。他赶紧伸手摸了摸胸口,空荡荡的。
“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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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姜南阗就带着黄其甫等人前往乔府了。禁军见是姜家公子,没有多言,就任其先行出了皇林。
这是姜南阗第一次登门乔府,往事历历在目,谈不上五味杂陈,但是乔府,也曾是小时候的自己吵嚷过一定要去的地方。儿时童真的玩笑早已淡出记忆,但是模糊的情愫还是在姜南阗站在乔府门前的时候油然复生。
乔矜听人通报,站定在廊下,“姜大人。”
“乔侍读。”
慢半步的姜南疏和姜南羿有瞬间的恍然,才注意到姜南阗和乔矜之间,行的是正经官礼。
“两位弟弟承蒙贵府相救,叨扰许久,姜南阗替两位弟弟深拜以敬。”
“姜大哥哥别客气。”乔矜再言,退去了方才的正经,挂上笑意,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与和善显露无疑。
“!”姜南阗没有料到乔矜第二句竟然是直接凭年纪唤了自己声哥哥。愣了愣,“乔公子。”姜南阗走上阶,双手捧起一枚砖大的长木盒。“我这有件东西,烦请乔公子代我转交给贵府的北林先生。”
乔矜双手接过。仰起头弯着眼道:“姜大哥哥放心,必定传达。”
“深谢乔公子。”姜南阗行了一礼,却见姜南疏则笑着直接揉了把乔矜的发髻,“予鹿,谢谢你,我们走啦,后会有期。”
“嗯!”乔矜点了点头,说笑间余光扫见了另一人的身影。
姜南羿双手横在胸前,支着一只手,指尖绕着垂在肩上的发尾,他手指一拨,将发尾甩到身后,走到了乔矜身边问道:“乔侍读,最近窗课还难吗?”
“啊?”
“乔太师只你一子,将来你可要独当一面,别教人想对付你都觉得像是在欺负你,那你可太弱了。”
……
风流云散,雪中几人身影模糊渐远,在乔矜回府之前,拐个弯消失在长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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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六,齐聚永益城的地方官员和外族使节纷纷迁出旅邸,依然是禁军夹道护送,敬天司簇拥着乾泽帝站在奉天殿外的御阶上,目送了一个个前来拜别的使臣及官员们。外族人先行离都,紧随其后才是大程官员。尽管昨日方才经历了生死一劫,但是今日的永益城,从天子到朝臣,从禁军到城防,无不目光??,从容镇定。
北林一番折腾下来起了高热,又非要追随左右,乔广陵看望过感染风寒的太子,问过宫人合妃安泰与否,就急匆匆带着北林回到乔府。一进内院,发现药味四溢,问了才知道小阿辰昨夜也染了风寒,直睡到午后才醒来。
乔矜把猎场所见所闻合盘说了,尔后拿出那枚长盒,交到了北林手中。听闻是姜南阗送来的,不知其意,于是当即拆开来。
“……”
“这是?”
盒子被打开,里面乃是一枚短刀打磨得十分锋利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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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沈溟豁然起身。踩着残雪,裹着一身寒意,丁越擎着一只野兔在门口站定。
丁越望了望碳炉,早就只剩一片死灰。屋内毫无生气,包括屋里这个人,虽然那人愣了片刻后,又逞强的笑了笑:“哟,兄台借宿吗?”
丁越眼睛从碳炉回到沈溟脸上,接着打量了一番桌上的杯子,复又回到沈溟脸